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这座镇守府的舰娘”
!!!
我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俗套的安慰话,但没想到她居然爆猛料,一下子就打断了我的悲情。
我转过头瞪大眼睛,惊奇地盯着她。
“你一直都不知道吗?我平时也没掩饰过啊”
我拼命的摇头,我是真不知道她原来不是极昼的舰娘。
“好吧,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有点无语,没想到老实的吹雪也会走上幽默这条不归路。
“那你是哪里的舰娘?”
我向她反问到。
“这个嘛……”
说到这里,她看起来有些得意,发现我的心情缓和回来,她反而开始吊起人胃口,迟迟不肯说∶
“说出来吓死你!”
“行了行了,别瞎扯了,要说快说”
虽然我看上去不耐烦,但心里是好受了不少。
“我啊,可是横须贺镇守府的舰娘,是霓虹省那个横须贺哦!”
想必那一定是一个很棒的镇守府吧,我看吹雪说到有关这个时,比平时活跃了不知道多少。
她的开心分享给我,不过我也没错过她话中的关键信息。
‘霓虹省?原来在这个世界霓虹早就变成华夏的一部分了吗,难怪之前列太太他们没怀疑。’
我想了想,对她问到∶
“那你的提督是霓虹那的人吗?”
“不是哦,我们提督是内陆的人,而且我也是内陆人呢。”
前半句话我不下定论,后半句话我不是很信,就问∶
“真的?”
“真的!虽然我的原型是在霓虹那建造的,但我自己可是提督还在内陆那段时间就一直跟着他的,不信你听我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被她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以我的灵魂网络强度,还不足以做到和吹雪这种外来镇守府的舰娘稳定连接。
但我却能时刻听懂她的话,原来是因为她一直以来说的本就是中文。只是我之前下意识把它当做灵魂网络自动翻译好的语言了。
“反倒是你,说的不是霓虹方言而是普通话,你是在建造器里学的吗?”
这下我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你就当我没问吧。反正我到现在也都没搞明白,我们舰娘本身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吹雪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西风是个低情商的笨小孩,在这时偏偏停住了奔跑。风声,叶子声全部消失了,场上宁静的可怕。
“谢谢你肯和我说这些。”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能回答的话了
“没事,日子虽然苦,但还是要过的,大家都担心你会受不了,现在你好了,大家也高兴。”
转眼吹雪又变回了往常的语气。我们之间的话题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更多的事只能等下次再问喽。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时刻知道时间的?我看你也没戴表啊”
回去路上吹雪突然说时间已经傍晚,这不禁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看到吹雪提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出一个令我震惊的答案∶
“直觉”
几曾何时,还是小男孩的我向在世的大外婆问道∶
“大外婆,为什么你这既没钟又没表的,但你却总是能知道时间呢?”
大外婆只是轻笑一声,对我简单回答道∶
“直觉”
“直觉?”
年幼的我根本理解不了其中含义。
印象里,大外婆总是一副慈祥的表情,这次她的微笑里还带着几许得意,有种第二春焕发的感觉,在记忆里尤为深刻。
“没错,人的年龄,嗯,心理年龄在到达一定岁数时,就能够摸清、摸透很多事情”
她正在老房子窗边织着毛巾,一双长满皱纹的手依然灵巧。
忽而,一阵春风带着花香,将老旧的纸窗户吹开。窗外传来燕子的欢叫,大外婆看向外边蓝蓝的天空,阳光从她那对亮晶晶的眼中反射∶
“老头子,你说是吧?”
………………
吹雪没有打断我,任由我沉浸在脑海中。
“大外婆”
我突然有点想念她,下意识就从口中脱出。
“!?”
本来只是一旁安静观望的吹雪,突然瞪大眼睛,脸色十分精彩。合着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却把我当老太婆,超级加辈是吧?
“咳咳”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慌忙向她解释∶
“别在意,我乱说的”
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也是一条小道,不过,在镇守府十分偏僻的一个角落。
如果说镇守府中心那条枫树小道给人的感觉是生机勃勃,那这条就是死气沉沉。
道路两旁空荡荡的,连杂草都没有,尽头处是一块同样空荡荡的园子,和这座镇守府的风格一拍即合。
“这里是极昼镇守府的阴暗面,在这埋葬了几乎所有自镇守府建成以来沉没的舰娘。”
是的,在这块园中唯一拥有的东西,就是不计其数的墓碑。
即使是大优势的战斗,也避免不了出现损失,亲眼见证过塔什干的离去,我很清楚,伤亡是无可奈何的。
吹雪把我带到三块并排着墓碑,碑下的土壤看得出刚被翻过,很显然这分别是塔什干、夕立和东云三人的墓。
我的心情也低落下去,不明白她带我来这的意义。
“虽然有点自作主张,但是,可以拜托你陪我给她们道个别吗?”
其实我也一直想对她们说声感谢,尤其是塔什干,没有她,我现在可能已经沉睡在海底了。
我点下头,和吹雪一起对她们敬了个告别礼。没啥好说的,告别昨日,迎接明天吧。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注意墓园中,刻相同名字的墓碑不在少数。
‘只不过是走个人道礼数罢了,实际上完全没必要为一只沉了可以造,造了接着沉的舰娘立墓碑。’
难怪我才听到自己“独一无二”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高兴。我很难想象,当面对一个样貌相同,存在意义一致的另一只岛风时,我会是一种怎样的心理。
战争之下,人命都是消耗品,又何况本就不应该拥有感情的战争机器呢?
自己不过沧海一栗,随时都可以被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