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磐岩!支离破碎!

作者:枫绸叶帛 更新时间:2023/12/10 21:36:51 字数:10377

酢浆草现在正在和其他代表团成员一起参加晚上的宴会,地点就在凯那河边上,这是个露天的晚宴。

很显然,在野外穿礼服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酢浆草穿了他的斗篷。

唔……不过穿斗篷可能是一个过于明智的选择,但酢浆草是因为根本没有除了两件西装和这套斗篷装之外的任何常服,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所以,这就是你穿斗篷的原因?”梅笑着问道,“其实,东难外交部有服装报销机制,你这种情况……报销应该不成问题。”

“梅同志,我可不是东难正式编制的外交部成员,说的难听些,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吧?”酢浆草叹了口气。

“哈哈,明天晚上东难和扶桑要办个宴会,你还没有正式的礼服,刚好樱同志和直立天竺葵同志也没有礼服,所以你明天能和她们一起去吗?”梅这样问道。

“那我能拒绝吗?”

“不能。”梅笑着回答道。

“诶……遵命。”酢浆草叹了口气。

两人坐在草地上,凯那河边的夜景非常不错,不得不说,阿拉斯加的审美挺不错的,整个场景由橙黄色的小吊灯点缀,特别挑选的折叠式长桌更增加的野营之感。

“诶……甘酿酌风蕴,锦枝品月明……”梅突然感慨道,“可惜故人……”

“那是东难的诗句吗?故人说的是……谁?”

“哦,那是在我之前的东难外交部长杉木同志,这句词正是他在德意志莱茵河畔赏景时所作,虽然现在东难外交部长的位置一直空着,但是我这个副总理可以说是总揽东难的所有外交事物,至于东难内部的事情,就全数交给牡丹同志了。”梅望着月亮,笑了笑。

“德意志莱茵河畔?我以前好像去过德意志,那时候我还是流浪植物,虽然我现在还是。”

“如果勾起你不好的记忆,我很抱歉,酢浆草同志,杉木同志直接促成了德意志与东方避难所的建交,而我在当时还是一介欧洲司副司长,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闯祸。”

“您难道还会闯祸吗?梅同志,你时时刻刻都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总之,感觉你在什么时候都有把握。”梅和玫瑰是酢浆草见过最精明的人,至少酢浆草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到九个以上国家同时发生战争或者植联全员同时撕毁联合条约的地步,我大概还是有些把握的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梅这个植物还真是「谦虚」,“嘛,总之那个时候我犯了点错误,差点就导致了德意志联合共和国与东方避难所建交计划的流产。”

“有这么严重吗?”酢浆草有点惊讶。

“诶……往事不堪回首啊,怎么?你想要听我讲讲故事吗?”

“额……如果您不介意……”

“事情的开头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莲还——”

梅刚要开始讲,栗的声音就响过来了,“副总理同志!请过来一下!”

“哦,如果有兴趣,凌晨一点半来我房间找我吧,那个时候我大概率刚刚好处理完今天的公务。”梅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好……您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酢浆草叹了一声,躺在了草地上,看着一颗颗星星,和那一轮月亮。

仔细想一想,原种天竺葵所说的命格究竟是什么呢?酢浆草并不记得自己被紫叶酢浆草附身的事情,但很遗憾,塔黄的死并没有消除全部人对于这件事情的事实,比如南天竹。

关于命格,在扶桑的时候的确会表现出比之前更高的军事才能和更加残忍的心,而原种天竺葵又提到了俄勒冈酢浆草……背叛北美联邦的植物。

俄勒冈酢浆草本是北美联邦的外务卿,是玫瑰的前任的前任的前任,他曾帮助东难窃取了植联的重要资料,后被驱逐出境,在德意志加入了紫叶酢浆草的流浪队伍,成为了流浪植物——或者,杂草。

“等等,德意志?”酢浆草突然有点恍然,“我似乎没这么在意这个国家……俄勒冈叔叔……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酢浆草仔细想了想,“我那时明显觉得自己变了……为什么我能这么快进入外交官的状态……为什么我会出现「将军形态」……我不是我吗?”

“难道命格是指……”酢浆草似乎猜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总之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和已经灭绝的酢浆草属其余植物有关了。

“你在想些什么呢,小酢?”突然这么一声,把酢浆草吓了一跳。

“啊!哦……直立天竺葵同志啊……我在想关于德意志的事情。”酢浆草没有说实话,他担心直立天竺葵是原种天竺葵派来试探自己的。

“这样啊,你倒是认真啊,我就没什么外交天赋,话说,你既然这么聪明,之前在植联怎么会……”

“额……我也不明白。”酢浆草坐了起来。

“是吗?你变了好多啊。”直立天竺葵把自己的渔夫帽取了下来,“诶……之前你还说想耍大剑来着。”

“我现在也想啊,大剑还挺帅的。”酢浆草笑着说道。

“威尔士会议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吗?”直立天竺葵也坐在了草地上,她把渔夫帽戴在了酢浆草的头上。

“啊,尺寸倒还算合适,看你之前一直戴着这顶帽子,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酢浆草问道。

“唔……香叶天竺葵送给我的。”直立天竺葵回答道。

“香叶……她……好像是……”酢浆草感觉到这个名字他之前似乎有听到过。

“她从事于孢子复兴会的领导机构,是孢子复兴组的十七个人之一,她的代号是「判军」。”

“「判军」?这么说来,香叶天竺葵是你的亲人吗?既然不是孢子植物,为什么要加入孢子复兴会呢?”

“她是我的姐姐……原种姐说过「她的命格已经不属于她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可能和她接受化石态植物的祝福有关,总之,我不认为那种祝福是什么好东西,用原种姐的话说就是「一旦接受祝福,就必须履行祂的选择,不能,也不想反抗。」”

“难以理解的话语,总之,香叶天竺葵在接受祝福之后就发生了某种变化吗?”酢浆草问道。

“是这样没错,她从一个外向活泼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植物,然后,自那之后,她便不再信仰社群主义了。”直立天竺葵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选择独自一人去往北美联邦,去追寻她心目中理想的「政治」。”

“请问,她接受了哪位化石态植物的祝福呢?”酢浆草打算就问这最后一个问题,之后他便不再发问。

“角苔,他赐予了香叶暗的力量,还给了她一把名为「百纪沉沦」的大剑,这个名字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说到大剑……你拥有的那把「兰卡门塔血迹」的名字也很难懂呢。”

“那是……那是原种姐接受辽宁古果的祝福后获得的武器,是她将「兰卡门塔血迹」送给了我。”直立天竺葵有点疑惑地看着酢浆草,“你的那把超厉害的弩,不也是辽宁古果送给你的吗?”

“额……从某种意义上说,辽宁古果先生只给了我一个破枪托……”酢浆草想了想当时的情景,“那是在我唱国际歌的时候,三样物件发起了绿光,然后唰的一下拼在了一起。”

“好奇怪的诞生方式,话说那把弩呢?你该不会放在东方避难所到现在还没有拿回来吧?”

实不相瞒,酢浆草因为用山茶给的镇银弩用得过于顺手了,所以基本忘记了这件事情。

“之后我会向梅先生过问的。”酢浆草站了起来,“呼……现在我想去吃点东西了。”

“好吧。”直立天竺葵似乎还想继续坐一会。

酢浆草走到了入群当中,说是想吃东西,但,酢浆草却是漫无目的地徘徊。

实在不知道要干什么……

“难得有此佳宴,这般处处谨慎,岂不是扫兴了?”是樱的声音,酢浆草稍微有些安心了,她现在是酢浆草心中最可以相信的人。

“你可是主要涉事国的代表啊,应当谨慎些的。”酢浆草笑着说道。

“嘛……我以前就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操心才会得病,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四国政府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推翻的。”樱有些感叹,“不知不觉间,我也会变成历史,变成人们的茶后谈资,所以不必着急,只需达成使命即可。”

“只需达成使命……即可,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樱姐姐……我……好像的确有点累。”酢浆草轻叹一声,似乎马上就要来一句东难古言的样子。

“那你要到樱姐姐怀里哭吗?”樱笑着说道。

“……我只是长不大而已,樱同志作为一个凯旋纪时代的植物,我想还是懂得男女有别这件事情的。”很好,酢浆草学会了拒绝。

“呀……其实我知道小酢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啦……”樱笑了笑,唔……怎么有种山茶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具备繁殖能力,所以我不希望玷污世界上任何一个雌性植物。”酢浆草说得很坚决,虽然这种事情放到人类身上,恐怕就会因为「不需要负责」而肆意妄为了。

“好好,我知道了,无敌无情无欲的酢浆草同志。”

“这是什么新梗吗?”

“你想了解的话,不妨半夜十二点偷摸进我的房间,然后钻进我的被窝里——”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哈!一起看轻小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半夜钻被窝就为了一起看轻小说,但是「外交官状态」下的酢浆草根本没这个兴趣吧?

“诶……话说,四叶王孙呢?他怎么处理?”

“目前北美联邦还没有放弃他,总之我是一定会手刃这个叛徒的!”樱笑着说道。

“我……我想请你放弃四叶王孙。”

“那个时候——诶?你说什么?放弃?你说要让那种叛徒存活于世吗?”

“并非如此,四叶王孙不能活着,我是说,交给北美联邦处理。”酢浆草叹了口气,准备好和樱诉说自己的观点,哪怕知道樱可能大概率不会接受,“一旦北美联邦将四叶王孙交给扶桑方面审判,这就代表了他们不认可帝国政府,那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侵略行径吗?我想,不如给他们个台阶下,我们主动放弃四叶王孙,以此换取北美联邦暂时松口,当然,条件是由北美联邦将四叶王孙处死,当然,他们可能会找个借口,但更可能对外宣布四叶王孙死于意外。”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说事,你今晚十一点来一趟我房间。”樱的表情有些难看。

“我……公务繁忙,只怕没有空闲。”酢浆草想就这样搪塞过去,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忙。

“这一套对我没用!以你的面子,就一晚上的假,梅没理由不答应……还有,不要让梅知道这件事情……”樱说完便离开了。

“诶……”酢浆草叹了一声。

玫瑰正在和卷柏谈些东西,看起来……很愉快?

“哈哈哈哈!北美联邦要进口十吨的青色极光浓缩液?怎么?你们打算拿兴乐一滴换一滴吗?”卷柏笑着说道。

“不不不,虽然那样我们铁定赚翻了,不过我们是打算用货币交易的。”玫瑰回答道。

“是吗?这件事情派人去和白鳞谈吧,宴会上还是畅饮为妙啊。”

“呀,不死大人居然也被梅副总理传染了吗?”

“哈哈!不死?我都好久没听见这称呼了,说来我的确很久没回去纽约了,代我向君主和判军问好吧,其他几位……恐怕你也见不着哈哈。”

“君主大人我就算见着了也没法说话,叛军大人嘛,她可能对您儿子的消息兴趣更大……呵呵,这次红非也来了呢。”

“哦,那就告诉她,他不能使用力量,他也不具备祝福命格。”

“这是真话吗?卷柏先生?”

“你觉得呢?”卷柏拿起高脚杯向玫瑰敬了一下,玫瑰也便不再问了。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

直立天竺葵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是,山茶小姐。

“小酢一切安好,梅没有实施什么激活措施,看来莲没有同意强行获取使用许可的方案。”直立天竺葵说道。

“这样最好……他……他变了?”

“是的,这一次是俄勒冈酢浆草,你之前对与酢浆草之间莫名的亲切感,很可能是因为,将军形态的命格属于武陵酢浆草。”

“是吗……武陵啊,哦对了,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公事我不帮,那是东难自己的事情。”

“嘛……算半公事吧,总之请让他决定在大会结束后来东难参加建护节的活动。”

“啊,东难建护节的日子的确快要到了呢,这次会邀请红非参加吗?”

“当然,据说刺沙蓬同志也会来的,樱同志的话,梅先生应该会转告吧。”

“我还是一并告知吧。”

“那就谢谢你了,再见。”

山茶挂断了电话。

酢浆草这时刚好回到了大厅。

“啊,小酢?真是说放晴太阳来啊。”

酢浆草有些累,就算是宴会也需要应酬许多,“找我有事吗?小直姐姐。”

“哦,山茶同志刚刚还在电话里头喊你去东难参加建护节呢。”

“建护节?山茶姐姐叫我去吗?”酢浆草并没有听说过建护节。

“建护节就是东难建立的纪念日啦。”直立天竺葵笑着说道,“虽然我不会去。”

“诶?不都是同志吗?为什么不去?”

“嘛,因为红非和东难的纪念日挨得很近,我照例是要留守准备的。”

“这样啊。”酢浆草很难想象从小开始就要为国家工作的生活,不过肯定没他从小流浪诸国艰苦,“那么我就和梅先生一起回东方避难所吧。”

“诶?你难道不是作为阿拉斯加代表参加本次建护节的吗?”

“啊?我没打算为阿拉斯加谋事来着。”酢浆草想到了自己和樱有约,所以找了个借口岔开了,“哦,梅先生还让我去送文件呢。”

“送文件?今天怎么还有文件?梅同志不是说已经处理完了吗?”直立天竺葵怀疑道。

“我也无权知道文件的内容,总之是送去阿拉斯加的。”好险,差点被揭穿。

“阿拉斯加……那多半和你有关系吧?听说东难正在积极争取你加入东难籍哦,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扶桑的民族英雄里总是有外国的植物,但你哪怕流浪都有东难撑着吧?这不是挺好。”

“是吗,故意制造恶劣天气,换掉储电箱,还对雷达做了手脚,东难还真是花了大力气让我成为扶桑民族英雄啊。”酢浆草笑着说道。

“啊,原来你已经猜出来了啊,没办法,东难说,或者,莲同志说,那是在历练你。”直立天竺葵笑了笑,“我不也被他们推到扶桑了吗?再说了,山茶同志可是在凯旋纪前期就站在扶桑的战场上了。”

“山茶姐姐和樱大人都很老呢,虽然看上去很年轻,性格也很年轻。”酢浆草这样回答道。

“因为你是植造植物吧?所以你不知道,植物成年之后就不会改变状态了,只有在预兆死亡的前几百年才会突然变老呢。”

“是吗?我印象里好像见过很多老人呢,额……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啦,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们很快变老了。”酢浆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会在极其年轻的情况下老死,想想就有点可怕。

“我还有事,以后再聊吧。”酢浆草自顾自地走开了。

“嘶……”直立天竺葵没有去挽留他,在她看来,酢浆草变得奇怪可能是因为换了命格的缘故,但是在将军状态下的酢浆草明明还可以拥有些许的「自我」,“那么现在的小酢或许……”

现在的酢浆草也可能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命格,但是根据原种天竺葵所言,受过祝福的植物会被迫抛弃自我的命格,听取谏言,然后执行祝福的意志……但是酢浆草真的受到了辽宁古果的祝福吗?他不知道那把弩的名字,他也没有听到所谓的「谏言」……太奇怪了。

时间到了,酢浆草依照约定来到了樱所住房间的门口,“咚咚咚。”

“樱姐姐,现在可以进来吗?”

“小酢?你来了啊,进来吧。”樱的声音……不知为何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吱——”

“召引稻禾之逐者!尊令束缚其身!即行无想!「鸣霄链」!”

“「碧虚护」!”酢浆草的反应很迅速,但是「鸣霄链」是可以提前准备的法术,一旦触发,成效速度很难超越。

不出樱所料,酢浆草被束缚住了,就被困在门旁边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酢浆草有点疑惑为什么樱会对自己出手,但看着她的表情,再仔细想想,他有点明白了。

“樱姐姐……你想要威胁我吗?我本来并不认为你会如此冲动。”酢浆草似乎,还挺平静的。

“你是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才会这么说……你变得好奇怪……”

“我明白处死四叶王孙对你来说……是件重要的事情。”酢浆草知道这种社群的叛徒到底有多么可恨,但此刻的他,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为了社群主义抛头颅洒营养了,他现在只是单纯为了扶桑和东难的利益参加会议。

“只是对我重要吗?他背叛了扶桑啊!我是樱,我是人民口中的国上大人,我自应许万千意念一个答复!答复呢?他们会看见四叶王孙死于一个意外,但他们更会看见我没有夺回他的处置权!”

“夺回来了又能怎样?用栅栏把他处死?反正他最后都要灭绝,为什么不能用他换扶桑相对和平的战后经济发展环境?为什么不能用他换扶桑的初级工业系统?你却偏要他换那些缥缈而不切实际的主权?”

“……对此我无言以对,酢浆草,你把扶桑当成了一个接受施舍的乞丐……”樱用力向墙壁打了一拳,这一拳打在了酢浆草头的左边,“而不是……一个并肩作战的同志……”

“……”酢浆草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不是害怕,他是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对错。

也许樱在酢浆草眼里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至少她在现在的酢浆草眼里面不是。

但樱肯定比酢浆草更了解扶桑。

“好吧,我承认……以我个人的眼光去看扶桑,我的确忽略了这一点。”

“我向你道歉,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的。”酢浆草决定先同意樱的意见,“如果梅同志过问,我会说,我在你的房间里看轻小说。”

“解消雷霆……今晚,你就别去其他地方了,虽然我没法告知你关于你的改变的事情……总之,不要做过于符合你意志的事情了。”樱解开了「鸣霄链」,她刚刚并没有使用全力,她怕伤了酢浆草。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她也明白,酢浆草不是小酢,也永远不可能再是小酢了。

“樱姐姐……你知道些什么东西是吗?”酢浆草感到越来越不对劲了,“我不可能不遵从我自己的意志。”

“果然啊……”

酢浆草看着墙上的裂痕,还有樱手上的营养,他终于意识到原来刚刚拿一下没有使用法术能,“你……受伤了。”

“啊?哦……你先去见梅同志吧,他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个等会就自己再生了。”樱没有看酢浆草,她只是低着头,“事情办完就回到这里。”

“好。”酢浆草离开了。

酢浆草知道樱为什么会这样,酢浆草知道自己变了,但只要符合社群的利益,怎么样都好,只要扶桑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五十七分,梅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那你们要的东西可就有些麻烦了。”

“别这么市侩嘛,梅副总理。”

“你说笑吧,市侩从来都是你们法兰西的代名词,我们东难一向都很大方的。”

“那这样吧,我有个主意。”

“好啊,洗耳恭听。”

这时,酢浆草正巧来到了梅办公室的门口,他听到了梅的声音。

“嗯?”酢浆草打算先听听。

“你们的酢浆草同志,应该需要三场国际考试对吧?”

“那是卷柏该关心的。”

“是吗,我就当是这样了,总之法兰西的考试资格已经为酢浆草先生开通了,他不需要所谓证明就可以参加考试。”

“这算什么?你是说我们东难的世法院毕业生不够多?莲亲自给你写信够不够分量?还是我们东难外交部全体联名?”

“我当然知道阁下可以通过各种途径绕开法兰西,但是他终归是草本植物,加上这种出身……世法院也很难办啊。”

酢浆草开门走了进来,他走到梅的办公桌旁。

“哦,你来啦,我在打电话呢,稍等一下吧。”

“告诉那家伙,我不打算考取世法院。”

“哦……你听见了……听见了吧,酢浆草同志说不接受你的好意。”

电话里传来几声叹息,“好吧好吧,看样子我们还是明天再聊为好。”

“就这样吧。”梅挂掉了电话。

“其实……考世法院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至少东难认可你作为将军的实力和战斗能力。”梅这样说道。

“不,我只是作保留,至少不应该让我个人的事情影响这场会议的判断。”酢浆草看了看电话,“刚刚那个是谁?”

“哦,法兰西外交部的一个职员,应该是负责亚洲工作的领导吧。”

“好吧,我来是为了听故事的。”

“哦?你还真对我的年轻往事感兴趣?”

“是。”

其实梅明白,酢浆草肯定觉得他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但其实梅只打算讲个故事。

“你就坐在那里罢。”梅指着茶几旁边的矮脚椅说道。

“好,您请讲。”

梅酝酿了一下,开口说道。

“彼时的东难,海中有藻类侵扰,山间有恶匪盘踞,辽宁古果召集同志,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好像在哪里听过……梅先生直接讲重点吧。”

“哦,好的。”梅笑了笑,“那个时候莲还没有成为东难的主席,我只是一介欧洲司副司长,那是文竹主席刚刚接手东难的时期,银杏同志的政策虽然让东难的经济有了显著的提升,但由于他过于笃行「攘外必先安内」,所以那时的东难几乎属于半锁国状态,与各国之间的关系除了贸易通商外几乎归零,哦,顺带一提,大名鼎鼎的铁锤破颅就是银杏同志发明的刑罚,当时是用来处罚贪官污吏、叛徒奸细所用,有很多间谍死在了铁锤之下,所以这个刑罚可以说是闻名世界。”

“难怪阿富汗的植物们说东难的植物是「和蔼可亲」。”

“这种说法以讹传讹,导致我们后来的外交工作进行得非常困难,某些谣言厉害的国家和地区干脆直接把东难植物归到恐怖分子之列。”

“嚯……”

“那时文竹主席一上位就把外交部的各种限制接触了,我们虽然知道很艰难,但大家伙心里都很热血,认为报国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杉木同志呢?”

“杉木同志带领我们欧洲司的大部分职员远赴德意志,因为那时是东难的新工业发展期,我们急需一个稳定的矿物进口源,而德意志正好又是当时白钢原矿产量最高的国家,我们希望和德意志建立外交关系,那时德意志也很缺粮食。”

“这没有问题,各有所需嘛。”

“但关键是,德意志可选择的粮食进口地不只有东方避难所,换而言之,想要争取进口地位的不是只有东难一个。”

“然后呢?”

“当时法兰西和我们一同竞争,虽然法兰西的农业基础不如东难,但法兰西为了不让东难染指欧洲,所以答应低价向德意志出卖更多的粮食。”

粮食,这个东西既神圣又罪恶,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这点酢浆草是知道的。

“不但如此,法兰西还伪造了多起伤人嫁祸事件,诬告东难职员夜晚用锤头发动屠杀。”

“额……当时这个谣言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有哦。”梅笑了笑,“为了查清罪证,我擅自主张独自尾随了一个有嫌疑法兰西的职员,我跟了他一晚上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然后呢?你回去了?”

“本来是这样没错,但这个时候那个职员走进了一个巷子里,然后传来一声惨叫,我急忙过去查看,发现那个职员应声倒地,周围没有任何人,然后突然一群人从背后围住我,有的人在拍照片,有的人在大喊大叫。”

“我大概理解了。”

“是的,这也是法兰西的阴谋,那个职员并没有死,他在经过抢救后醒来,一口咬定是我动的手,说动机是看不惯法兰西挤兑东难。”

“我气得半死,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当晚我戴了手套,地上的锤子没有任何指纹,我本想用照片里的我身上没有血迹说明问题,但他们又说可以远距离投掷锤子。”

“当时东难的同事并没有怀疑我,他们知道我根本不会用锤子,也不敢伤害别人,但他们对我擅自行动的行为大加指责。”

“这怎么行,你也是为了东难……”

“谁不是为了东难?来到德意志的大家都是为了东难,大家都是好同志,都不想损害国家的利益,这个时候我如果损害了东难的利益,我自然就是千古罪人。”

“唔……那后来呢?事情怎么解决的?”

“当时杉木同志立刻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东方避难所如果要杀人,怎么会做得这么粗糙?我们好歹也是有专业暗杀人员的,就算用锤子,也不可能让别人看出来是我们干的,况且我们从飞列上下来的时候还接受了全盘检查,我们根本没带锤子,你们可以去问问柏林所有商店的店员,这几天买锤子的人到底有没有亚洲面孔的,如若没有,那么必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此话一出,台下哑口无言,鸦雀无声。”

“这下法兰西露出马脚了?”

“他们死不承认。”

“后来怎么办了?”

“后来,杉木同志以生病为借口没有出席接下来五天的会议,但他实际上秘密去到了巴黎,只带了四个护卫,独自完成了和法兰西的建交任务。”

“啊?为什么要和法兰西建交?法兰西不是一直在打压你们吗?”

“杉木同志认为,法兰西只是怕别人夺了他们的利益,于是就和法兰西签订了秘密协约,东难的粮食进口价对法兰西单独永久降低百分之十,工业品进口价降低百分之五,并表示不会独占德意志的白钢原矿出口,并且愿意帮助法兰西修建防护屏障,而法兰西不得干涉东方避难所和欧洲国家的一切外交活动,不得单方面提高东难货物关税,必须维护东方避难所商船在法兰西海域的安全。”

“啊……”

“然后杉木同志立马回到柏林拨乱反正,得到了法兰西默许的东难很顺利就完成了和德意志的建交。”

“……”酢浆草沉默了。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时候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陪两个女同志去买衣服吧?早点休息吧?”

“是……”酢浆草站了起来,“哦对了,梅先生你知道山茶姐姐的电话号码吗?”

“嗯?哦,因为是在威尔士,所以你得先打外域转接局的电话,号码是9344-108-20363,然后报出「赤红赤红白金碧绿」的暗号,转接的同志自然会知道你是外交部的人,你只要告诉他们给你接山茶将军就行了。”梅转生撕了一张纸,唰唰地写了几笔,“给你写在纸上了。”

“你就不怀疑怀疑?”酢浆草问道。

“哈哈,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战友之间还不能打个电话了?”

“您可真是用人不疑啊……”

“不,其实我本来对你挺怀疑的,但莲表示不必,所以我也不必。”梅笑着说道。

“哦……那我告退了。”

“嗯,好梦,酢浆草同志。”

酢浆草走出了梅的办公室,走到了大厅,走到了电话台旁,拨动转盘,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先生,请问有何贵干。”

“赤红,赤红,白金,碧绿。”

“嗯……哦,你好同志,请问需要接哪里?”

“给我接山茶将军。”

“好的,立刻为您拨通扶桑三号线。”

“等等……扶桑三号线?”

“呲——喂,有事快讲。”

“山茶姐姐是你吗?”

“诶?小酢?”

“你……在扶桑?”

“我怎么可能在扶桑?我上周不是刚回东方避难所吗?”

“那电话线为什么是扶桑三号线。”

“哦,那个啊,因为我的坐标号没去转接局改过,所以还用着扶桑的线号。”

“……这样啊。”

“有什么事吗?”

“哦,山茶姐姐,有没有什么见效比较快的治疗法术?”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台阶上摔了一跤,右手的手腕被摔伤了。”

“是吗,唔……那么我会推荐「流蕴催化」,这可以加速植物自身的再生速度,我把方法告知与你。”

“好的,我会记下来的。”

“吟唱语是「尊流尊养,活化生生,非与高堂,蕴化催真,白帷漫漫,碧血汤汤,令尔速归,救苦除伤。」”

“嗯,我记下了。”

“用的时候双手要放在腰上,去控制身体内的营养流动,知道了吗?”

“啊?哦……知道了。”

“感觉你有点奇怪,算了,你们那边应该已经晚上了吧?晚安。”

“晚安。”

酢浆草挂掉了电话。

好吧,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樱……”酢浆草开了门,却发现樱已经先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诶……明明自己比我还累。”

酢浆草的脸突然有点红。

他掀开被子,看着樱的睡脸,迟疑了一会。

“没什么……没什么……”酢浆草解开了樱西装外套的扣子,又解开了内衬的塑料小扣,把手伸进了樱的衣服里,放在了她的腰上。

“「尊流尊养,活化生生,非与高堂,蕴化催真,白帷漫漫,碧血汤汤,令尔速归,救苦除伤。」……”酢浆草开始为樱治疗她手上的伤。

经过一番施展,樱手上的伤口终于愈合了。

“呼……”酢浆草正打算帮樱把衣服扣上,抬头一看,发现樱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樱的脸……好红啊……

“小酢……原来……你对我抱有那样的情感吗?”

酢浆草顿时一愣,“不!没有!不是这样的樱同志!”

“你害羞什么……唔……我不介意啦……”

完了,酢浆草看起来闯了什么大祸了。

“不不不,樱姐姐你听我解释,我刚刚那个只是在,啊!!”樱翻过来把酢浆草压到了身子底下。

“等等,这怎么似曾相识呢?”酢浆草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额……也可能是好的。

“你在害怕什么啊?你的花粉又不具备繁殖能力……就算……就算不小心也没问题啦……”

“诶?你在说什么啊!唔!唔!!”樱用手捂住了酢浆草的嘴巴。

“真是的,这么不主动还想夜袭……姐姐来教你吧?”

“唔!!!「碧虚护」!!”酢浆草强行用「碧虚护」把樱从自己身上隔开了。

“诶?也用不着这么害羞吧?好啦,你自己脱,我不看行了吧?”

“我刚刚在给你疗伤啊喂!”

“啊,啊?”樱正在陷入头脑风暴中。

“真是的……解除。”酢浆草解除了「碧虚护」,但他好像忘记了,樱在自己上面。

“啊!!”

唔……乱作一团。

“额……都这样了……要不……”

“不要!额啊……今天我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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