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体育课，比起高二和高一来说，就自由了许多，毕竟平时的大多数时间都被压榨的没有什么了，一直处于高压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再紧张也基本不会占体育课。
“咱们一辈子的体能巅峰全搁在初中那会了，那会别说这热身了，跑个五六圈简简单单，现在连迈个腿都嫌喘气，真是越长越回去了。”简单热身跑两圈，路向喘着粗气吐槽道。
余茫倒没什么大的反应，的确今天天气有点热，运动量不怎么大，背却已经微微有点汗了。
“哎，你看，那边。”路向一边瞄着不远处的篮球场，眯着眼。
球场，一众男生拥簇着在起哄，半场被围住，不时响起整整嘘声和爆笑，有着不少女生还在其中尖叫着，似乎为了什么而感到兴奋。
相当地热闹，整个操场就属他们那人扎的最密。
“要不去看看？”
向来喜欢热闹地路向也起了兴趣，余茫想着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也就随着他拉着溜了过去。
……
“哈哈哈江哥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太残暴了，堂堂一个大男人搁这欺负小姑娘。”
“就是啊，这不得隔扣两个以表歉意啊？”
余茫挤着人群一点点进到里面，一群穿着球服的男生起哄着，四周笑声不断。
原来是在斗牛啊。
此刻的防守方是一个很帅气的高个子男生，余茫看着眼熟，稍加回忆就想了起来。
“那个我有印象，是篮球部部长，叫江邱”余茫指着那个男生说。
“哇……相当有名的哎，你这么说我也有印象，上学期的市联赛，我记得就是他带的队夺的冠。和他玩斗牛……对面是谁。”
两人也有些好奇他的对手，挤到篮筐下看清攻方，余茫一愣，路向也不禁大笑了起来。
颇为意外。
“没想到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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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1v1斗牛
球场上一种蛮考验技术的玩法。
运球，迷惑对方，尽量简单地操作晃过对方，完成投篮。
少女虎蹲身体微前倾保持警戒状态，两眼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对方，看起来就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娴熟运球，不断贴近，男生嬉笑着保持距离。
“这次可要投准了啊。”男生举着手在两边护着，臂展长，一时间就看出来女孩的困境。
女孩恶狠狠地说：“要你管！”
横冲直撞。
看的出来女孩打的挺好的，意识到位，周围也喝彩着。
“上啊，让他看看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哈哈哈，江邱今天要是被打输了就赶紧离队吧。”
女孩一咬牙，猛地一个变形过人，凭借身体的娇小的优势，只需一瞬！
过！
周围惊呼着：“哇哦哦！”
女孩三大箭步一个腾跃，单手托举，即将完成一记！
“咚！”
可男孩一点也不让着，纵身一跃而起一巴掌狠狠地盖了下去，篮球被甩到了一边去。
余茫眼见对方重心突然不稳，本能反应地一把拉住快要扑倒的女孩。
“哔！十一比十！苏玖玖你输了！”一旁的队员赶忙吹哨叫停了。
…
“起来吧。”
余茫看着一脸倔强的苏玖玖，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想着土拨鼠似的，输了球灰头土脸的。
苏玖玖有些意外，但脸一下子羞红了起来。
“是你……”
余茫颇为无奈，拉住苏玖玖的胳膊扶起她，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球服，头发也换成了高高的马尾，发丝粘连在额角，汗珠滚落，蛮阳光少女的。
“谢谢。”
余茫拍了拍她的肩膀：“打球小心点，别摔着了。”
女孩呆呆地看着余茫，随即低头闷声不响。
这是……生闷气？余茫有点意外。
是因为输球了吗？倒也符合她好胜的性格，余茫贴心地安慰道：“行了，输了就输了，怎么还生气了。”
“我……”苏玖玖想争辩什么，但气呼呼地说了一半就不肯再说了。
“哎！苏玖玖，这下你输了！怎么说！”
苏玖玖一脸涨红，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江邱，又看了看余茫，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
“刚才地…地太滑了！不算不算！再来！”
江邱倒也不急，嬉笑着又把球丢给了苏玖玖：“行，只要你最后认输就行。”
…
“看你这青梅竹马当的，越来越像爹了。”路向在一边吐槽道。
“小心她听到了回头找你麻烦。”余茫笑着说，转过头去又看起了比赛。
苏玖玖就是这样，永远活泼，永远生猛。虽然有时候傻头傻脑地，但独属于她的那种执着，十分地单纯，很难让人不留意她的身影。
“哇……哎…苏玖玖…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路向嘀咕着。
这次的女孩像是磕了药似的，比起刚才，球风多了一丝狠劲，她知道自己在远投被盖帽的几率太大，凭借身着身体优势，运球生生晃过了江邱，生生把握住那一丝机会，江邱也被她突然地转换给打乱了之前松懈的节奏，有些失误，接连两个投不中，只是稍许，比分就来到了3：1，苏玖玖领先，江邱也苦笑着求饶，赶忙收起一脸笑意，总算认真了起来。一时陷入了焦灼
“我靠，原来苏姐一直在隐藏实力啊”
“呕吼！江邱要摆了啊，江邱你干什么呢你！”
“就是啊！哈哈哈……”
…
路向也是个起事的，跟着跑到旁边去加油扯嗓子喊起来了，余茫待在篮筐下正看着，背部突然传来一阵瘙痒感，他转过头去，脸上却传来压力感。
顾清秋。
顾清秋穿着一身运动服，清瘦的身体穿着修身的运动服，笔直的肩膀撑起轮廓，显得十分干练潇洒，短发微微扎起，漆黑的发丝随意耷拉在耳边，露出轮廓分明的脖颈，裤脚挽起露出光洁的小腿，袖子半挽耷拉在小臂上，随意却十分地飒爽。
顾清秋手指直直的戳在了余茫的脸上，微笑着轻轻戳着余茫的脸：“在这看什么呢。”
余茫微鼓着腮帮子，像极了仓鼠，看起来很好欺负。单纯的他还没意识到现在暧昧的情景。
“我还以为是谁呢…呐，一起来看吧。”显得十分熟，就像邀请普通朋友一样。
顾清秋微别开眼，眯着眼看着篮球场内的苏玖玖，顾清秋问：“你的青梅蛮厉害的嘛，一般打篮球打这么好地女生可没有几个。”
余茫点头：“是啊，小时候她就特别能闹腾，他爷爷那会就笑她是半个小伙，在我看来，在某些方面霸道多了。”
“哦…你很了解她啊，曾经相处过很久的时间吗？”顾清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孩，嘴里问道。
余茫若有所思：“也不算吧…早年我的家庭关系比较尴尬，很多时间是在老家度过的，那会我很怕生的…”
…
那会，我很怕生。
比起朋友，我想我更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爸爸妈妈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僵局，不断的争吵，绵延不断的歇斯底里。爷爷那会终于看不下去，选择在某一天，前来接走我回到了乡下。
“爷爷…我…我…害怕…”
不是害怕一个人，不是害怕爷爷古板的面孔，只是害怕这一次离开，父母就彻底分崩离析，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爷爷显然不想和一个孩子讲那么多，讲明白又有什么用。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我也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心境是什么状态，仿佛在大人的眼里，小孩不需要操心这么多。
毕竟这事，比起大难小灾来说，并没有什么。
可小孩的世界，只有这些。
每天和爷爷共处一室，我却张不开这个口，有时候看着电话，总想着拿起电话给爸爸打电话说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可我不敢。
就是莫名其妙地胆怯。
时间一长，这种无形的压迫让我感到压抑。
我不想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又哪里不想去，矛盾的思想，自己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可爷爷也不会给我说什么，最多的只不过是吃饭时喊一声自己的名字，再不济就是叮嘱我吃完饭别乱跑。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望着门口，什么事也不热衷，在不同的地方刨着小土堆，等待熟悉的声音响起。
直到…
“咚！”
突然一个足球呼啸着从院墙外飞射而进，我一脸懵地看着泥巴裹满的足球朝我而来，来不及反应，照着我的额头咚地一声砸翻在地。
我傻愣愣地躺在地上，额头上泥巴糊满了，整洁的衣服被甩了一身泥点，整个人不知所措，都忘记嚎啕大哭。
“歪！”
院墙上一个“泥人”费力地趴在墙上，喊着。
“你……在喊我吗？”半晌我才反应过来。
“泥人”费力地拨开脸上的泥巴，我才看清一个清秀的小脸蛋，她眯着眼笑着，如同年画娃娃般可爱阳光。
“喊的就是你啦，刚才有个球飞进你们院子了，你见到没有啊！”脆生生地声音如同银铃般动人。
我傻傻地恍惚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啊……那个……看到了，在……”我指着一边的球，一脸无辜地看着泥人。
“哦豁，把你砸到了啊，哎呀真抱歉，可以拜托你取一下球吗？”
虽然被砸的很懵，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去乖乖地跑到球那里抱起那个泥巴嘀嗒的泥球。
“哈哈，对，就是那个，快扔出来。”
我溜到墙边，有些费力地把球丢出去。
“太感谢了！”女孩一脸兴奋地给我挥着手。
我半晌才迟钝地举着手，丝毫没有想起自己挨了一球的事。
“哎，我看你也一个人，要不要和我们一块玩啊！”
女孩高喊着，背着阳光，笑意仿佛一个打着背光的橙子一样灿烂。
真的看入迷了
跌跌撞撞就这样冲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叫我苏玖玖就行了！”
……
“很……奇葩的初见呢。”顾清秋补充道。
“是啊，兜兜转转，她还是这样单纯活泼，是个相当让人期待成为的模样啊…”余茫也感叹道。一边高喊着加油着。
“加油啊苏玖玖！”
顾清秋却不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
两人有些惊人地鏖战到了9：10，江邱落后了一分。
“你喜欢她打篮球的模样吗？”顾清秋突然拐了个弯，莫名其妙问道。
“哎？”余茫略感意外。“这个……不会的，只是感觉很……潇洒的。”
顾清秋突然意味不明地轻笑着说：“看着蛮有意思的。”
“你也会吗？”余茫有些意外。
顾清秋挽起耳边的碎发：“还行吧，为数不多的一种发泄压力的方式。”
一旁的比赛来到了关键赛点，江邱来到了防守方，这次他有些着急了，防御也不像之前随意了，死死严守着，苏玖玖倒退半步，只是一步到位，穿裆而过！
“哎！！！”
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想到被这个老六摆了一道。
“彭！”
球进了！
江邱一脸挫败的苦笑着竖起个大拇指。“算你厉害。”
周围的人也不可置信地惊呼着。
“哈哈哈哈，江邱今天栽了啊”
“丢人丢大发了吧哈哈哈”
“苏姐够拽啊。”
苏玖玖兴高采烈地一蹦一蹦地挥手，余茫也挥手笑着回应着。
“看着你这个青梅挺有意思的，我想和她打一场。”
顾清秋轻声说道。
余茫也有些意外，但随即也挺好奇的，学姐没怎么听说她打球，的确想见识一下。
“那，我和她说，权当交个朋友喽？”
顾清秋点头，只是笑：“她会同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