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弗莱彻小姐此时到底怀着一股怎样的心态。
在听完爱宕的讲述后,我便安静地吃起自己盘子里的物资。
正因为有了弗莱彻小姐的心意,就连这些未经加工的金属与石油,在我嘴里都仿佛变得不再那么难以下咽。
简单和爱宕告了个别,我就匆匆地离开了。
在交还盘子时,盯着面前笑脸相迎的弗莱彻,我不禁开口向她问到:
“弗莱彻小姐,你……”
突然被我叫住,弗莱彻先是疑惑了下,随后便马上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将双手合十举至胸前,额首微微向下倾斜,对着我友善地说:
“请问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她这副姿态,看起既像是在为我祈祷,又像是在对我祝福,话语间更是带着满满的诚恳与殷切。
“不,没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忍住没问出来,那段经历毕竟是人家心底的伤痕,贸然提起只会伤害弗莱彻。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想问的话明明才刚到嘴边,却被我删去了大部分,只留下了声道谢。
…………
急忙跑向训练区,途中我用灵魂网络联系了下鹰酱,但对方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鹰酱和我结识也算有段时间了,更不用说认识之后就一直站在我肩膀上形影不离,几乎天天待在一起。
所以要说我对它没产生丝毫情感那是不可能的。
‘鹰酱的话,应该也能算是我的一位重要朋友吧?’
处于对这位“朋友”安危的担忧,我在多次呼叫无果后,最终还是选择直接用灵魂网络接管它的视野来查看情况。
‘这……’
只见原本在去往训练区通道中奔跑的我,忽然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脸上同时露出惊恐和慌张的表情,眼睛瞪得很大,瞳孔一震一震的。
透过鹰酱的眼睛,我看见了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此时的鹰酱,正翱翔于万米高空。
眼前的画面,先是一块漆黑的乌云,随着鹰酱煽动翅膀穿过云层,也慢慢显现出下方的景色。
下方,是一片浩瀚的海洋。
奇怪的是,我发现下方的海域,海面并不如以往那般苍蓝翠绿,反而变得黯然失色。
视线能触及到的地方,皆是令人阴郁的灰黑色,就像是有人故意在海水撒了一层墨水那般,让人第一眼就能够注意到。
而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下方的海面上,居然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争。
此时的海面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舰娘,以及数量更多的深海栖舰。
舰娘和深海各站一方,此刻都在向着对面疯狂地倾泻火力。
这片诡异的海域,就是她们的主战场。从高空看去,可以轻易将这片战场一览无余。
这场战斗打得十分惨烈,毕竟结局胜败无不关乎任何一方的存亡。
战场上硝烟弥漫,炮火连天,刺耳的爆炸声连绵不绝,赤红的烈焰更是不断从海面上升起,就连那些躁动的海风,也无法将这漫天的烬烟吹散。
可怕的是僵持的战况仍然无法看到尽头,痛苦和绝望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
那些中弹或沉没的舰娘与深海们,残破的舰(栖)装上漏出了大量的石油,这些石油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漂浮在漆黑的海面上,在炮火的沾染下,着起了熊熊大火。
当然也有许多还漂浮着的未被点燃的石油,我估计这就是吸引鹰酱来此的原因。
“别下去,下面不安全,赶快回来!”
在灵魂网络深处,我隐约感觉到鹰酱被那些石油吸引,产生了想要俯冲下去的冲动,就连忙提醒它。
好在鹰酱现在还能听进去人话,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在冲入战场的防空区之前,及时停了下来。
它要是真的飞下去了,等待它的可就不是鲜美的石油了,而是致命的防空炮。
“快回来!”
见它还悬停在空中,对着眼前的石油和我的话进退两难之时,我继续向它催促到,总算是将它劝了回来。
它不舍地扇了扇翅膀,开始掉头慢慢飞离这片海域。
“Boom”
临走之前,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声爆炸并不来自下方的海面,而是来自鹰酱的身旁。
一团巨大的黑云,在天空不远处炸开,爆炸产生了剧烈的气流,冲击得鹰酱差点没飞稳摔下去。
虽然没有直接伤害,但当我看到那团前所未见的巨大黑云时,差点被吓破了胆,也算是间接伤害了。
这威力显然不是一般的防空炮能够造成的。
因为太过害怕,我甚至没敢让鹰酱停下来回头观望,去观望这是来自哪里的炮弹,直接就命令它尽全力逃跑。
不过,仿佛只是为了警告一下,在这一炮之后,便再没有炮弹向它射来,鹰酱也是得以安全地飞出战场。
光是鹰酱居然会被察觉到这一点,就让我感到十分的诧异。鹰酱飞在这么高的地方,加上本身也就是只动物,按理来说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是因为使用了灵魂网络吗?’
我想了下,摇了摇头,这点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我早就了解过,契约个体之间的灵魂网络交流是完全隐蔽的。
‘真搞不懂……’
想了很久,我也没想明白,索性就放弃了思考,迈开双腿,继续向着训练区走去。
这次,我走的更加焦急了。
讲真,我还是有些心悸的,刚才脑海中看到的画面,刺痛到了我的内心。
自打来前线基地的这几天,我就一直待在基地里基本没出去过,难得的两次,也依然没有离开过这附近。
不用执行危险的任务,每天唯一要做的就是训练,因为太过安逸,几天时间下来,让我都快忘了之前战斗时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与害怕了。
明明那种情感才应该是我这个舰娘的常态。
忽然,我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想起自己在梦里成为深海栖舰时的模样,身体开始了不由自主的颤抖,走着走着一个酿跄差点摔倒。
‘那个梦,会是预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