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千秋望着那关上的车窗,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不解。
她本来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才回头的,而回头的时候她也觉得看自己的人就是普赛克,可是当她实际看过去的时候,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结果。
简直就是在告诉她这是个误会一般,非常恰好的,将里面和外面分隔开来。
如同放弃了什么一般,普赛克直接向后倒去,就好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玩偶的一般。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
在蓝千秋发出无尽恸哭之时,在那被生生震醒的时候就察觉了。
可现在却又,像是害怕她忘记察觉的事,而再一次去强调一般。
人与人的关系是很特别的。
而这份特别——却终究不会落在非人之物身上。
就算真是会有那样的一份可能,过于寻常而随处可见的那一份感情,也终不会是自己所寻求之物。
这是早就清楚的事,也是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的尝试,而得到多次验证的事。
“……我真是笨蛋。”
普赛克喃喃低语,好似在责备着痴心妄想的自己。
车外。
潘漾打心底地松了口气。
刚刚在普赛克忽然冒出来,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潘漾真的是逐渐慌到不行,尤其是在她即将说到某个转折点的时候,潘漾更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移升到嗓子眼了。
与曹无瞒的相识谈不上复杂。
不如说就和普赛克讲得差不多,因为蕾拉一直是没意识的状态,潘漾自己又病又伤,普赛克又是小孩,所以在这种大队伍的行动驻扎之间,自然是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曹无瞒就是那时出手相助的人。
最开始或许只是意外碰上,举手之劳,可后来就全然是主动帮忙,甚至偶尔还会带一些并非统一发放的吃食过来。对此潘漾自然是表示感谢,然后表明没必要如此费心,毕竟两方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不存在什么上下关系,再说他身为一个钧琉人,和根延人走太近的话,恐也是会招来闲话。
曹无瞒听完了潘漾的每一句话,但又好像是根本一句话都没听,总而言之就是之前怎样后来还是怎样,似乎别人究竟会怎样想,又会在背后怎么议论,全然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他如此坚持,潘漾自然是也不好再去多说什么。因为人家始终都在帮忙,所以又不能一棍子给打出去。
故而在一番心理抗争后,她也算姑且接受了。毕竟曹无瞒始终都没有任何越界之处,潘漾自己也觉得如果一直对他保持表面礼貌的态度,反而会比较寒人家的心。
不过接受归接受,人情还是不想欠的。所以潘漾也会尽可能做一些比较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本来根本不想休息,却因为曹无瞒提出来了而勉为其难地休息一下;又或者是在看到他衣服有破开之处时主动提出帮忙修补……
按理来说,做这种事有违潘漾的一般做事原则,但或许是因为曹无瞒的态度实在是太真诚了,也或许是因为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源于“报恩”,所以姑且这样下来,倒是也一直相安无事。
不如说反而还因为有来有回而达成了某种心理平衡,甚至有的时候曹无瞒也会在这边留上一会儿,稍微地去和潘漾聊一下天。
那种感觉很奇妙,很像是朋友,但又好像比那更加亲密。明明实际上根本不存在那样的一份关系,可又却又一种很是莫名其妙的、好似下意识适应般的习惯感觉。
但这也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算是有时候会下意识地觉得,他好似与某个人存在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相像之感,理性也会随之就告诉自己,那是并不可能存在的事。
——对,问题的关键还是出现在普赛克口中的【那肯定是】。
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成为了一切的转折点……潘漾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觉得不如感觉对方讨厌自己才是最好。可曹无瞒却还是和先前一样,甚至偶尔还会冒出几句戳人心思的惊人之语,不免让人感到十分懊恼。
“潘漾小姐,没事的话不如先上车如何?”曹无瞒道,“你最近几天又没有在睡觉吧?而且今天是不是还动了御力?这对你自身可不太好……”
“曹先生,”潘漾有些冷硬地打断他,“我觉得你有些说太多了。”
“是这样吗?对不起,那么我下次会尽可能简略一点。”曹无瞒微笑道,“我来帮你开车门吧?”
“不需要。”
“那么陆前辈,”曹无瞒脸上笑容不变,“拜托了。”
“啊……好。”陆切玉没想到会提到自己,但这种事又没什么好拒绝的,他稍微想了一下普赛克应该是又躺下了,于是便上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一瞬间,潘漾嘴角变得僵硬。虽然她的表情保持着未变,但就是忽地给人了一种好似变化很精彩似的错觉。
不……或许?
确认了普赛克等人的情况,站在一边的达莉娅无所事事,她忍不住开始琢磨起这好似也没什么可琢磨的人和小细节来。
“咦?”这时,蕾拉忽然发出了声音,“怎么忽然就起雾了?”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人便是当即有了反应,只见得附近原本怎么看都好像差不多的白日沙地,不知何时已经被淡淡的雾气覆盖,那雾气的颜色很深,是那种足以进一步遮蔽住日光般的紫色。
“——这是!?”
陆切玉骤然瞪大了眼睛。尽管实际碰上这种状况的次数不多,但他还是不会弄错——
这是……大量魔族出现的标志。
是【魔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