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灵魂的医生也这样说呢。”空认同地点了点头，“她说我的灵魂状态很奇怪，按理来说都应该是没法动……什么的。”
“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空想了想，“除了刚才因为纳米机器的缘故而觉得确实有点疼……其他的就再没有了。”
潘漾道:“有关于纳米机器的事，还有你是怎么把蕾拉带出来的事情，可以对我仔细说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空一口答应，“不过你不需要休息下吗？感觉你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不好了……”
“我每一天都这样的。”潘漾摇了摇头，“你不必对此介怀……想来不管是谁，一直不眠不休也都不会气色好吧？”
“……哎？”
“何故惊讶？”
“不眠不休……就是说不睡觉吗？”空有些担忧道，“这……”
“女儿还昏睡着，我哪里可能睡着。”潘漾理所当然地道，“不如说比起我，你才是更加需要睡的那个。”
“是这样吗……”
总觉得好像接触到了某种极为沉重的东西。但因为一时尚且难以理解，空还是优先说明了有关于自己所知的事。
“原来如此……”
听完一切的潘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此时的蕾拉则是已经从被子里动了好几动，由平躺变成了趴在潘漾身侧的姿势。
“妈妈妈妈，”她好奇地看着潘漾道，“你正摆着一副好像忽然理解和知道了什么的表情哎。”
“……也不能算是知道。”潘漾苦笑，继而轻轻抚摸蕾拉的头顶，“毕竟还有很多地方都不清楚呢。”
“是这样吗？”
蕾拉笑眯了眼睛，可以看出她并非是真的提问，而是仅仅享受着被摸头的过程而已。
“空姑……”
“你还是继续叫我空吧。”空道，“那个……姑娘？的称呼，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忽然这样……但总觉得听起来有点不太自在。”
“……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觉得不能再以先前的态度与你相对。”潘漾道，“你为了唤醒了蕾拉，不惜自损。还赠予她那等提升体质，稳定神智之物……”
“你是我们母女二人的恩人。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恐怕还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也不会知道原来……在蕾拉的心里，还尚且存有我的一席之地。”
潘漾说着，声音极近苦涩。
“按理来说，此等大恩，无以为报。漾本该将此身相许，为恩公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然，漾早已心有所从，发誓此生只侍一主。主上虽言不必如此，但……”
“我听不太懂你在讲什么……不过我觉得，不用想得那样复杂。”空开口说道，“想要表达感谢，只需要说一声‘谢谢’就可以了。再说我这样做是不想要看你难过，如果反而变成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不就反而颠倒了吗？”
“但……”潘漾顿道，“如此大恩……怎能不报？”
“那么就按我说的来报恩吧。”空微笑道，“首先是‘谢谢’。接着是‘把身体养好’。最后是‘要一直都和蕾拉一起’——如果你能做到这三点的话，那么我就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你会答应的吧？”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许久，潘漾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她脸上的神情，却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份执着与紧绷，“谢谢你。我会好好把你的要求都记住的。”
“那我也谢谢你！”蕾拉一下跟着叫道，“空！谢谢你让我和妈妈见面！”
“不客气。”空温和道，“能帮上你们的忙，我也觉得高兴。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在一起的时间，我也希望能和你们好好相处。”
“你都和我妈妈摸摸又贴贴了，我们两个又是朋友，你怎么还说这种生分的话？”蕾拉有些不高兴地鼓起脸道，“你说的就好像我们才刚刚见面一样！”
“但是……我们就是刚刚见面？”
“那不一样！”
“蕾拉。”见自己的女儿大有一种想闹腾的趋势，潘漾一下轻轻拍在了她打算往空那边拽的手背上，顺便低声嗔道，“还有，什么叫‘摸摸又贴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又都是从哪里学的？”
救我。
一瞬间空只觉得在蕾拉眼睛看到了格外渴望的光，不过她不觉得潘漾有什么危险的，于是直接回给了蕾拉一个安心的笑。
木头啊……！！！
蕾拉在心底发出了无望的绝叫，随即整个人都像是没骨头一样地趴在了潘漾膝上。
“空，”再一次地，潘漾确认道，“你是真的没事情吗？”
“嗯，除了身上还是觉得有点痛……其他的我没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空如实回答道，“至于为什么和阿漾你们说的应有情况不同……我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
“只要没什么事情就好。相对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说。”潘漾嘱咐完这点，方才又道，“之前我让你帮忙给根延公主传话……现在，能拜托你也代我向那师弟说件事吗？”
“就交给我吧。”空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没问题的。”
“麻烦你了。”
潘漾这样说完，便是又交代了后续的事情。空先去了普赛克住的帐篷那边，发现普赛克还没有醒，而蓝千秋就躺在她的身边，好像是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就没有什么可打扰的，空这样想着，随即便打算向着议事帐篷那边而去。
一阵西风吹过，扬起诸多沙土。
空用胳膊遮了眼睛，带到风沙小了一些，方才想着那风吹来之处望去。
海市蜃楼……
那黎华岁口中的，本应只是幻想的一份存在。
为何不仅没有转瞬即逝……甚至好似变得愈发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