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
如同是确认般地，黎华岁发出了声音。
那无肠公子在吃了闫真的最后一击之后，整个人都是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被闫真硬是砸进去的神光从他的体内向着四周迸射，一时间空间动荡，好似要天翻地覆一般。
但所幸最后也算是撑了过去，待到再看周围之时，一切黑浪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色也已经变回了最初的戈壁之间。华贵楼船已然不再，向着那无肠公子原本在的地方望去之时，看到的就只有堆叠在一起的布料而已。
“我想应该是结束了。”
闫真望着那空空的衣物，用随心定海兵将之挑开翻看，待到确认已经没有任何魔核的痕迹之时，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之前他按照沈落初的指示进行攻击，按理来说，在无肠公子的身躯被击破之时，他也应该是一棍准确无误地击向了那魔核才对。
但这家伙终究是有东西的，既然他能够以将魔气化为蜃气，制造出让所有人都逃不出去的虚幻境界来，就也说不定会留有后手，玩金蝉脱壳的那么一套。
所以闫真才会如此谨慎，不过现在……
他看向身侧，沈落初就站在那里。她抬起手掌冲向那些衣物，闭上了眼睛。
很快地，便有纯白的光芒将那些衣物包裹，过了一会儿之后，发动能力结束的沈落初才缓缓睁开眼睛。
闫真问：“怎样？”
“只能看到片段的【回放】，不过也足够了。”沈落初道，“他的确不是真正的第六魔王，但也不能说是全然没有关系。”
“那是？”
“他原本是【第六魔王】的属下。”沈落初道，“和我猜测的差不多，真正的第六魔王是个天人。只不过和我们见过的魔王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那些叫【量子武装】一样的东西，力量的最大的来源正是高品质的魔气……也就是说，他既是天人，也是魔族。”
“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什么【天魔】一样。”闫真道，“后来呢？”
“他在来到下界之后，已经与多方多次交战。然后，在几月前，似乎是遭遇了碧落剑主以及乐正寺的诸人。”沈落初梳理着得到的信息，“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大概能够确定的是，真正的【第六魔王】从开始战斗起，就一直都在战斗，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回复。”
“所以，他的状况每日愈下，在与碧落剑主等人战败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下。”
“而无肠公子——便是在这时趁虚而入，暗算了那【第六魔王】，接着在把自己全部法宝都拼上去后，勉强地夺得了【第六魔王】的魔核。我们所见到的那两样法宝，再加上幻化出那楼船的法宝，三样加在一起，便是他最后剩下来的东西。”
“原来还是个背刺主子的小人。”闫真冷笑，“那么今日我们扬灭了他，也算是当真为民除害。”
“无肠岛在江湖上的名声本就不好，否则神恩司也不会派兵清剿。只是没想到竟是让这无肠公子逃脱掉了。”沈落初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想想也是，他在无肠岛本就是一人独尊的地位，又怎么可能甘愿去做那天人魔王的手下卒。”
“他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闫真看着沈落初，“只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得到了，也只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严格来说，他也并没有完全得到【第六魔王】的力量。毕竟不管【第六魔王】是否拥有言灵能力，言灵的力量都是不可能被他人所继承的。”沈落初说，“而那【第六魔王】的魔核，在多番征战之中，也是有了诸多的破碎。无肠公子强行抢夺，更是不可能使一切都保持原貌。”
“更重要的是，无肠公子自身，是难以承受那样庞大的魔气的。所以为了自保，他只能将魔核破坏，然后选择自己能吸收的量去使用。”沈落初的声音很低，“也就是说……如果天人真的化身为魔，他们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会比常人化魔要更加可怕得多。”
闫真听明白了。沈落初这意思是，无肠公子费尽心机，实际上也只不过才得到了那【第六魔王】的一部分力量。
可就是这一小部分的力量，却险些把他们所有人都逼到绝境。
虽然其中也有场地等多方面因素。但倘若是真正的【第六魔王】以全盛的姿态出现，那么战局的最终走向，恐怕仍未可知。
天人化魔……吗。
闫真想着，只觉得忽地便明白了沈落初即使战胜无肠公子，却也看不出有多么高兴了理由。因为之前遇见的魔王不是纯粹的天人，就是在性格上能够沟通，不是过分锐利，所以一直以来，大家才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这个真正的【第六魔王】……”闫真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具体的名字，在我能够成功回放的内容之中没有。”沈落初道，“但我知道他的种姓。”
“是什么？”
“【九方】。”
闫真一时说不出话，这一刻他的心底，无疑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还记得自己师父曾经说过的事：旧天人一共分为四个种姓，每个种姓分别代表一共层级。依次是【浩星】、【索卢】、【高车】还有【九方】。而这四类天人在一般情况下的身体程度，分别是一般人类的【万倍】、【千倍】、【百倍】和【十倍】。
1乘10只能得到10，而10乘10却能得到100。也就是说哪怕是同样品质的魔气，在【九方】这层，最低等的天人的身上，也会发生惊人的额外量变。
“啊，虽然这么说，但我并不是要表达很消极的意思。”见到闫真一下子不说话，沈落初很快反应过来，“不如说，我觉得今天的这场战斗，其实是个非常好的开端。”
闫真有些意外：“好的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