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啊？”陆切玉面露不悦，“你想说什么啊？”
“那用得着我想说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接近你就是给自己解开诅咒。这是明摆着的利用。”黎华岁道，“你不至于蠢得连这也看不清吧？”
“你说谁蠢呢，我当然都知道啊？可那又怎么样啊。”陆切玉道，“她的到来不是也给我们增加了盟友吗？那可是魔王诶，魔王，我们不是也在利用她吗？”
“你真的知道？”黎华岁皱眉，“那你告诉我，你之后打算怎么去安排她？”
“什么怎么安排？”陆切玉吃了一惊，“这关我什么事情？”
“这怎么不关你事情了？要知道她可是冲你来的，难不成你还能置身事外？”
“我都已经牺牲我自己来把这个对大家有用的盟友留下来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啊？”陆切玉觉得离谱，“交流使他们都没对我说什么，你这又是几个意思？”
“别人不说你就不会去做事吗？”黎华岁皱眉，“你不会真的以为，就靠着你能接触她的这件事，就能一直把她留在这儿吧？”
陆切玉叉腰:“怎么？不就是吗？”
“是你个头。”
“？”
“她现在留下来，只是因为你或许可能为她解除诅咒。但一旦她觉得你做不到，没有那个能力，真要离开谁又能去留她？”黎华岁连连摇头，“她一走了就是自由人了，如果她以我们的情报为筹码重新回到魔族那边，那我们又要怎么办？”
“不会的！那种事情才不会发生！！”陆切玉反驳道，“她都说了她不喜欢那种氛围，而且她本来不就是被强行叫醒的嘛！”
“你还真是她说什么都信。”黎华岁道，“是不是回头她找你再来一回，你就连自己是谁都会忘了？”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为什么不可以信啊！！”陆切玉的声音一下拔高，“我问她什么，她就都告诉我什么，也不掩饰，这有什么不可信的？我不去信她，难道还要去信那个凉吗？？”
“你没事扯别人干嘛？——不，”黎华岁顿了一下，又道，“在我看来，反而还真是那个家伙要更加可信。”
“哈——？！”陆切玉难以置信，“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讲的！”
“那确实，我承认他的表达方式让我非常火大。”黎华岁点了点头，“但你有没有换个角度去想？”
“啊？？？”
“我们这次的胜利，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说，他是功劳最大的那个。”黎华岁道，“这可不是单纯靠情报就能去做到的，并且他所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有整个过程中的综合表现，都意味着此人绝不简单。”
“既然如此，他会不明白怎样才能讨好我们吗？或者说他如果有心，我们又真的能对抗他吗？”黎华岁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好说。但他的表现，毫无疑问很符合‘我只是因为空，才会这样去做’。所以他并不会在意我们怎么想。”
“那艾露莎不也是一样吗？”陆切玉拧了眉毛，“她也参与了行动啊？而且也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吧？”
“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身上对自己有利益的东西’。”黎华岁叹气，“这完全不一样吧？”
“这明明就是一样的！”陆切玉道，“难道说凉对空，就不是因为觉得她特别，所以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黎华岁道，“我了解到他在这次行动中用了咒术，威丝曼她们都有看到，那显然不是科技能做到的。”
“如果他说不会忘记任何事是真，那他使用咒术就等于直接消耗生命。先别管他有多少生命，就算是不少，也没有随便就白扔的道理。”
想了想后，黎华岁抱着手臂说道。
“如果他不会忘记事情是假，那么就等我和我一样。我的话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也绝不会去用那种很高级的咒术。因为哪怕只是对记忆的大量消耗，都很可能会影响我的人格与生活。”
“那么，问题来了。”黎华岁看向陆切玉，道，“哪怕是为了获取利益，凉也能为这个目标付出，并且去尽可能保护空不受伤害。可是那个魔王——她能为你去做到同样的事情吗？”
陆切玉愣住了，他张了张口，却是全然说不出话。
“那……那你的意思是……”过了好半天，陆切玉方才怔怔地道，“……她是坏人？”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黎华岁叹了口气，“现在我问你，你之后打算拿她怎么办？”
“我……我……”陆切玉迷迷懵懵，声音也是磕磕巴巴，“我……我尽可能……去对她好点？”
“啊……？”
“这……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走了吧？”陆切玉赶忙道，“只要我对她够好，足够认真，保护她照顾她……让她觉得我可以给她解开诅咒……”
“不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听到这里，黎华岁只觉得脑壳隐隐作痛，“她都差点把你弄死还把你给强行要了，你居然能在此基础上说出这样的话？”
“我有什么不能的？”陆切玉也是一愣，“我是认真的啊？”
“所以为什么啊！！！”
“因为……”陆切玉挠了一下头顶道，“……她胸好大？”
“……………………”
犹如被当头一棒，沉默，好似是再别的桥。
黎华岁的身体逐渐石化……石化……随即“膨”地向着一旁倒了下去。
陆切玉震惊:“华岁？！”
“你……你不要叫我……”黎华岁整个灰白，甚至好像就这样浓缩，他倒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两道线条犹如清泪一般淌下，“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陆切玉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只觉得什么都搞不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