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如果是这样子的状态,应该是没办法行动的才是。”皇天音看着那人的脸,“可是你却可以说话,也可以去控制身体,这实在是……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那会不会,她说自己想不起来事情,就和灵魂的这种混沌状态有关?”狄奥妮猜测道,“虽然搞不清楚原理,但按你的说法,应该的确是有影响的?”
“我已经说了呀……”皇天音转向她道,“按理来说,这种状态是不可能动起来的。她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们说话,已经是相当奇怪的事情了。”
“可你最后还是说不准她究竟是什么啊?”狄奥妮跟着说,“虽然不是魔族,但也不是普通人类,不是幻神或者修炼者,那到底是——”
“她应该是天人吧?”沈落初一开始就想这样说,却因为皇天音的结论而犹豫了,“或者说,被封存在天秦遗迹里的……如果不是天人才会奇怪?”
“对……对啊!我怎么忘了呢!!”狄奥妮跟着反应过来,“天人……如果是天人的话,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和我们不一样……也是完全说得通的啊!”
“如果是那样,就是种族上的问题。”闫真也思考着,“可惜天音没有正式接触过索卢丽……否则的话就可以验证下了。”
“我们还是对天秦和上界了解太少。”沈落初轻叹一声,随即转向沉默的那人道,“我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此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是想起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这样。那么我就告诉你大致能确定的部分。”沈落初道,“你应该来自天外天,是天秦的天人,并且具有不低的身份地位。还有,你出生的时间……大概是一千或者三千年前。”
“我知道了。”那人点了点头,看起来依旧没有太大反应,“那么,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接下来……你觉得这样如何?”和闫真交换了一下眼神,沈落初道,“刚才朱诺也和你说了关于我们的事情,还有我们的最终目的。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行动。”
“当然,我们会保证你的衣食住行,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而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的力量协助我们,做你能去做到的事。”沈落初继续说,“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们之前说,天上有你们的敌人。”那人道,“如果我是你们的敌人,那么要怎么做?”
“至少你现在无意与我们为敌,不是么?”沈落初回答,“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处于和我们对立的立场,那我们相互的合作就宣告结束。你可以随便去做你要做的事,我们也会把你视为敌人——”
“……只不过,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沈落初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念在同行一场的份上,不要直接和我们发生争斗。最起码,也不要搞得自己好像是个叛徒一样。”
“你们不怀疑我的话吗?”那人又道,“我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很可能全是假的。”
“要是那么讲我们直接把你关起来才是最好的。”狄奥妮抄了手道,“可那样就得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你,这事可不是很好去办的啊?”
那人点头:“确实。”
“她的话仅代表个人,而我和她可不一样。”狄奥妮一听这话就瞪了过来,而沈落初全然当作是没有看见,“我选择相信你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是我皇兄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我想要去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我认为你会是我们所寻找的希望。”
“相信……”
“你怎么想呢?”沈落初又问。
“我接受。”那人很快给出了回答,“我可以和你们保证,如果我有一天发现我是你们的敌人,我一定会对你们进行正式说明,不会背叛偷袭。”
狄奥妮斜眼看去:“为什么我觉得这说法反而可疑……”
“可能是心脏的人想什么都脏吧?”沈落初对狄奥妮露出一个很灿烂的微笑,“这样的回答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你还在贪得无厌地苛刻些什么呢?”
“是脑沟壑浅的人才想什么都简单吧?!”狄奥妮不甘示弱,当即跟着叫道,“我这叫警惕小心,万无一失。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成天都在做幻想梦的白莲花吗?呵。不过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等你被骗得倾家荡产连短裤都买不起的时候,心地善良的我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地赏你一口唾沫解渴。”
“没想到沙漠里也有苍蝇飞呢。”沈落初微笑,随即走到了那人旁边,“不用在意那边,我是相信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伴。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换身方便行动的衣服,然后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喂……!你跑什么跑啊!!”狄奥妮追出三步叫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有种你今晚不要回来睡觉!!”
皇天音看向闫真:“你怎么看?”
“从身份立场的角度,我认为朱诺说得没错。谨慎一点总是好的。”闫真回道,“不过如果你问的是个人角度,那么……我的回答是和公主一样。”
“是吗?”
“虽然相信的理由还是不一样的。”闫真道,“公主是不会怀疑她的兄长,而我是不想怀疑我的师父。还有么就是……”
“就是?”
“不管那个人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又到底来自哪里。把人家带出来的都是我们。”闫真说道,“如果是我被人叫出来,一个劲的说自己像谁,要合作还又各种去怀疑的话,我认为哪怕原本是想认真的,也完全有理由随便去应付了。”
“那样确实会有些可怜,”皇天音又道,“只不过,你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么?”
“当然,”闫真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别说长得一眼很像,就算是长得完全一样——”
“只要身上没有那股史无前例般的混蛋屑劲,那就绝不可能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