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感到很无聊,镇守府里的一天,无非是吃了睡,睡了吃,十分的单调。
我突然有点想念自己的手机,本来清闲的日子还可以刷刷视频,看看小说,还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有没有信号。
时间有时候迟顿,有时匆忙。我们阻止不了它匆忙,但可以催它不再迟顿,就比如说现在我面前这三位。
“三带二”
“王炸”
“哈哈,我就剩一张牌了nanoda!”
虽然不知道她们哪里搞来的扑克,但我想这风气绝对是吹雪带起来的,因为寝室里就她一只made in China
斗地主总要有点赌注,不然斗起来不激情。而她们的赌注,就更加奇葩,居然是几块小熊饼干,这玩意谁要吃啊?
“岛风,你别再吃啦,再吃,我们就没东西压了”
我赶忙把手中只剩下半包的饼干放下,从旁边桌子上抽了张纸,尴尬而不失优雅地擦了擦嘴。不得不说,这东西味道不错。
谁知雪风拿起剩下半包直接全部丢给了我∶
“算了,全部给你吧nanoda”
接着她又转回去对吹雪,阳炎说∶
“反正饼干已经没了nanoda,不如我们玩点大的怎么样?”
只见她露出坏笑,故意一个字一个字说∶“就•压•私•房•钱•吧•n•a•n•o•d•a•!”
“这这这,这不好吧?”
吹雪回答到,旁边的阳炎也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才把下一块饼干塞进入嘴,听到这没嚼两口就好奇地问到∶
“甚蘑斯防欠?(什么私房钱?)”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nanoda!所谓私房钱,就是指物资nanoda,其实每位舰娘私下里都多多少少会藏一点,以防哪天提督突然不给饭吃或是不要自己了nanoda”
我疑惑地盯着雪风,她的话让我有些不满意,我咽下饼干∶
“不可能吧,我们提督不像是那种人啊?”
“哪里不像!”
雪风突然拍着床板站了起来,语气很激动,气势上压我一头。
“那是你见得少,以前提督也是位很好很可靠的人,不知为什么最近这半年来,提督就变了。他变得冷漠,对我们的死活不问不顾,命令也都是通过列克星敦下达,甚至到现在连好好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雪风滔滔不绝,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看得出来这个话题刺痛到她了,说话连口癖都忘带了。
阳炎用手在她背上拍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说到∶
“反正我是不喜欢他,你喜欢吗?”
这是对着阳炎说的,没有问吹雪这个“外来人员”,而且是特意问给我看的。
阳炎依然没有开口,只是邹着眉头犹豫了下,最后摇了摇头。
我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反驳她,但发现好像确实说的没错,只能默默嚼着饼干,心中对提督的评价放低了些。
看人不能光凭第一印象,这种事情以后有待考究吧。反正现在大家都没心情,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各种回床上睡觉去了。
………………
不管有多难过,睡一觉总会好起来的,因为真正难过的人,没点酒精帮助是睡不着的。
今天,是我来这个世界的第四天,不见得是个吉利的数字。
不过我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丢掉了昨晚的烦恼,看来什么玄学都是瞎扯。
我思考着今天会做什么。啥事都不干,那一天就太没劲了,但同时我又不想出击,我可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估计听到“出击”两字都会怕的不行。
洗漱台前,我照着镜子扎了个丸子头,看着和水手服有点不搭,我又解回了之前的披发。
‘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真正的女孩子了,居然开始在意起自己的打扮来’
今天又是我最早起,这让我自豪了下,不过之后就难受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干啥。
寝室里就我一个起来,我也不想打扰她们的美觉。突然有点想看看她们的睡颜,来打发时间。我悄悄将窗帘的一角拉开,方便看得更加清楚。
先是吹雪,我瞅了瞅,她睡觉时身体缩在一块,面部微皱眉头,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再是上铺两位,她俩的话,我只能扶着爬梯看了。
阳炎就正经多了,面部放松,睡姿端正,看起来就是个带点矜持的普通女孩。
然后是……
‘哎呦我滴妈’
我差点被吓得从爬梯上摔下去,原来雪风压根就没睡,一对略带血丝的眼睛盯得我头皮发麻。
我赶紧下梯拿冷水冲把脸冷静冷静,擦好时,雪风已经揉着眼睛从上铺下来了。
“你,你还好吗?”
我小心翼翼地向她问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吃我。
“我没什么事,想陪我出去走走吗?顺便吃个早饭,就待会。”
她比较强硬,没有给我拒绝的时间,就说∶
“稍等,我打理一下,马上就好。”
不过确实没等多久,她打理花的时间甚至还没我长,和她一对比,我忽然觉得自己就该是个女的。
出门前,我注意到她的形象,没什么大体改变,但平日里一直扎的双马尾,改成了和我一样的披发。
本来发色差别就不大,她这一搞,不细看,简直就是我的孪生兄弟,嗯,姐妹。
虽然说的是“顺便”,但我们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食堂。今天的食堂,除了阿姨外,是一个人没有。阿姨也是,连样子都懒得装了,让我们自己拿了盘子就走,还特意叮嘱了下,盘子不用还。
说明我们这伙食连阿姨看了都可怜,半杯石油,一根钢条,经典组合
“那些阿姨平时都不用干活的吗?把物资装进盘子里发给我们,就没啦?”
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我就向雪风问道。说实话,我真不觉得光把物资放入盘子里,还需要雇人,让舰娘自己来干都行
雪风拿起石油倒入口中,咽的声音特别明显。喝的是她的嘴,苦的是她的心∶
“不,至少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我们这里有位会做舰娘料理的阿婆,那可是相当不得了的人物,放眼全世界,能将物资做成舰娘专门料理的,除去几艘稀有的补给舰外,就没几个人会,也不知道提督哪挖来的宝”
她吃的速度快了起来,仿佛面前就是她口中所说的舰娘料理,脸上充满感慨,接着说∶
“现在想想,那真是我船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美味料理吃,吃到爽为止,还有一个宠我们爱我们的提督,前路充满光明,不知道多少外府舰娘羡慕”
本就不多的物资被她吃完了,她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下去,抓起铁盘边啃边说∶
“可惜后来那位阿婆离世了,提督没过多久也大变样了,可能是念在阿姨她们从极昼建成初期就在了,提督没舍得把她们赶走。”
雪风不吃了,她好像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美味的舰娘料理,只是几块破铜烂铁。
还剩半块的铁盘,被她的双手举在半空,沉默的,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