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头的一瞬间,机炮就立马开火了,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
一连串的子弹破空而来,吓得我赶忙蜷缩起身体,试图用背后仅有的鱼雷管去抵挡子弹。
还好鱼雷发射管是金属做的,在一阵叮当声过后,几发没有击穿反被压扁的弹头从我背后落入水中,这一轮扫射并没有击中我那些没被挡住的身体部位。
趁着它们射击的空档,我将引擎功率拉到最大,一个冲刺脱离了它们的攻击范围。
在确定它们没有及时追回来后,我喘了喘粗气,感叹刚才真是有惊无险。
‘但愿我的舰装立场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好歹也要为我挡挡子弹吧?’
修整了一下将之前破掉立场重新展开,我挠了挠有些盐结晶颗粒的头发,思考着该怎么应对那些烦人的蚊子,同时转头观察一下其他队员的情况。
这时我才发现,那些深海舰载机所谓的命中率不高,只不过是相较于我的灵活性衬托出来的,实际上对于航速一般的舰娘,它们反倒是极其的准。
其他队员身上都有了比较明显的伤痕,但好在除了列太太以外的人没有被直接命中过,所以没有出现致命伤。
对于笨重的大型舰种来说,躲避敌方飞机的俯冲轰炸是很难的。稍有不慎,两颗航弹就落在列太太的头顶,炸出两朵巨大的火花。
但列太太果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滚滚浓烟之下探出一只完好无损的白净玉手,那手只是轻轻一挥,黑烟便全都被吹散开来。
那种对我来说足以致命的伤害居然连列克星敦的舰装立场都没有破开。
‘好厉害啊,要是我也能有那样的立场强度,就不用这么憋屈地被追着跑了。’
依靠灵魂网络强大的感知能力,列太太一下子就发现我在观战,转过来对着我大声训斥:
“别分神,先管好你自身!”
果不其然,才愣神一小会,我的身边就溅起了一连串的水花。我刚才的从容不迫,在战场上太引人注目了,导致对面又派了十多架飞机来对付我。
我急忙打起精神,继续行动起来。
这次想要规避伤害是要难得多了,这些不讲武德的深海舰载机,明明自己肚子底下挂着炸弹和鱼雷,就偏不用,偏要拿机炮来扫射我。
我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更何况我头顶上还是30多架飞机,合起来有70多杆机炮。
很快,我就体验到了受伤的滋味,在一个左满舵大转之后,来不及回正的我被侧身的一架飞机抓住了机会。
大片大片的子弹如雨点般向我倾泻而来,虽然我顶着船舵断裂的风险强行扭动着腰身躲过了大部分子弹,但还是有两颗子弹打穿舰装立场落在了我的右腰上。
“好痛!”
剧痛从腰部传来,直冲脑门,我感觉自己的肾好像爆了开来。
大口径机炮的子弹直接从我身体斜后方射入正前方穿出,在腰上留下了两个漆黑的大洞。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滚烫的子弹瞬间将洞口周围的肉烫熟了,让我没有大量出血。
“可恶”
我一只手捂着腰,大口吸着冷空气,企图减小疼痛对脑部带来的刺激。
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同一侧的另一架飞机也紧接着对我开火。
我的腰部受伤,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出之前那种夸张的机动了,只能硬抗。
顺着身体的本能,我抬起捂着肚子的手挡在右前方,不过因为那个深海舰载机的射击角度刁钻,我的立场奇迹般地帮我弹开了一部分子弹,只被打穿了三发。
其中两发全都打在我抬起的小臂上,从骨头中间穿了过去,又留下了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我甚至可以透过伤口看到手臂另一边的景色。
更加不幸的是,最后一发正正好好打在了我的大腿上,让我的右腿在之后只能做出小幅度的摆动。
我咬着牙,看着自己身体上那几道还冒着烟的伤口,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身体,开始感到有点冷了…’
靠着仅存的一个肾疯狂分泌肾上腺素,才勉强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虽然有肾上腺素的加持,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但是眼下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主要依靠灵活性生存的驱逐舰最害怕的就是运动部位受伤,而我身体的右半边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报废了。
好在砰砰及时从远处赶来,几炮打散了悬停在我头顶的机群,为我争取了一点时间。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了。让我用仅存的机动能力,继续去跟那些天上的东西耗,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来回看了几眼,把吹雪作为了我求助的目标,因为此时她离我的距离最短,同时她也是战场上受伤最轻的那个,正面几乎看不到损伤。
锁定目标后,我立马过载了右脚下的引擎,用尽全力向吹雪的方向飞驰过去,我想着反正右腿已经负伤,不如榨干它最后一点价值。
目前受到的伤,只是影响到我的转向能力,我的直线速度没有出现一点问题。
连许多鱼雷都追不上的航速让我快速拉近了和吹雪的距离。
“吹雪,帮帮我”
行进间,我用最后分出来的一点力气在灵魂网络上对着吹雪呼救。
深海也不是吃素的,在看到我弹射出去的一刻间,离我最近的那架飞机立马反应了过来,开始对我疯狂追赶。
飞机不愧是天空的领主,仅仅是我喘了两口大气的时间,它就追了上来,用机炮对准了我。
‘来不及了,果然还是跑不过飞机吗?’
我看了看远处舰载机上那预热完毕即将开火的机炮,又看了看眼前近在咫尺的吹雪,突然有点想哭。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点距离,老天爷我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一把!’
我好不甘心,我明明也有自己的傲气,对于什么航弹航雷我都是完全的不屑一顾,结果最后却被区区几挺机枪欺负的体无完肤,还被逼入绝境,我不要面子的吗!我好不甘心啊!
就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奇迹,倒不是老天爷真听到了我的祈求下来帮我了,而是一直停在我肩膀上的鹰酱,在危急关头煽动翅膀飞快冲向那架舰载机,用肉身撞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