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轻风吹不起浪花;细雨点不起涟漪的海面……
一个安静的世界,一个连时间都会为此停留的世界,平静的海面浩大而又平静,像宝石般晶莹剔透;像琉璃般平滑美丽——一望无尽的海平面上挂着一轮朦胧的孤鸿之月,有云雾缭绕般朦胧,但却遮不住那耀眼的月光,洒在了平静的海平面上……
在海的中心,平静的海面上静坐着一个白发少女,她抱着自己的大腿,那洁白如雪但泛着一丝红润的脸颊靠在自己的膝盖上,脸上流露出的是坦然的微笑——少女美的像一件艺术,像是油画里脱离的人像,像是人偶一般小巧玲珑,但却有着精美的五官让人无可挑剔,如果要将这件天衣无缝的艺术品搬进卢浮宫的话,那么世人便会将卢浮宫搬到这里,因为他们不想吵醒如在画中的少女,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双眼炯炯有神的她正注视着眼前——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女——风之代行者“艾莎娜”
-无言
让时间凝固了下来……
艾莎娜正看着坐在海面上的少女,她的表情坦然自若,神情十分放松,看不出喜怒哀乐。眼前的这个少女,便是这副身躯真正的主人,伊斯莱克和克丝莉娅两大家族生下的直系后裔,拥有最至高最纯正血统的骑士公主——“艾莎娜•伊斯莱克”
该怎么去形容她的美呢?如果说把她比作明月,但她身后那一轮银月和她比起来,却又逊色太多了;如果把她比作大海,可那晶莹剔透的大海和她比起来,却又少了几分动人。如果一定要用事物去形容她的美的话,或许只有她的倒影、她的影子和——站在她眼前的自己。
艾莎娜还在惊叹少女的美,却被艾莎娜•伊斯莱克的话打断自己神游的思绪——
“我的身体,可以还给我了吗?艾莎娜——”
简单明了,艾莎娜•伊斯莱克歪着头笑着说,话里有几分安娜般的温柔,和几分不逊于男人的刚硬。不知为何,在艾莎娜听到艾莎娜•伊斯莱克称自己为艾莎娜时,感到有几分不适。虽然艾莎娜•伊斯莱克有着强者般的坦然,但艾莎娜的气势却没有丝毫逊色,她即答到:
“来到这里,正是要说这件事。”如果说艾莎娜•伊斯莱克是公主,那么艾莎娜就是女王。“还有,以后就称呼我的本名——‘索尔迦•奥菲尔德’,那是我成为代行者前的名字。”
-无言
但随即展现的——是纯洁的微笑
艾莎娜从海面上一跃而起,她的脸上露出了动人的笑容,少了先前那孤月的气势:“嗯,好的,那请多关照了,索尔迦……姐.姐~”
突如其来的笑容让索尔迦有些不知所措,艾莎娜背着手轻步走到她的面前,前倾着身体说:“因为啊……索尔迦不也是妈妈的女儿吗?你比我大,当然是姐姐啦,和妈妈在一起生活的两年里也一定很快乐吧,对了,你会打雪仗吗?我只会一点点,可以的话,就教教我吧~”
索尔迦后退了一步,虽然和安娜一起生活了两年并不是自己的本愿,但是自己却发自内心的爱上了这种平凡的生活,爱上了安娜对自己的纯正不渝的爱,爱上了安娜并未将自己当做异类来看待,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啊……
“哈?虽然是这么说……但——”索尔迦有些动摇的说,可后面的话却像是卡在她的喉咙里面一样,发不出来。
“但?”艾莎娜问到。
“但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啊……”索尔迦顿时表情大变,她撇过脸,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的阴沉。
-无言
艾莎娜将视线投向了那背后的孤鸿之月
“抱歉……”艾莎娜说到。
“嗯……?”索尔迦听到了难以置信的回答。
艾莎娜转过身来,有些尴尬的说:“抱歉,以前的事情我好像都记不起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大概会很生气吧,可是……现在的我只对曾经的自己感到不真切,唯一记得的,也只有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碎片般的记忆……抱歉啦,现在的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不过杀人是不好的事,所以要批评你。”
-无言
艾莎娜看了看四周,平静的海面不起一丝波澜
“真是漂亮地方,这里是哪里啊?”艾莎娜转移话题,她看着海平面,如同虚空般的海下射出了一缕缕不知从哪儿发出的光,浮动的光斑照在自己和索尔迦的脸上,美丽而又动人。
“嗯……”索尔迦虽然还是有些在意,但艾莎娜不愿提起,她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还里是我的梦,我们意识体所在的最深处——‘胧月之海’”
“胧月……之海?”
“嗯,如果我们其中一个意识占据这副身体时,那另一个意识就会留在这里,作为一个潜在的人格。”索尔迦看着银月说。
“那么,你这一次来,是打算把身体还给我了?”艾莎娜问。
“嗯,我真的快累死了。”索尔迦扶了扶额,神情有些疲惫。“一天前我受到火神天海的邀清进入一个名为‘格里尔’的机构,听说是要对我进行审判能的了解以及运用的教育,或许是愚蠢的人类并不知道,使用审判能,对于代行者来说——就像婴儿出生就会呼吸一样。虽然说很无聊,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天海的一份苦心,这两年来的琐事太令人心烦了,人类可真是令人难懂……所以,我想休息一会,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将这具身体还给你,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再将这副身体夺回来。”
“好。”
出乎意料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考虑,艾莎娜点了点头,同意了。
“哈?你没有任何意见吗?”索尔迦盘着手问。
“不啊,因为你——不就是我吗?”笑,纯洁无暇的笑。
-无言
索尔迦叹了一口气,随后打了一个响指。此时,胧月之海突然开始慢慢扭曲,艾莎娜的意识也突然开始变得朦胧,像是即将要沉睡一般,索尔迦小声的说了一句:
“真是败给你了……”
◇
那是像沉睡了良久后突然从梦中醒来,像是穿越时空一般,身体慢慢传来了有些疲惫的感觉。窗外的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洒下了窗形的光斑。清晨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芳香。艾莎娜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阔别了八年的世界,一切是那样的真切,是那样的宁静而美好。
碧绿色的眼瞳在略微昏暗的房间中散发光芒,艾莎娜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眼睛,世界的轮廓像是图画般慢慢构造在她的眼前,陌生的天花板,是第一所见之景,其次,便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大概与自己年龄相仿,还在观察她的样貌时,少女却突然开口到:
“醒来了吗?艾莎娜同学……?”
◇
空白与陌生的天花板 昏暗及窄小的房间 地上被裁成窗形的霞光……
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眸,便见到了这如拉开帷幕般的场景
眼前的,是阔别了八年的世界,突然让「艾莎娜•伊斯莱克」没有什么实感,在昏暗中渐渐回过神来。
她那碧绿色的眼瞳看向了窗外,被朝阳染成殷红色的云群正无规律的流动着,却又似定住般像一副已完工的画,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分界——美,但它们却并不真切,尽管让人着迷。那殷红的云、那艳丽的景与那窗形的光不过是墙面与地面的全息投影,四壁上,仅有一个正在运作的排气扇正“嗡嗡”作响,虽然惹人心烦,却让房间没有那么令人窒息。
“你睡了很久,艾莎娜同学,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你不会已全然忘了,今天是你入学的第一天吧?”以长辈的口吻,静坐在艾莎娜床尾的少女再次开口,上一秒,她曾对艾莎娜说过“醒来了吗?”,但却没有得到艾莎娜的回答,于是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艾莎用抱歉的目光从全息投影转向了初次见面的少女,但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而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少女,而声带也仅仅是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符。少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艾莎娜,却仿佛看穿她想要说什么似的,于是便又自顾自的自我介绍道:“啊,我的名字是宋清璃,叫我清璃就好了。”
艾莎娜用余光扫视着眼前这位东亚脸的黑发少女,她的气息沉稳,神情淡定,有着像是修行者一般的气魄。少女,也就是宋清璃,她没有在脸上画任何的妆,很规矩的穿着学校的制服,像教师一样端庄,却又不失她那朴实无华的“自然之美”。
宋清璃合上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请快一点起来。那教师般的威严有着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让艾莎那马上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此时的艾莎娜才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学校的制服,不过比起宋清璃的端庄严谨,制服在她的身上仿佛体现出的反而是活泼可爱?
虽然如此,但艾莎娜还是很坦然的穿上了床下的白色靴子,若无其事的带上了放在床头的尼古拉斯老师的军帽,以及——被“索尔迦”染成紫色的六芒星发夹。艾莎娜看着床边摆放着的电脑屏幕的倒影,那发觉,在自己本顶着一根呆毛的纯洁无暇的白发上,多了几根被“净化”的头发,说的准确些——就是自己的头发有几根被染成了紫色。
当然,这并不会动摇艾莎娜的美丽,此时的她,就像是冥冥之中——绽放的雪月花
深吐一口气后,艾莎娜冲着宋清璃露出了八年沉睡以来第一个动人的微笑——
“嗯,虽然说有一点迟到了,但不过没差,接下来我来带你去见天海老师,出口要小心不要被绊倒。”宋清璃点了点头后转向了这窄小房间的“出口”,那是一个仅能一个人通过的圆形“出口”,大概只有一个车轮那么大,像是一个小型保险柜的门。不过门上有着一个单向的玻璃窗,能透过灰黑色的玻璃看到外面贴有瓷砖的墙面,还能微微听到机器转动的声音。
出去就能看见蓝天了吗?抱着激动无比的心,艾莎娜跟着宋清璃离爬出了圆形的“出口”——然而,屋外的景色仍是屋内的样子,四壁是仅有一扇门的封闭的墙面。此刻,艾莎娜才意识到,现在身处的是一间放着一排洗衣机的洗衣房,而自己所谓的“房间”,不过是通过洗衣房最后一台贴有「禁止使用」的洗衣机进入的隐藏的隔间。
有许些失落,让艾莎娜“啊”了一声叫了出来,宋清璃告诉她,因为格里尔校舍的床位紧缺,是天海老师安排她住在这里的。随后,宋清璃打开了洗衣房的门,而那真正的阳光,像是洪水一般迫不及待的从门缝涌进来,刺眼的光让艾莎娜微微眯起了眼睛。
门外是被阳光填充的走廊,白色,是对那走廊的第一印象。然而,艾莎娜的视线还是被那晴空万里的天空所吸引了,世界是辽阔的,天空是无限的,一排排的高积云的「空」吹来了阵阵的微风——
“哇——”艾莎娜惊讶到失声叫了出来,她那如雪的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风似乎轻轻的拂过了她的脸颊。仿佛是世界将她从失语中拉了回来,唤起了那灰色的「爱与心」。
宋清璃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艾莎娜,或许是已飞遍天涯海角的鸟儿不如笼中鸟知道天的可贵,那是因为,这只笼中鸟,也曾傲游天际。
“有什么特别的吗?”宋清璃也看向晴空。
“那个啊!你不觉得天很辽阔吗?风能去到我目视的所有地方。”艾莎娜很激动的说着,她看向更远处,那无尽的「空」,仿佛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她大饱眼福。
“嗯……那「虚无」不也一样吗?”宋清璃扶着下巴思考。
“不哦,因为「那里」——没有蓝天。”
◇
两人走到了校道上,一路上能遇见很多的学生,虽然她们看见艾莎娜就马上躲开了。大概是因为尼古拉斯军帽的原因吧?这让艾莎娜有些后悔,看着校园里的一派祥和,似乎让人忘记了伤与痛,此刻,艾莎娜问到:“「格里尔铁路公司」……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啊?”
宋清璃想了想:“是人们向往的「乌托邦」。”她看着每一个人的笑,曾经似乎并不存在。“格里尔是由「格里尔•柏德里托」创立起来的无偿性世界保护组织,在这里,收容一切流离失所的人们,不论是战争、饥饿、灾害亦或者「审判」,格里尔都是无偿性的将人们保护起来,所以这里便是人们向往的极乐净土,永恒的乐园。”
“这样啊……那可真是——令人向往的理想乡呢……唉?格里尔不是铁路公司吗?怎么有这么强大的军备力量?。”听宋清璃的介绍,艾莎娜不由得产生疑问,竟然仅仅是铁路公司,为什么能有保护人类的力量?
“啊,你说那个名字啊,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宋清璃带着一丝讥笑说道。
说着,两人经过了格里尔校舍的训练场。这里是格里尔培养的「炎之使」训练的地方。宋清璃如此解释,但不知为何,今天的训练场挤满了围观的学生。
“发生了什么事吗?”艾莎娜向人群看去。
“嗯……能引来这么多人,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了吧?”宋清璃也向训练场看去,随后,她带着艾莎娜走了进去。“是谁,看看就知道了。”
——
气氛很凝重,在众人的围观下,是两位持着竹刀而对立的人,显而易见。主角是右边靛蓝色长发,有着齐刘海像一个大小姐一样的少女,她凝视着对手,让人心底发寒,仿佛胜败已经决定。而左边则是一个无知的挑战者,在面对如此大的压迫感下,她的双手略微发抖。
“原来如此,看来又有人打算挑战「她」。”宋清璃伤脑筋的笑了笑,仿佛在告诉艾莎娜,今天的医务室又要多躺一个人。“那个蓝发少女,是预备队里最强的「炎之使」,人称——影刀「秋月」,毫无破绽的刀法,在预备队里,几乎是没有人能敌得过的存在,不过,似乎这一周她就要转成正式行动组了。”
在宋清璃的介绍时,比试——已经开始了,那挑战者在几分犹豫后,大喊着冲了上去,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全身都是破绽,她举着竹刀向不动如松的秋月砍去,但是,得到的只是秋月的叹息——
“绝杀——”宋清璃盘着手笑道,无法看清对手刀法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