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过来找我?”看普赛克也没拿游戏机,陆切玉有些不解。
虽然九点钟以钧琉人的标准也谈不上很晚,但如今毕竟不是在城市里,大家在沙漠里也都很累,所以早早就睡的大有人在,甚至九点半之后都算是晚的。
普赛克没有说话。
于是陆切玉又问:“你怎么了?”
“你蹲下来。”普赛克说。
陆切玉还是不解:“难道说你游戏存档没了?”
“你蹲下来!!”普赛克再一次重复,这一次的声音却相当之不镇定。
陆切玉没有再多话,他觉得就这么蹲下来有那么点傻,所以干脆采取了半跪式的姿势,就这样降低了自己的身体高度。
下一秒普赛克就直接抱了过来。
这一下搞得陆切玉有些发懵,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回抱对方。哪怕是切实感受到了普赛克的身体颤抖,完全搞不懂状况的他也不敢轻易开口去说什么。
被抱着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
陆切玉是在心里数的,虽然他觉得肯定不像黎华岁那样精准,但大体上也是八九不离十。
普赛克走前都没有去说什么。
她很突然地过来,又很突然地去抱住他,接着又很突然地自己离开……而陆切玉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他只觉得那一天的普赛克好像非常难过。
该问吗?
心里想问。
但话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谁让自己就只是个一起打游戏的朋友?
除了和游戏相关的事情,都不是他有资格管的。
而普赛克自己也绝不会说。
证据就是她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了——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之前找过来的事情就只是陆切玉的一场空梦。
时间推移。队伍再次前进。
这回除了必要的休息外都没有停下,更没有任何类似遗迹探索的行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途跋涉太久,总觉得越往前身上就越有些提不起劲。
情况不止发生在陆切玉的身上,故而整个队伍的行进都受到了不小拖延。
——他们的时间谈不上多。
虽然现在还是安全的状况,可如今的安全都是靠其他同伴争取拖延来的。他们在根延存在着同属于钧琉的敌人,而那些人随时都可能会追上来。
闫真和根延公主,以及那位钧琉的红发大小姐,一大早就离开了营地。
即使看到了也不清楚他们是去做些什么,只不过如若光说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很严峻的样子。
“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陆切玉听到声音,低头,发现对自己说话的人是武安歌。
好多天不见,她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只不过她的气色好像大不如前……那小脸苍白得有些吓人。
“我刚刚换班,打算回住处躺着。”陆切玉说着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武安歌尽可能保持在差不多的程度,“你呢?看起来状态不太好,难道说是生病了吗?”
“不是的。安歌没有生病。”女孩摇了摇头,头上戴着的帽子也跟着晃了一晃,“安歌只是想要看看大家,所以就出来了。”
“但是今天的风沙有那么点大……”陆切玉话没说完,就注意到女孩今天穿的外袍,好似一件小小的披风,“你这个……看着还挺精巧的。”
“是说很好看吗?”武安歌有点高兴,当即在陆切玉的面前小小转了一圈,“这身是明暄送给我的,说是可以保护我。”
“这样啊……”对于武安歌提及的人名,陆切玉并没有去想太多,他只是问,“那你需不需要人来陪同?”
“大哥哥要陪我吗?”
“对啊。”陆切玉点了点头,“既然是四处看看,有个人陪着聊天会比较好吧?”
“是会很好,但是大哥哥说要回去躺着。”武安歌摇了摇头,“安歌不能打扰大哥哥休息,我自己可以,不会随便去乱跑的。”
“这样啊……”听得武安歌这样说,陆切玉也不再坚持,他站起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别走太多的路。”
说罢,陆切玉便直接迈开步伐。
“大哥哥!”
听到武安歌在背后叫他,陆切玉停下脚步,转头。
“大哥哥……是为了能让钧琉的各位……过上平安的生活,才会在这里的吧?”
“我觉得来这边的钧琉人都是这样……”陆切玉不由得道,“这点怎么了吗?”
“什么事都没有。”武安歌摇了摇头,又问,“那一天……大哥哥和普姐姐玩的游戏,具体是叫什么呢?”
“和普……啊。”陆切玉想了想回忆起来,“应该是叫‘骑大马’吧……当然也有说是‘骑脖子’和‘骑肩膀’之类的。”
“不会觉得很重吗?”
“小孩子的话也没什么吧。”陆切玉向武安歌道,“如果你对你家里人说,他们肯定也会愿意陪你这样玩的。”
武安歌怔住了,她久久没有说话。
陆切玉有些不解地抓了抓后脑勺,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下一秒就看到武安歌脸上绽放大大笑容,随即用力地向自己点头。
“我想也肯定会的!”
真是个好孩子啊。陆切玉不由得想,他挥了挥手与武安歌道别,随即回到了属于自己小圈子日复一日的生活里。
钧琉和根延完全就是两个地域。
不仅地理环境不同,文化和习惯也是天差地别。
更别谈在过去的数年里两边还曾发生矛盾……如今能和根延人达成合作,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目标一致。
魔气是毒害钧琉的根源,但钧琉没有力量去解决这个问题。根延同样深受其害,并且根延人拥有着不一样的力量。不管是哪边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行动,包括队伍如今的遗迹探索,也是为了能去取得更有可能改变整个局面的一份力量。
就只是这样而已。
陆切玉一直都如此认为,他觉得这样的想法以后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