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事情要和我说吗?没有事情我先走了。”
沉默,好似今晚的——
“莫名其妙……”
见黎华岁全然没有了回应,陆切玉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一路向着这几天安歇的住处走去。
虽然解放避否之地的战斗取得了最终胜利,但战后的处理也同样重要。所以在这些天里,陆切玉也是没有闲着,虽然也没有谁非要他去做些什么,但看到避否之地的那般惨状,任谁也不能视而不见。
陆切玉之前一直在帮忙清理废墟,简单来说就是搬砖。这是一项没什么太大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可正因如此,反而显得极为重要。
毕竟联合军中的许多人,都在先前的战斗之中受伤,解救出来的避否之地的人们,更是在作为俘虏期间受尽磨难,体力不支。
所以陆切玉这几天一直都在帮忙清理,今天因为空的醒来,和之后又去找空,反而成为了他相对来说,最为清闲的那么一天。
基本只有上午都在干活……
下午虽然也没少跑,可也算是没有再过度的体力消耗……
在回到住处之后,陆切玉便是直接躺了下来。因为闫真他们算是帮忙比较大的,所以避否之地被救的人们,也是尽可能提供了比较好的住处给他们。
像是空待的地方,就是这边原本打算废弃掉的一座药庐,虽然谈不上有多高级,但胜在还留有一些药材和相关道具,如果真有需要,也直接就能用上。
而陆切玉住的地方,则是一处颇为独立的葫芦型小房——虽说如此也只有一层,从外部看来像是葫芦底部的部分,有一桌两椅,左边是固定的灶台,右边则是休息的地方。
而看起来像是葫芦上部的部分,则是用来开窗,小小的圆窗看起来造型别致,就和这门都带点圆形一样神奇。
在避否之地,靠近山和树的地方,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小屋,它们虽然分布分散,但看起来又是极为相近。
听说,这是因为避否之地本来就在山间,所以经常会有人采药、砍柴、打猎。而这种造型独特,也没有太过严格归属的小屋,便是为这些没能来得及回家、不想太早回家、又或者临时碰到什么恶劣天气而准备的。
当然,避否之地的人,自然不可能主动提供这种存在某种特殊性的住处给他们,事实上,除了空那种情况相对有点不一样的外,黎华岁啊闫真他们啊,住的都是避否之地原本就有的,专门招待客人的统一住所。
陆切玉之所以不在,还是因为艾露莎。
她怎么说也是个魔王,虽然在这边其实也没做什么,可拿外貌还是太过显眼,太容易引人注目,再说她还身负诅咒,自然也不太合适待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所以陆切玉目前在的这个,距离居住区相对较近的小屋,在好好收拾一番之后,便是成为了还算合适的暂时居所。
陆切玉在这里的理由也很简单。
毕竟他是艾露莎的目标,队伍虽然是说和艾露莎合作,但信任毕竟不可能就忽然建立,所以让陆切玉跟着一起,一方面是算作安抚表现诚意,另一方面也是让陆切玉能盯着她。
没想到空居然会那样亲我……
陆切玉两手放在脑后,一边望着居所内部透下光的窗子,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实在是让人心潮澎湃……
只不过,她在亲过来之前所所说的那些话,还有当时的表情,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是错觉吗?
她那么应该……是在对自己表示认可……和在乎的吧?
不然的话……好像也没有别的?
但是华岁的话……
自以为是地说那么多,简直就是在把他当成傻瓜……
那种明摆着的利益关系,我当然是明白的啊!
居然把人说得好像是不值钱的什么破烂一样!
陆切玉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他翻过来倒过去,半睡不睡地在薄薄的地铺上翻腾,那从小床照进来的阳光,也是逐渐从下午变成黄昏。
吱呀——
门被推开了,在这种时候,可能来到这里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艾露莎?”
陆切玉扭头,但是没人回应。
他忽然地觉得有些不快起来,于是便坐起了身,想着桌椅那边看去。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换个衣服要那么久吗?”
艾露莎自顾自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没有温度的水。
陆切玉有些受不了道:“我在和你说话。”
“换完后随便转了一圈。”艾露莎眼都没抬,“碍到你了?”
“那……那不是当然的吗!”陆切玉原本想说没有,但他一想到黎华岁之前好似看不起自己一般的话,便是又倔强起来,“你不回来,我要怎么锁门?你回来得这么晚,眼看天都黑了,这难道不影响我休息吗?”
“那你找个时间。”艾露莎端着茶杯,“也影响一下我不就好了。”
陆切玉被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本来想直接跳起来反驳,说“我才不会那么没有道德”,但他又是想起了黎华岁好似批判自己的话,于是紧接着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算算账吧。”他说,“之前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如果今后我们要一起上路,那为了保持相对平衡,我——”
“想干什么直接动手不就好了。”艾露莎放下了茶杯,“你根本用不着特地问我,不是吗?”
“……什么?”
陆切玉有些发怔,随即才明白艾露莎在说什么。
之前她对自己做的事情,是根本没经过自己同意,也完全不管自己会怎样的。那么如果要讨回的话,肯定也得是在极度类似的情况才行。
所以她才说根本不用多问,想做什么就做……
但,这。
真的是可以的吗……?
陆切玉看向艾露莎,几乎是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