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根鸢尾在前柜和酢浆草聊起了有关于威尔士会议第一天上午的发言情况,对于这个议题,酢浆草也有些看法,香根鸢尾试图引导话题,“我倒是觉得北美联邦现在最在乎的应该是英格兰王国的态度哦,我们法兰西这边他们一贯而来可是相当不争取的。”
“英格兰王国?嘶……我记得好像,好像,英格兰王国的代表团他们不是已经明确表态说支持东方避难所的说法了吗?”酢浆草说道,“难不成北美联邦会试图争取他们吗?”
“nonono,酢浆草小先生,算我提醒你的,外交上可不存在什么纯粹的绝对支持,非黑即白的事情只存在于答题卷上,换句话说,只要利益够大,就存在绝对的支持,但如果对方给的利益更多,那我又为什么要支持你呢?现在你懂了吗?”香根鸢尾笑着说道。
“北美联邦果然要使用这种手段啊……等等,那我们东方避难所不是也可以——”
“是的,现在其实是全体中立阶段,只是看哪边的利益比较多而已,无论哪边,大洋合会和英格兰王国这两个国家是必须争取的,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
“谢谢,您已经说了很多了,我受益匪浅。”
“您如果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哈哈哈,哦,到时间了,我们到时候再见面吧。”香根鸢尾转身离开了——话说法兰西的香水还真好闻。
“好香啊……”酢浆草也不禁这么感叹道。
“罗尔加那的香水,想要的话我下次送你就是了。”远远传来香根鸢尾的这么一句话。
“诶……我也该,为了社群多做点事情了吧?不要再这么逃避了——我可是酢浆草啊。”酢浆草边自言自语着,边向宴会主厅走去,酢浆草似乎想要开始认真对待外交这件事情了。
“诶?等等,香根鸢尾为什么会找我聊天呢?找白桦聊天不是更……”
“啊!因为她知道白桦是西伯利亚共和国代表团的团长,而西伯利亚方面和东方避难所的关系比较好,然而得知我就是东方避难所代表团的成员,那么直接和我交谈就不可以了……难不成她的目的是让我将信息传达给东方避难所……啊!乃至扶桑社群国方面!”
“不不,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做给别人看……做给北美联邦看!北美联邦的植物一旦察觉她在试图和东方避难所直接联系,那么就会增加给予法兰西的利益!啧……香根鸢尾……老奸巨猾啊。”
“她有问到俘虏的问题……在会议上,是那样吗?那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樱姐姐!”酢浆草心里这样想着。
“你好,我想要杯咖啡(天空纪的咖啡是由一种叫做咖啡菌的木本菌类的果实制作的。)记得放糖。”酢浆草向服务员说道。
“好的,就送到这里吗?”
“是的。”
服务员离开了。
“呐!白桦同志!”
“诶呦,你吓我一跳,我刚刚还想就这么摸鱼过去呢,这场宴会——哦,有什么事吗?”
“樱姐姐在哪里?樱姐姐在哪里?哦,还有,你马尾散了。”
“哦……樱同志?我想想……我想……应该是在靠左边第七个选酒架那边吧,哎呀,扶桑社群国可是这次会议的名义核心,很多国家的代表团成员都去向樱同志搭——”
“谢了!”
“喂……帮我扎好马尾再走啊……”
酢浆草跑到了所谓放选酒架的地方,但那个其实不是选酒架,而是一个兼顾放酒和自助菜品的地方,有点类似于人类自助餐厅的自助柜那样的。
“一、二、三、四……”
酢浆草正数着柜子的个数,直到数到七。
“六、七——啊!!”
俯身数数的酢浆草一头撞在了樱的腰上,樱用手夹住酢浆草的头,“呀嘞呀嘞,在外交场合可不能这么冒失啊,小酢。”
“啊!樱姐姐!我有事——”
“樱小姐,这位……是你的弟弟吗?”
“不是哦,他可是东方避难所代表团里唯一一个拥有丹霞勋章的将军哦,哈哈,扶桑战争的时候我还是很器重他的啦!”樱笑着说道。
“哦……”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个活着的能够拥有死人才能拥有的勋章的植物——还是未成年植物。
“东亚那边还真是神奇啊,樱小姐。”玫瑰从不知什么地方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一杯红色的酒,闻起来像是比尔那。
“哟,玫瑰先生,还是那么喜欢喝比尔那吗?这么喜欢喝度数高的酒,我建议你去试试看西伯利亚的伏特加哦——非,常,好,喝。”樱笑着说。
“我本人有幸品尝过一次,伏特加我已经不想喝第二遍了。”玫瑰苦笑着说道。
“是吗,没想到我们还是有共识的,玫瑰先生。”樱举起桌上的杯子示意。
“哦,对了,酢浆草先生,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北美联邦生活啊?我们可不像东方避难所那么不干脆,宣布公民权利却不给你公民证件,我们这边还可以送你房子哦。”玫瑰笑着说道。
“不了,因为某些原因,我对北美联邦有一种……啊!永久性的陌生感!”酢浆草笑着说道。
玫瑰凑到樱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孩子该不会在北美联邦挨打过吧……”
“哇……你怎么知道……”
“嗯?你们说什么呢?”酢浆草问道。
“哦,没,没什么,要说生活,酢浆草肯定是在扶桑或者东方避难所生活啦,对吧?”樱笑着问道。
“不哦,我参加完会议打算继续做流浪植物。”酢浆草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甚至做到了许多植物做不到的事情。
“他是在北美联邦被打出问题了吗?”
“嗯,说不定说不定。”
“哦对了!樱姐姐!我有话要和你说!”酢浆草拉了拉樱的袖子。
“嗯?”
“这里人太多了啦……”
“哦……哦!啊抱歉啊,我先失陪一下,扶桑驻地那边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哈哈!”
“樱小姐,慢走。”玫瑰看出来了樱到底要去干什么,但他并不打算揭穿。
二人来到了餐厅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小酢,什么事情?要我到外面来才能说的只有外交事项了吧?”
“没错,刚刚法兰西代表团的香根鸢尾和我搭话了,她委婉地向我表达了希望扶桑方面释放法兰西俘虏的事情,并表达只要扶桑给的利益足够,法兰西便不会支持北美联邦。”
“是……这样吗?香根鸢尾,我记得是个很有名的外交家呢,法兰西共和国外交部的副部长吧好像是,她怎么会找你搭话?”
“诶呀别问那么多了!俘虏问题几乎是各个国家的掣肘之处,你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问题,这不是法兰西的要求,而是法兰西的把柄!”酢浆草的眼神变得非常坚定。
“啊……把,把柄……你怎么像梅一样?有点恐怖啊感觉。”樱笑着说道。
“好了,你快去和玫瑰继续周旋吧。”
“哦,哦……好……”
樱转身离开了。
“呼……法兰西……香根鸢尾……”酢浆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俘虏……大洋合……啊!”
“为什么要先发制人让樱姐姐去找大洋合会商谈俘虏事宜的原因是!这么一来北美联邦就必须在乎法兰西王国的态度了。”
“还有一个问题……保持摇摆不定的中立国家……他们的需求呢?”酢浆草愈发觉得外交这件事情的困难了。
“算了,我还是去了解更多信息吧……要找人搭话啊……”酢浆草叹了口气,然后走入了会场。
“我想想看哦……人最多的地方应该是位于左侧的吧台……可是那边应该是找不到其他地方东方避难所的人的……”
“算了,又不会死,就算没人接应我一样可以应付的!嗯哼!”
“话说我给白桦同志点的咖啡不知道他喝了没,算了,还是先去打听线索吧。”
酢浆草走向了大厅左侧的吧台。
等等,那个熟悉的身影该不会是……
“嗯?酢浆草吗?”是……卷柏啊。
“啊!父亲!”那感情好啊,东方避难所不能接应,酢浆草的父亲卷柏也可以接应嘛!
“你似乎想要做什么事情,是有什么难处吗?”卷柏问道。
“我只是想要去搭话,了解各个国家的态度。”酢浆草面露难色,“但我……额……不太敢一个人搭话。”
“嗯?果然人脉不够还是很难办的。”卷柏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你的朋友应该都是东方避难所或者扶桑的植物吧?”
“唔……好像是这样,还有红非的。”
“你的社交果然只停留在社群主义那边啊,其他主义不是不好,其他国家的朋友也要结交,朋友多了干什么都方便。”
“是这样吗?”
“嗯,还是我带你去认识一些植物吧?”
“哦……好哦。”
卷柏站了起来,示意酢浆草跟着他一起走。
“这位是英格兰王国的外交部副部长夏栎,他还是国王册封的伯爵。”卷柏笑着说道。
“哦,卷柏,这就是你儿子吗?”夏栎笑着说道,“把他留在身边不怕自己灭绝吗?哦,我忘记了,你不会死。”
“哦,差点忘了,你好,酢浆草先生。”
“您好,夏栎伯爵阁下。”
“哦,这样多别扭,以后就称呼我为夏栎吧,毕竟依照你的战功,在英格兰也是足够赐爵位的,我是说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可就要称呼你为 sir 了!”
“sir?那是什么?”
“一种敬称罢了,别太在意,哦对了,你会喝酒吗?”
“啊?”
“夏栎,我儿子喝不了酒。”
“哦,恕我冒昧了,令郎既然不能喝酒,那便不能干杯了,这里可只有酒。”
“那个!关于——”
“夏栎,应该有个问题令你很头疼吧?”
“不不不,这场宴会可是精心设计,菜品都很好吃,我怎么会头疼呢?”
“是吗?哦,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牛排合不合你的胃口。”
“这样啊,寿司有点淡了,牛排倒是恰到好处。”夏栎看了看酢浆草,又笑了笑,“我还有约呢,别了,二位贵人。”
夏栎离开了。
“听懂了吗?小酢,寿司有点淡了,牛排倒是恰到好处。”
“寿司有点淡了……牛排倒是……恰到好处……唔……”
“呵呵,这是在说——”
“这是在说英格兰王国方面实际上不太在乎扶桑战争的俘虏问题,或者北美联邦提出了价值更高的筹码。”
“嚯,你还挺明白的嘛,聪明,大概猜明白了。”
“大概猜明白了?那意思是还有差别喽?”
“嗯,他在评价牛排的时候有些犹豫,虽然他没有意识到,但这可能表明,北美联邦给的还不够,得加钱。”
“那不是可以去告诉梅……”
“这我不管,这是你们东方避难所自己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你永远不能忘记,我虽然是你的父亲,但阿拉斯加共和国是受北美联邦掣肘的。”
“阿拉斯加……受……北美联邦的……掣肘?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拉斯加原本是北美联邦领土,我石松植物门全族因战略问题搬迁到阿拉斯加,也就是此地,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签订了一个条约,把我们大部分的外交和军事权力交给了北美联邦。”
“……也就是说父亲你现在,实际上没有权力吗?”
“我有阿拉斯加共和国的政治权力,我在植联,还有——孢子复兴会的权力都有分量,所以北美联邦不敢擅动阿拉斯加,我只要庇其恩荫之下便好。”
“你还……真是……”
“不务正业,对吧?哈哈,你父亲我不好玩弄权术,该玩的,在凯旋纪都玩完了。”
“凯旋纪……第二次世界植物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们得去找下一个客人了。”
“哦,哦……”
酢浆草跟着卷柏穿过了入群聚集之处,反倒来到了门可罗雀的……自助调酒席。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见那个粉红头发的女士了吗?”
“那个应该是梅红色吧?”
“她的名字叫做金达莱,哦,就是宗泽民主共和国(国土为整个朝鲜半岛)的总理。”
“……怎么感觉……你和谁都很熟?”
“长袖善舞嘛,你看人家一个人调酒多寂寞啊?你去搭个讪呗?”卷柏笑着说道,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额……也许是好的也说不定?
“搭,搭讪?我这个身板,我这个身高,我这个样貌,我怎么能去和她搭讪?”
“你别看她这样,其实啊……她和你那个直立天竺葵同志的年纪差不多啦……”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戳自己儿子的痛处嘛……我是长不大,正因为这样才会被别人当成孩子的啊。”
“指不定人家就好那口呢?”
“别说笑了——诶!”卷柏推了酢浆草一把,酢浆草一个踉跄,就刚好走到了金达莱的左后方。
“何人?”金达莱没有转身,继续捣鼓着手里那酢浆草根本没有见过的东西。
“额——你好你好,我来……来……喝酒,喝酒哈哈!”
“哦?小小年纪就喝酒吗?威尔士果然比平壤自由哈。”
“不……不是……等等,你没有转身怎么知道我的年纪?”
“气息和声音。”金达莱转过身来,她有着一头梅红的短发,金色的眼睛,面目清秀,与山茶有几分想象,却又有几分香根鸢尾的气质。
等等,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穿……她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下身穿黑西裤,风衣外套……绑在腰上?这是宗泽的流行穿法吗?
“你……穿的好生奇怪?”
“这话该我问你,酢浆草先生,一头黄绿色的长头发,金色的眼睛,却穿了件藏青色的衣服,你的审美真是独特啊?”
“酢……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所有参加本次威尔士会议的正式代表团人员之中,未成年的就只有,东方避难所的酢浆草和阿拉斯加的白鳞酢浆草了,而白鳞酢浆草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我不会搞错的。”
“厉,厉害……”
“其实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理由。”金达莱笑着说道。
“啊?”
“因为你后面站着卷柏先生啊,参会诸君哪个不知卷柏两女一子,只有酢浆草是绿头发?”
“……无法反驳的理由。”
“酢浆草先生寻我何事?”
“那个……今天会上宗泽没有选择表态,我有些琢磨不清。”
“太急了不好,我们在后期也向扶桑派军援助,但我们的军队是站在樱,也就是社群扶桑那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你们东方避难所为敌的,东方避难所不必担心这件事情。”
“宗泽,还没有与法兰西建交吧?”酢浆草这样问道。
“是这样,我们一直试图与法兰西取得联系。”
“难道有人阻拦吗?”
“当然,我们虽然不是社群主义国家,但我们的路线是偏向社群主义而疏远资备主义的社群性质生存路线,本来这也没什么的,只不过某个十年怕井绳的太过警觉罢了。”
“你是说北美联邦?”
“好悟性。”
“你们宗泽虽然是后期参战,那说来……应该也有俘虏才对。”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法兰西的俘虏我们当然有,但是不比你们东方避难所和扶桑多啊。”
“这个筹码在你们那边的分量,不够,但如果东方避难所介入呢?”
“吼?”
“我会禀报梅先生,您可回去好好想想,在您拒绝之前,东方避难所驻地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我们宗泽的好恶可没几个在乎的,东方避难所对宗泽如此上心,难道想要什么好处不成?”
“这点,恕我无可奉告。”
“酢浆草先生的口风还真紧啊。”
“那我便先告辞了。”
“好走,不送。”
“你刚刚的计策不会是梅教给你的吧?那个老家伙不吝啬了?”
“才没有呢,梅先生哪里有空教我啊?”
“那你怎么知道法兰西共和国的俘虏问题?谁告诉你的?白桦?”
“是那个法兰西外交部副部长香根鸢尾啦……”
“你小子,第一次泡妞就玩这么大?”
“我哪里有在泡妞啊喂!”酢浆草被气红了脸,憋着不想说话。
扶桑社群国方面对于法兰西的俘虏问题是从酢浆草那里得知的,但法兰西的虚实绝对不能让扶桑方面去探查。
“所以你才去和金达莱小姐说了这话?宗泽的外交官也不傻。”
“所以我才说了,东方避难所会介入此事嘛。”
“哟,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就不会转给北美联邦?”
“北美联邦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宗泽不争取也行,借此消耗北美联邦的精力,最好把宗泽拿到手,岂不两全其美?”
“嗯,那英格兰呢?”
“英格兰那边,有梅先生把持,应该没问题。”
“那么,我带你去见下一位客人吧?”
“好,好。”
酢浆草跟着卷柏走,这次倒是没有走很长的路,这次……额……怎么说才好呢?
“哦,这位你应该见过了,今天大会上和梅大战一场的玫瑰先生。”
“喂……”
“哟,酢浆草先生,我们刚刚还见过的,怎么?没和樱小姐一起?她看上去可喜欢你了。”
玫瑰现在看上去和蔼可亲,完全不像开会的时候,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啊……你好,你好玫瑰先生哈哈。”
周围都是植物,这里很是热闹,玫瑰是一位美男子,有着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胸前还卡着一支钢笔。
“嗯?”
“你很在意我的钢笔吗?实不相瞒啊,这可是梅先生送给我的哦。”
“梅先生?可是你们在开会的时候不是——”
“开会是开会嘛,我们各谋其主,都有自己的职责,散会之后就放下架子了,我们私交其实蛮不错的啦哈哈。”
“父亲,你们都这样长袖善舞吗?”
“嘛……你以后也要学学长袖善舞的本事才好啊。”
酢浆草笑着看了看玫瑰。
“玫瑰先生可觉得这牛排太咸了?”
“不,哦,你是看我表情有些难看吧?实不相瞒,我刚刚被苏铁蕨先生安排了一大堆任务,今天晚上怕是休息不了了,我这才面露难色嘛。”
“您还真是公务繁忙。”
“哪里哪里。”
“东方避难所关于北美联邦的俘虏问题,有打算什么时候谈谈吗?”
不是吧……这么直接地问吗?
“大概明天吧,明天散会之后我就会去东方避难所的驻地。”
他……他居然如实回答了。
“您可真忙,明天应该没有宴会了,您和梅先生说过了吗?”
“当然说过了。”
“哦,那不打扰您品酒的雅兴了,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酢浆草撑不住与玫瑰多说几句话了,玫瑰似乎一直有一种气场,让酢浆草脊背发凉。
酢浆草找了处沙发瘫坐下来,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诶……干外交累啊。”
“就是这样啊,不过你以后应该不用干外交了。”
“是吗?大会之后我也得谋个差事才成,总不能无所事事吧,去东方避难所参军?”
“依照你的体型,他们不会允许你参军的。”
“那我去考东方避难所的职员位?”
“你的政治天赋的确不错,但是没有训练过,东方避难所的职员位基本不可能考得到。”
“那你说怎么办,父亲?”
“世法院。”
“吼?你说的是那个巴黎的世界法术学院吗?”
“全世界赫赫有名,怎么可能搞错嘛。”
“似乎是这样。”
“你那个山茶同志,不就是世法院水仙首位的学生吗?”
“这么说来,书上的确有写「伽蓝大坝」这种法术是水仙发明的。”
“虽然你是草本植物,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入世法院的。”
“我知道,就是要去参加什么锦标赛对吧?”
“那是以前的规则了,不久之前世法院颁布了新的草本植物录取规则,现在的规则,变得更加苛刻了。”
“嗯?更加苛刻?怎么个说法?”
“如果是草本植物,需要五个场锦标赛的前六十名的成绩,这是第一个标准。”
“嗯……努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别急,还有第二个标准,有四个国家的中等法师认可。”
“额……什么意思?”
“就是得去四个国家参加不同标准的考试,这本质上是在历练学生的阅历程度,这点你也应该没有问题的。”
“嗯?”
“东方避难所,阿拉斯加共和国,扶桑社群国还有一个西伯利亚共和国,这些国家都应该可以给你认可,哦,最后一个说不定不相信你的战功,要给你考试也说不定。”
“那也没有什么问题,其他草本植物也很容易做到。”
“最关键的就是这最后一个标准了。”
“最后一个标准?”
“那就是要集齐十个不同属性首位的世法院毕业学生的认可,有推荐信更好。”
“嗯……山茶姐姐,樱姐姐……我只有两个呢。”
“你小子背着我泡了这么多女孩子?人脉挺广啊。”
“又不是我主动的……”
“哈哈,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啊,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阿拉斯加的驻地了。”
“我是该和你回去,还是回东方避难所的驻地?”
“你是东方避难所代表团的成员,自当应该回东方避难所的驻地,你就在前面的等候区等着东方避难所的其他人吧?”
“哦,我明白了。”
酢浆草和卷柏分开了,卷柏走出门去,酢浆草却还在原地沉思,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总之看上去不大轻松的样子。
看来俘虏问题对于很多个国家来说都是说得上话的,要好好利用俘虏问题,不止在解决扶桑战争的纠纷,还在推动外交的发展上,这要看怎么把握。
可是……可是酢浆草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了哪个国家参加会议,东方避难所?扶桑社群国?阿拉斯加共和国?我想都不是,他……
“我应该是……为了社群而战斗的植物吧?自始至终都一样,没有变过的。”
酢浆草在等待区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会场里走了出来。
“哟,你不会喝酒,想必这宴会对你来说属实无趣,我果然猜得没错啊。”是梅,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喝了酒,但梅的身上有股酒气。
“梅先生你喝了很多酒吗?”
“啊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啊,这你看啊,别人的宴会,不放开贪杯一下,回去就没时间喝了!你要知道莲那个家伙啊,在东方避难所他是不会让我喝酒的!”
“您可是副总理呢,莲主席还管您的私事?”
“实不相瞒啊酢浆草同志,你尊敬的莲主席啊,他一杯酒都不能喝,根本是不会喝酒的人。”
“哦,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嗯?哦,你说。”梅突然认真起来,他坐在了酢浆草旁边的那排沙发上,开始听酢浆草说话。
“法兰西共和国对于俘虏问题有些意思,我想着你应该知道吧,梅先生?”
“我知道。”
“东方避难所和扶桑社群国的法兰西俘虏占大多数,但后期宗泽也参加了扶桑战争,他们那边也有法兰西的俘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扶桑不仅需要和社群主义国家交往对吧,还得留条退路,我想可以借此事推动扶桑和法兰西的邦交关系。”
“那你提宗泽的意图就很明白了。”
“毕竟,宗泽也在试图和法兰西接触嘛,那他们的俘虏在他们手里的分量肯定没多少,但是,如果这些筹码,是东方避难所放的呢?”
“呵呵,那他法兰西也是不得不从啊。”
“我猜北美联邦定然不会放手宗泽的,一来是借此消耗北美联邦的精力,二来是替扶桑社群国方面投石问路。”
“真乃妙计也。”
“你先别急,我向玫瑰问过,他说明天要去东方避难所驻地访问,但我猜这事情他肯定没和你说过对吧?”
“是没说过。”
“我也向金达莱小姐传达了可以来东方避难所驻地商量此事的讯息。”
“哈哈,那就我们发邀请呗,让北美联邦和宗泽都来,我们先假装和北美联邦谈不拢,然后去和宗泽搞法兰西的俘虏事项,气死他们哈哈!”
“英格兰呢?你想好了吗?”
“那当然是,同时进行加上如法炮制啦哈哈哈哈!”
两人突然笑了起来,这等笑声在等候区显得十分诡异,但由于旁人见是梅和一个孩子,也没有太在意。
不久之后,酢浆草随东方避难所代表团回到了东方避难所的驻地。
今晚,是全体熬夜的盛况呢。
由于第一天没有太多信息,所以在宴会上的交流也愈发复杂,可是这后面的工作可是不好做的,文书是必须修改到位的。
“酢浆草同志!麻烦你把这份文件交给水韭同志!哦对了!梅同志那边的文件最好顺手拿过来!”
“好的!马上!”
酢浆草同志也在努力工作呢……
诶……干外交还真累啊……
“酢浆草同志,你有空吗?”梅边打字边说道。
“有空,您有何吩咐。”
“你稍微等一会,马上好。”
酢浆草就在梅的身旁干站了二十分钟……真的是马上就好啊……
“好了,U 盘给你,你把 39 号文件打印出来,打好之后用机器装订,然后你把这些文件亲自带到扶桑社群国的驻地,U 盘你就放在打印机旁边的桌子上就好,一会也用不到,我会去取的。”
“好,我明白了。”
“去吧,不得延误。”
“梅先生再见!”
酢浆草立马跑去了打印室复印——
……
“呼,这么厚一叠啊……也不知道樱姐姐今天晚上看不看的完啊……话说……扶桑社群国的驻地就是在之前的那个……叫……「格木酒店」!我记得没错!”
“额……怎么走呢?哦对了,东方避难所有司机的啊,我直接上车就好。”
说着,酢浆草就飞奔出了东方避难所驻地的大门,诶……在东方避难所的驻地看到这一场景还真是有活力——尤其是在深更半夜。
有道是「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威尔士吗?」
酢浆草或许可以表示他见过。
“司机同志!我要去扶桑社群国的驻地!麻烦快点!这是急递公文!”
“同志你绑好安全带!我们这就走!”
emmm……这个司机的车技颇有些狂野,他的车速还时不时超出了威尔士街头规定的限速,好在半夜的威尔士也没有什么车。
一阵哐当哐当是风驰电掣,酢浆草就到了扶桑社群国的大门口。
“额……司机同志,您可真给力……”酢浆草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嗯,只有一点点。
“快去送公文吧!同志!我先回去了!你之后可以叫扶桑社群国的司机带你回东方避难所的驻地!”
“哦……再见……”嗯,只有一点点恶心。
酢浆草踉跄地走到了扶桑社群国的驻地大门前——扑通……
“啊!是酢浆草同志!酢浆草同志!”岩镜正刚下楼,却看见酢浆草被门前面的地板落差一绊,昏倒在了地上。
“酢浆草同志!你醒醒!你没事吧!医生!叫医生!”
“岩镜先生……急递的……东方避难所……公……公文……唔……”
酢浆草倒在了地上,右手指着前面,仿佛还流着血一样!(这里是在致敬希望之花。)
过了一个多小时,酢浆草醒了。
“东方避难所那群同志可真是的,怎么能让小孩子熬这么狠的夜呢,哦,旁边那个是医生留下的药,他说你好像是熬夜过度加晕车导致的昏厥。”
“唔……樱,樱姐姐!公文!”
“我已经看过了……真是的,梅就不知道简练话语吗?这么一大叠把我看到头晕为止,我还是怀念我的山茶同志哟……”
“嘛,山茶姐姐听说是去江南海防队工作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叫她办邦交事宜嘛。”
“你怎么越来越像梅了,诶……和桂花卷柏梅混得多了,自己的说话方式也变得迎合人了啊。”
“才没有这回事呢!唔……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小酢喽!现在是外交官形态的酢浆草!”
“噗!继酢浆草本酢、将军形态、现在又是外交官形态吗?你还真像个轻小说男主啊!”
“这个时候你还拿我打趣……今天大会上的发言都准备好了?”
“那是当然。”
“哦对了!我得回东方避难所,梅先生叫我不得延误的!”
“我都派人去和他们说了,今天又不是全体出席日,仅仅是战争国家会议,上午开完会散会之后,下午你就不用出席了,今天放假哦。”
“放假!不,不能放假!一下午我得错过多少信息——”
“小酢,你还是个孩子呢,就算你永远没办法变成成年体,现在你也不能这样消耗体力,你在扶桑战争的时候还没累够吗?”
“可是如果我没有参加下午的会议,那么我之后的工作都会产生障碍的!”
“我们下午基本只是商榷威尔士条约的具体事项,和邦交情况基本没有关系的,再说,社群阵营也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社群阵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缺乏对于会议中边缘国家的信息,因为有些国家没用参加昨天的宴会,加上对于阿拉斯加方面的情报我们也很含糊,所以想要靠你的特殊身份——”
“社群阵营要我去套卷柏的情报?”
“哈?笑话,卷柏的情报你还能套的出来吗?这次是和阿拉斯加联合行动,事成之后,卷柏表示会适当给北美联邦一点小阻塞。”
“这样啊。”
“你不是有个尚存于世,还只在幻境里见过一面的姐姐吗?”
“她叫白鳞酢浆草,的确是我的亲姐姐。”
“明天下午你和她一起行动,去几个其他国家代表团成员常去的场所,打探情报,创造机会,在我们无法抽身的时候,于第二战场尽量帮我们打开突破口。”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上午的会议我还是要去的!”
“嗯……给你选了件新西装,白色的,亚云丝料子的,比你那件藏青色的单扣装更配你发色。”
“樱姐姐你还真是喜欢白色啊……”
“好了,换衣服吧,我们马上要走了。”
“额……在那之前烦请您先从房间里面出去好不好?”
“喂……你在我面前换个衣服有什么的?”
“我是男生啊喂!你对我也好歹有点羞耻心啊!”
“诶?之前抱着我哭的时候怎么不讲羞耻心啦?”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
“好啦,我出去就是了。”
不一会,酢浆草穿着新的西装走了出来,步履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啊……果然白色可以让人变得帅气。”
“我很帅吗?”
“简直帅气逼人!哈哈!”
酢浆草跟着扶桑社群国代表团上了车,走向了命运的威尔士会议大会场!——新的战争!要开始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