连门都没进去的三人，只得无奈地坐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时律捂着脑袋，满脸郁闷地说：
“真是莫名其妙。下次我得问问符华，在神州找个官办事都这么难吗？”
姬子叹气附和道：
“先别抱怨了。对了，德莉莎，你能联系总部的人吗？比起干等着，不如主动联系他们来得实在些。”
“换作平时也许还行……”
德莉莎摇摇头，说：
“但爷爷不仅停了休伯利安，还切断了我和总部朋友的通讯。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结果刚说两句就被强制挂断了。”
时律叹了口气，耸肩道：
“奥托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这时，德莉莎站起身来，对两人说：
“算了，都走这么远了，我口有点渴。我去买点喝的，你们想喝什么？”
“唔……”
“事先声明，不准买高度酒。”
“嘿嘿，那就罐装啤酒吧。”
“我想要碳酸饮料，冰的最好。”
德莉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德莉莎走远后，姬子和时律并排坐着，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姬子略显尴尬地试探道：
“时律……这等着也挺无聊的，能聊会儿天吗？”
“姬子想聊什么？”
面对时律的侧目一望，姬子一时语塞。时律倒是自在地伸了个懒腰，看向晚霞映红的天边：
“说起来，自从我来了圣芙蕾雅，还真是第一次有机会和您这样好好聊聊。”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还为奥托办事时，确实听说过几次圣芙蕾雅的名号。但我对这所学园完全不感兴趣——就像对芸芸众生那样。”
他说着，抬手向前伸展了一下。
“要不是因为学园长是德莉莎，我可能连它的名字都记不住。所以一开始，圣芙蕾雅对我而言跟普通的学园没两样。你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同意来圣芙蕾雅当驻扎官吗？”
姬子沉思了一会，猜测道：
“如果说是因为总部的命令或者天启的安排……我想不太可能，是因为乐昂吧？”
“哈哈哈哈。”
时律大笑几声，点头道：
“没错。”
“那，乐昂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时律摇了摇头，神情微沉：
“当我知道他为了救极东支部，甘愿冒那样的危险时，我是真的惊讶。以前的乐昂并不像现在这么……开朗。”
他顿了顿，又道：
“你可能不信，但我们曾一起流浪时，我觉得他对生命毫无敬畏。哪怕因为他，一整座城市消亡，我都不觉得他会有半分愧疚。”
“是这样吗……”
姬子低声呢喃，陷入了回忆。她脑海中浮现出那句曾让她印象极深的话：
“如果我真的会死，那我一定会死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而不是为了救某个同伴。如果我死了崩坏就能消失，我会立刻自尽。但若要我为了救一座城市放弃重创崩坏的机会，那我会在你们之前把那座城市屠光！”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乐昂情绪如此激烈。她一度以为那只是气话，毕竟后来也见证了他的许多努力与牺牲。但现在听时律这么说，姬子不得不开始怀疑：
“如果时律说得是真的，那乐昂以前……真的如此残酷？”
她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我不清楚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我更愿意相信现在的他。人会改变，就像时间不会因为时钟停摆而真正停止，对吧。”
“改变吗……”
时律低头，看着掌心里浮现出的微弱时钟图案，轻轻一笑：
“那倒是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德莉莎仍未归来。正当姬子打算打电话时，电话却先响了起来。刚接通，就听到德莉莎气呼呼的声音：
“姬子！你快来一下！真是气死我了！”
“喂，怎么了……”
“别问了，快来，地址我发你了！”
德莉莎不等她多问，直接挂断了电话。姬子只好先赶过去，留下时律独自一人。约莫十分钟后，见两人迟迟未归，时律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去门卫处再问一次情况。
与此同时，姬子赶到了德莉莎所在的超市。此处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德莉莎的声音在其中格外清晰：
“都说了我已经成年了！才不是小孩子！”
姬子拨开人群，看见德莉莎正气鼓鼓地站在柜台前，而柜台后的售货员面无表情地说：
“不好意思小姐，若无法出示任何年龄证明，我们无法出售酒精类饮品。”
“唉……”
姬子赶紧上前打圆场，苦笑道：
“不好意思，我来处理，请问如果换我来买就没问题了吧？”
售货员打量了一下姬子，点点头说：
“啊，您是这位小姐的监护人吧？看样子你们不是本地人。我们不强制身份证明，但在未成年人无法证明年龄的情况下，是不能卖酒的。”
“对不起对不起。”
姬子连连致歉，付了钱，拉着德莉莎离开了超市。
回去的路上，德莉莎正猛吸着手里的苦瓜汁，满脸不爽。姬子在一旁好言相劝：
“好了好了，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你确实看起来不太像成年人……”
“呜呜……太过分了！姬子你也真是，还当众承认是我监护人……”
“我……哈哈，主要人那么多，解释太麻烦了，就顺势认了。”
“诶——算了算了，赶紧回去吧，时律肯定等急了。”
两人加快脚步赶回政府门口，结果刚到现场就看见一道触目惊心的景象——那扇曾挡住他们的伸缩铁门已彻底变形成废铁，倒在一旁。
空地上，时律浑身散发着崩坏能的气息，站在全副武装的保安队中央，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政府大楼。
终于，大楼里走出几位身穿西装的人。就在此时，时律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那几人面前。
面对对方惊恐的神色，他不语，只是从衣内掏出一枚徽章，冷冷地亮出身份：
“天命总部，时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