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冰糖葫芦

作者:北蒋 更新时间:2022/12/19 3:54:18 字数:2949

店铺的大门敞开,从外就可以看到,里面以红色为主体,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冰糖葫芦,连我肩上的鹰酱也好奇地盯着里头看。

“雪风雪风,我想要那个,可以买吗?”

我摇着雪风的手臂,像小孩子一样请求她。

雪风朝那家店看了一眼,愣住了,长久才呆呆地向我回答∶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好吗?”

小孩子过家家,我是女儿她是妈,我也不管,此时咱俩之间的定位有多奇妙,还是不依不饶∶

“可是我不会说挪威语唉,你帮我买一下嘛,求你了。”

就算写着汉语,大概也是图个地道,里面店主老爷爷那张脸,我还是能分辨出是哪国人的。

“不会说就打手语,我帮不了你。”

雪风直接抓起我的手,粗暴地把钱塞给我,满脸不耐烦,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对那家店很抗拒。

看她这样,我也不敢再胡闹,不过去之前,还是向她问道∶

“你要来一串吗?”

因为我在她那厌恶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渴望。

“不需要!这种东西,谁要吃啊!”

雪风怒吼,吸引了路人的侧目,也把我吓了一跳。

我的情商有点不太够用,我好像又踩到了什么雷点。我的气势弱了下去,管住嘴巴,默默走进了那家店。

“Holle”

店里没啥人,我向店主打了声招呼,这是位高大的老爷爷,白了两鬓,碎胡子,颇有棱角的脸让我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他没有理我,只是看着店门,我有些气愤,挪威人连“Hello”都不知道是啥意思吗?

“Excuse me”

我又问了一遍,这才引起他的注意,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到客人在哪里。

“Here!”

他低下头,终于看到了我。

我出示钱并指了指货架上方那几串最经典的山楂糖葫芦,那几串放的太高了,我够不着。

他心不在焉,目光又转向了门外,有点不礼貌,但还是伸手去帮我拿了。

等糖葫芦交到我手上来时,我才察觉到不对劲,他给我拿了两串。

我摆了摆手,翘起一只食指,向他表示我只要一个就行了。

结果他拿着两串糖葫芦上下比划了好一会,我才看懂他的意思∶

‘两串送你了,不要钱。’

不要白不要,我的手先一步接过了糖葫芦,然后再歪着头开口问他∶

“Why?”

只见他面部扭曲起来,张嘴“啊”了两声,才抿着舌头艰难的说出一个词∶

“Yukikaze”

并用手指了指门外,他刚刚一直看的地方。

“雪风?”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手向门外看去,正好看见站在那的雪风。

此时,她正和身旁之前被她引起侧目的路人交谈甚欢,把刚才那股愤怒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他们认识吗?雪风和这里的每个人都好熟啊,难怪她会想来这里。

我明白原因后,点点头向老爷爷表示感谢,他苦笑了一下,朝着雪风的方向来了一句∶

“Beklager,gutt”

我拿着两串糖葫芦跑回雪风身边,她正好也和熟人聊完,看到我回来,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我不是说不要的吗?你怎么买了两串?”

“并不是我买的。”

我把其中一串和钱一并交给了她∶

“是那老爷爷送的。”

听我说完,雪风叹了口气,笑容凝重起来,变成了和店主一样的苦笑∶

“还是没变啊,老爷。”

“明明你俩都认识,为什么你却不肯进店呢?”

我们继续进行着散步,穿过下一个路口,我舔了舔手中的冰糖葫芦,向雪风问到。

她吸了下鼻子,对着自己那串咬下来一颗,糖球在口中不断释放甜蜜,让她得以冷静对我回答∶

“说来话长,想听吗?这是属于我的故事。”

我把糖葫芦举起来让鹰酱尝尝,没想到啄了两下就完全失去了兴趣,亏它刚才还最新奇,三分钟热度。

“和我讲讲呗,我很乐意听。”

荡来荡去,我们居然荡到了来时的港口,朝着无垠的大海,迎面而来的海风,勾起了故人的回忆,雪风慢慢说到∶

“我并不和一般舰娘一样,被建造或是被捞出来。我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第一次有意识,第一次睁开眼,我身处在地中海的一座孤岛上。

那时的我,真的很迷茫,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排斥。别人是温室里生长的名花,我是烂泥里挣扎的野草,作为一名流浪舰娘,我无依无靠,为了活命,每日每夜忙碌。

我曾在工厂里打过工,在工地上搬过砖,在便利店里当过收银员,在餐馆里当过服务员,甚至接过悬赏单,但就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我还尝试去过宪兵队,却因为没有身份登记,相当于黑户,就没肯要我。

流浪的日子很苦,非常苦。每当在街上看到那些有提督的舰娘,我就羡慕,就嫉妒。

这不公平,凭什么她们不用上社会摸爬滚打吃尽苦头,凭什么她们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过分撒个娇就可以得到,凭什么船与船之间的差距可以大到这种程度。

当我看到想要的东西,却因钱包里没几个子而叹气,她们开开口就可以轻易取得,凭什么?就凭她们有提督。

我又何尝不想拥有提督,我又何尝没有向那些镇守府发出申请,但就如我一开始说的,似乎老天一直在针对我,不想让我好过。

我就像个扫把星,每加入一个镇守府,那里都必定会不断出现悲剧,和我一块出航的舰队总会大残或者覆灭。

因为我和世上其她所有雪风号舰娘都长的不同,出击又几乎每次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久而久之,大部分舰娘甚至提督圈子里都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祥瑞’,以此讽刺我。

几经波折,连那些好心的提督也不愿意再收留我了,最后又回归了流浪生活。

我居无定所,四处奔波,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了,没想到,偶然的一单悬赏,让我遇到了他——威尔•佛里德

那时候的北极圈,还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深海栖姬盘踞的地方,只是偶尔会有两三只其他地区游荡过来的低级深海,它们没有意识,不会主动进攻陆地,完全没有威胁。

说起来,那年也是风云突变的一年,大老远从西欧赶来接单混口饭吃的我,本以为只是像之前一样,几只小深海自己能够轻松解决,没想到却遇上了几只高级深海,我拼死奋战,死里逃生。因为大意,没有完成单子,违约金也交不起,失去了信誉,只得拖着大破的身躯,在这座镇子里乞讨。

乞讨根本没有用,普通的食物对于舰娘来说提供不了任何养分,没过多久,我的身体就支撑不住了。”

糖葫芦球的外衣在雪风口中融尽,只留下内部的酸涩,她吞了口口水,接着说∶

“圣诞节那晚,挨家挨户都张灯结彩,人们共享丰盛的晚宴,围在在圣诞树旁欢快的舞蹈庆祝。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在某个阴暗的小巷里,一位可怜的女孩,饥寒交加,正发着高烧,冷风中和死亡做斗争。

在女孩快要呼出最后一口气时,一件厚厚的棉袄,盖在她的身上,原来巷子旁刚好有一家卖糖葫芦的店,女孩之前痛苦的呻吟,引起了屋内老店长儿子的注意。

那是一位高大的男人,女孩忍着晕眩,睁开眼,看到他做着自以为帅气的动作,一只手将一串冰糖葫芦拿到她面前,并用着与成熟样貌不符的风趣开玩笑∶

‘这是我老爹最拿手的冰糖葫芦,听说它有能让生病的女孩好起来的魔力,怎么样,想尝尝吗?’

女孩明知吃了这串东西,自己的病也不会有分毫好转,但看到男人那又傻又天真的样子,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

品味着口中的甜蜜,女孩的心中只剩下感动,泪水不停从脸颊上滑落,但她还是要倔着脾气来一句∶‘切,这有什么好吃的,甜的只有外表,内心都是酸涩’ ”

不知是碰巧还是特意,老爷爷送的那串冰糖葫芦,糖衣里头,山楂的中心,被挖空填上了又一团糖浆。

雪风咬开山楂,一股更浓郁的香甜绽放开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昂起头对着天空大哭,好一会才平缓∶

“之后,男人收留了女孩,知道了她的身份,治好了她的烧。

那串冰糖葫芦好像真的有魔力,在男人身边,女孩的灾星体质也被奇迹般的治好了。

两人一起生活,直到有天,男人觉醒了灵魂网络,去到海军学校,成为了一名提督,而女孩,有幸成为了他的第一位舰娘。”

雪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挂起灿烂的笑容,脸颊上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擦∶

“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孩一直有句话藏在心底,没有和男人说∶其实那一晚,女孩眼里的他,真的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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