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换了你就能解决一样。”普赛克歪了一下脑袋,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明明就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根延公主而已,为什么说得好像自己有多么厉害一样。”
“你管我到底多少岁,又究竟厉不厉害?”沈落初本就谈不上是很接受普赛克说话态度的那类人,如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直接张口说道,“但不管怎样,总是要比你强上许多的吧?”
“可真傲慢。”普赛克闭了下眼睛,随即睁开,就这样斜着看向沈落初,“我现在觉得大叔的眼睛怕是有点什么问题,并且觉得如果他还有命能回到钧琉,一定要推荐他去钧琉最好的眼科看看。”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这么自负又傲慢的性格,他居然也能看得上啊?”普赛克连连摇头,“虽然说大叔自己的性格有一大堆的槽点没错……但比你这种小心眼的公主,明显是那个大胸的笨蛋才要更加痛快些吧?”
“你又说人笨蛋……”
空忍不住地跟了一句,随即便是察觉到,就在自己身边的沈落初身上,那一股氛围好似忽然地发生了某种变化。
“你说我……自负,又傲慢?”
她的声线没变,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复杂的音。可就是这样的内容,沈落初却是说得极慢,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硬是吐出来一样。
“难道不是吗?”
然而,即使如此,普赛克也没有任何打算收手的打算,她甚至还“呵”地笑了一声。
“难道说你是嫌我说得少了?那好啊,现在就给你补充——不如就从‘自以为是’开始,你觉得怎么样呢?”
“小……小普!那个……不……不要这样说嘛。”意识到空气忽然变得险恶起来,空赶忙连连地向着普赛克摆摆手道,“你、你愿意我的事情……我、我当然是很高兴的,不……不过……”
“不过什么?”普赛克转过身来,右手顺势一个掐腰,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这样只看着空,“你的意思是,为了照顾这个人的心情,你现在打算把本来没有想要讲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她了?”
“这、这个……”
“最开始和空约定的人,本来就是我而不是你。”沈落初眯起的眼里带了几分危险,就那样地看着普赛克,“而与你不同,我才是担保了空的人。”
“担保有什么用?说得你好像管了她很多一样。”普赛克道,“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最给空跑前跑后的女人是达莉娅。想要一直看着她和在身边的人,也一样都是达莉娅……这又关你个只会嘴上功夫的公主有什么事情?”
“小……小普!”
这时的空,已经不止是在摆手,甚至是在连连地摇头了。就连她的表情,以完全是一副“不要再往下说了”的感到不妙、甚至是拜托般的模样。
她的反应,普赛克注意到了。
然而她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般,就这样望着沈落初,再一次地张开了嘴巴——
手腕被抓住了。
普赛克转过头去,看向自己叉在腰间的手臂,注意到那只手,那个衣袖,随即转向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的人。
“……做什么?”
“你跟我来。”
蓝千秋说着,进一步加大了抓着她的力气。
“把手放开。”普赛克命令道,“我没有在和你说话。”
“我知道你没在和我讲话。”蓝千秋说着,一双眼睛与表情均是不动,“但是,我现在是在和你说话。”
“搞什么——”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蓝千秋说,“一是老老实实跟我过来,二是我直接强行把你从这儿带走。”
“……什么?”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短暂的沉默,随即是普赛克的皱眉。
“放开。”
蓝千秋松开了手,就这样盯着普赛克看。她的眼睛无波无澜,好似只要下一秒从普赛克嘴里面冒出来的是直接拒绝的话,她就会二话不说地直接采取实际行动一般。
……怎么回事。
这个人之前是这样子的吗?
无数的疑惑从普赛克的心底滋生,从方才刚见面时被那样打招呼就开始产生的违和感,在这一刻化为了更强烈的一种感觉。
这种态度,这种发言,都并不是之前的蓝千秋,所能表现出的东西——
普赛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最一开始,刚和她见面的时候,蓝千秋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气质,看着人的眼神。
现在的她和那时极为相像,但不同的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去隐藏的意思,并且在她的身上,也并没有当时那一股漆黑怨憎的戾气。
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来是要亲身体会一下才能知道。
“带路吧。”普赛克说。
蓝千秋点了点头,然后说:“稍微等我一下。”
普赛克的眉毛几乎要因为这破天荒的发言而扭转过去,但蓝千秋却是径直走向了空,然后从自己背着的斜包里面,取出了一个方形的、钧琉风格的小礼盒。
“空老师,请你收下这个。”
空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是,虽然并不是我的东西……这不算是我给您的。”蓝千秋说到一般,语气也变得尊敬和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些挂不住地看了一眼地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不过,空老师,我……等我自己,我自己也能够做出,像是这样的,或者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的时候……”
“总、总而言之就是,我不会忘记空老师的!”蓝千秋一鼓作气道,“或许这对于空老师而言没有什么……您也并没有把我真正当成弟子……但、但是!我是一定会想办法去回报……空老师对我……的教导和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