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之外。
在几乎看不到其他景色的沙地之上，走在前面的闫真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向陆切玉，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上下打量着他。
“那个……交流使长官？”几分钟后，陆切玉倍感压力，他忍不住道，“您把我带到这种地方……这是要……”
“你不要紧张。”闫真说，“我只是想先问你一点问题。”
他的语气平缓，表情也算得上是温和。然而即使如此，陆切玉也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要紧张？
如果真是只问一点问题，那在营帐里面不就可以问了。用得着特地走出来这么远，而且就两个人单独在这种沙地里面吗？
这怎么看都像是最适合秘密做掉一个人的场景……
要是没想到姑且还好，但陆切玉已经有联想了，他越想就越是心慌。
“我想先问问关于那个的事情，”闫真观察着他的表情，随即抬一抬手，“你的护腕，听说是你养父留给你的？”
“啊……对啊，交流使……您听达莉娅他们说了？”陆切玉一下举起手臂，把手腕上的东西正面转向闫真，“这个……是的。只不过这个东西以前的黑色的……但现在您也看到了……”
“我想要知道，它和你上一次展现出的力量是否有关。”闫真说，“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被零之凭证选中的人，但【可能性】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抽象，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更清楚地向我说明。”
“我……我知道了。”陆切玉点了点头，在理解了闫真想问的内容后，他姑且是觉得安心了那么一点，“那……我就从昨天开始说。”
“昨天的时候，我想着决不能让一切到此结束……然后就觉得左手背很烫，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在那时候获得凭证的。”陆切玉道，“获得了凭证之后，我很快就理解了那是零之凭证，带有可能性的力量。而【玄翠】……我以前是这样叫的，它则是被这份力量激活，继而与我定下了【契约】。”
闫真微不可察地蹙眉：“契约？”
“是……”陆切玉又点点头，接着又抓了抓后脑勺，“那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手上像是被狠狠地给打了一针，就好像整个针头都扎进骨头里了。”
“接着，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甚至是改造着我的身体……感觉不管是哪里全身上下都特别痛。然后，我忽然地收到了一些信息，就像是……直接在脑袋里面出现一样。”
“这个东西，【玄翠】……不。”陆切玉摇了摇头，随即道，“它的名字是【神钥兵器】，所属【森罗万象】系列，真正的名字是【太虚剑】，因为编号是零，所以正式名称是【零式】。”
“在我感觉好像被打了一针的时候，就是它与我定下【契约】的时候。”陆切玉道，“定下【契约】的过程，就是它向我的血液……身体里注入【纳米机械】的过程，而在契约完成的时候，也就是7482900000个纳米机器在我全身上下配置完成的时候。”
“你说……【纳米】……？”闫真不由得道，“机器什么的我知道，但这个【纳米】又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陆切玉抓了抓头发，“那些信息里还有一些别的名词，但是都没有给我具体的解释……”
闫真道：“你先继续说。”
“好的，之前不是说，我有觉得身体很痛吗？”陆切玉道，“关于那个，信息里面有具体的解释，说是为了让我的身体可以适应【神钥兵装】，所以分布在我全身的纳米机器，会除去我体内的代谢废物，并将血管、静脉和肌肉的运动能力，全都调整到最理想的状态。”
“武装。”闫真重复，“也就是那时出现在你身上的铠甲么？”
“是的。不过信息里的说明是，那是……”陆切玉想了想，“那个，交流使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打过游戏？”
闫真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觉得这样打比方会好理解一些。”陆切玉说，“就是……一些游戏的里面，在最开始的时候，不都会给玩家穿一套很帅气厉害的装备么？然后在体验结束之后……就会变成初始期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击败机械龙的时候，就是处于这种【体验模式】？”
“那个……是的。”看着闫真的眼神，陆切玉略微有些畏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个似乎是【上一个契约者的最终形态】，只是用来让我熟悉一下感觉。在体验结束之后……兵装就会整个更新，以我为蓝本进行重新的构造。”
“我有个问题，”闫真说，“既然你说【太虚剑】是【神钥兵器】，它不仅强化了你的身体还为你构造【兵装】，那么你是不是也就可以自己控制那些所谓的……【纳米机器】？”
“这个……似乎是不行的。”陆切玉面露难色，“根据信息显示的内容，那些纳米机器只有在我彻底死亡后才会被排除体外。”
“原来如此。”闫真若有所思，“那么，既然那些【纳米机器】可以改造你的身体，昨天你明明已经被那机械龙击飞，之后却又和没事人一样正常行动，是不是也是因为它们的存在？”
“是……是的。”陆切玉不敢隐瞒，“在平时的状态下，由外部冲击产生的刺伤，或是内脏器官的损伤，纳米机器都可以较为迅速地进行自行修复。但是……如果是血液流失、或者身体截断部分的恢复，因为需要等待细胞分裂……就会耗费相当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穿上了【兵装】，你的整体状态还会更上一层楼？”闫真忽地笑了一声，“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