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叶蕨用手死命地勒住酢浆草的脖子,这是他最后一种赢的方法——他打算以此要挟山茶放下武器,当然,他不可能放了让他如此不堪的酢浆草。
“请快些放下你那暴躁无礼的吓人长枪吧,我认为你不可能会选择让你的小同志牺牲的,对吧,山茶。”松叶蕨冷笑着说道,“毕竟,你们可是重情重义的社群主义者啊哈哈哈哈!”
松叶蕨这段话说的阴阳怪气——应该说是故意嘲讽吗?社群论里也说世社阵社群主义者有救助其他社群主义者的任务指责,可是世社阵老早就解体了啊……
“你们资备不也主张保证生存权利吗?现在也玩人质这一套?”山茶打算周旋找到突破口,以解救酢浆草,但很明显的,松叶蕨也知道对方会这么做,所以根本没有给对方周旋的余地——甚至是不想给对方太多活着的时间。
“快放下!”松叶蕨大声吼道。
“啧……我知道了……”山茶开始慢慢下蹲,准备把枪放在地上,不知为何,时间也许……变慢了?
就在这时,酢浆草向山茶抛了个眼神,很复杂的眼神。
虽然平常别人应该理解不了这个眼神,但山茶估计试图自我理解了,她理解酢浆草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别放下你唯一的武器,不要成为待宰的羔羊,不要成为我。
但事实证明,她可能会错了意思。
“放心,小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山茶刚刚把长枪放至地名并站起的时候,没等山茶继续周旋,酢浆草便叹了一口气。
“现在,你可以放了酢浆草了吗?”山茶问道。
“写信命令你的后备军队退至兵库!”
“哈?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怎么?你不愿意吗?那你的酢浆草同志可就——”
松叶蕨用手在酢浆草的脖子上划开一个口子,绿色的营养液流了出来——酢浆草本人好像没感觉一样,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从容。
“你在干些什么!”
“你不听话,你的酢浆草同志自然不好受。”
但是酢浆草……他笑了笑,然后趁松叶蕨的注意力集中在山茶身上时,偷偷将弩口对准了自己的小腹。
“噗!!!”一支雷合成箭矢从酢浆草的身体穿过,并穿透了松叶蕨的身体。
世界又一次安静了,现在不会有敌人的聒噪了,大概是这样吧,但是为什么酢浆草和敌人一样也倒在了地上呢?
啊!原来酢浆草刚刚的眼神是!
“啊!!”山茶急忙跑过去,两个植物都倒在了地上,同志跪在了同志的身旁,试图唤醒昏睡的同志。
绿色……绿色……绿色的营养,滚烫的血,燃烧的生命和酢浆草逐渐失去力量的身体。
酢浆草的那一支雷合成箭矢用了有史以来他最多的法术能,差不多把营养耗掉了四分之三作用,现在的他,还被自己的那全力一箭射中了——但松叶蕨也倒地不起。
“酢浆草同志……酢浆草同志!酢浆草同志!”山茶喊着酢浆草的名字,酢浆草只留下了一句轻微的回答。
“现在,我有资格以「同志」之名,称呼你为,山茶同志了吗?”
“……”
“酢浆草同志……东方避难所和扶桑的人们会为你修纪念碑!你的弩会被陈列在烈士纪念馆被万世瞻仰!你的身躯会被埋进烈士陵园!”
“但是啊!我更希望你没有牺牲!酢浆草同志!”
“记得……补……补刀……”
酢浆草同志,彻底昏迷了,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话语,甚至感受不到脸上的眼泪——不是他自己的眼泪,而是山茶的眼泪。
现在无论用长枪在松叶蕨的身体上插多少次都没办法让酢浆草醒过来了,山茶只知道,正命需要牺牲,社群……需要生命——但至少,把酢浆草同志的遗体带回能够埋葬的地方,不能让牺牲者,死无葬身之地。
京都合战毋庸置疑是彻底胜利了。
松叶蕨毋庸置疑是彻底被打倒了。
扶桑的一半毋庸置疑地被解放了。
但好像又失去了什么,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那天,山茶因为营养透支,也昏倒了,樱带兵赶到的时候,看见了一堆石块,血沫横飞,能够分辨的,只有酢浆草、山茶和松叶蕨三个植物。
“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小酢!你看他没有经验就应该在松叶蕨使用法术之前解决松叶蕨的!”直立天竺葵很激动,她一直在指责山茶没有保护好酢浆草的事情。
“你再怎么骂她,小酢也回不来了啊!”樱突然站起来大喊,“椿也透支营养了,酢浆草同志牺牲自己以换取解放,他是烈士!你更应该为他找个好地方修烈士陵!”
“我更希望他没死!!”一群人根本没有庆祝京都合战胜利的欲望,酢浆草的死讯让整个社群军都处于哀悼状态,士气一蹶不振。
“他总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战斗,每次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知道你阻止不了他这样冲动……但你至少……至少……把他救回来吧……”
“小腹穿透加上营养严重消耗!上半部分的法术神经都残损了一半啊!而且……而且……他的自复原能力也失效了!他本身还患有其他的缺失性疾病!我根本救不了啊!!”
“你们东方避难所不是永远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发达医疗技术吗……怎么现在……”
“我……很抱歉……”
“够了……我会陪他到下葬的……”直立天竺葵离开了,估计是去了重病房。
“没有不牺牲的正命,我对酢浆草同志的灭绝……只怪罪松叶蕨,我已经命令把松叶蕨的尸体用栅栏再次处死了,想必也会慰藉酢浆草同志的魂魄。”
山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想要走出会议室,却被樱叫住了。
“你要去哪里?”
“呼……我去和酢浆草同志见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