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都彻底告一段落了,但依然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办,在大会最后一天,也就是会议告议日,各方都因为各种原因向酢浆草发起了邀请。
原本以为今天总算可以休息了的,算了,那就把这些放在东难的工作里吧。
“你好,我——”
酢浆草刚想和阿拉斯加的门侍打声招呼,结果门侍上来就先鞠了一躬,标准的四十五度呢。
“酢浆草先生,您以后出入阿拉斯加的任何地方都不需要向我们请示。”
不知什么原因,驻地从开会到现在都只有这一个侍卫,也许是因为本人实力过高吧,根本没必要担心安全问题。
“哦……那就谢谢了。”
酢浆草走进了阿拉斯加驻地,因为这里本来就是租用的,现在会议临近尾声,需要搬出去了,所以原本摆满家具和装饰品的驻地变得空荡荡的。
“诶!来搭把手!”卷柏对着刚走进来的酢浆草喊道。
卷柏和白鳞酢浆草两个人正在搬沙发,这偌大的驻地里,只有一个职员和这两位,那个职员正在二楼取画。阿拉斯加的普通人肯定想不到,堂堂总统大人,搬家居然要自己上手。
“哦,好。”酢浆草过去帮忙一起把沙发搬到了板子上。
“卷柏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酢浆草问道。
“我是你父亲啊,当然是为你的前途了。”卷柏笑着说道。
酢浆草想了想,还是这样回答,“我之前叫你父亲,是出于东难的利益问题,至少我以后不会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了。”
“好吧,那就这样也不错,我作为你的分生主,也要和你谈谈以后的事情。”卷柏坐到沙发上,“来,你就坐在那里。”
酢浆草坐在了一旁比较小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现在更像自己,明白我的意思吗?所以我现在来问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会去东难参加建护日,然后……继续流浪吧。”酢浆草答道。
“继续流浪?试问如果你继续流浪,会不会坏了东难的名声?你也不能对东难造成影响不是?人家虽然取消了你的公民权,但你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植物。”卷柏笑着说道,“你姐姐没死。”
“我姐姐没死?你是说,紫叶酢浆草没有灭绝吗?怎么可能,我当时亲眼看着她灭绝的。”
“你知道化石态吗?”卷柏问道。
“化石态……你指的是辽宁古果那样的吗?”
“没错,不过辽宁古果属于临世植物,所以死后必定会形成化石态,化石态是植物生前魂魄的弱化,是植物刻印的现世残留,可以进行所谓的「祝福」。”卷柏解释道。
“……依照这种说法,言下之意就是,普通植物不一定会形成化石态吧?你怎么确定紫叶酢浆草有化石态?”
“当时整个酢浆草属都形成化石态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当时逃走了,现场最具信服力的见证人不就刚好是我的同事吗?”
“苏铁蕨?”酢浆草还是不相信,“那他为什么不销毁化石态?”
“首先,化石态这个东西目前根本没有办法销毁,植物灭绝之后,如果地层认为该植物的刻印够强,就会以其本体形成化石态,化石态不是不能破坏,而是就算磨成齑粉也能复原。”卷柏想了想,又说道,“然后,苏铁蕨说自己的确看见了化石态,但是那些化石态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
卷柏看着酢浆草那表情,笑了笑,“对啊,就和你想的一样,酢浆草属五百多个种的所有化石态都进行了「祝福」,而且对象都是你,估计是因为刻印不够强的缘故吧,消失了。”
“……既然消失了,也就没必要相信还存在吧?”
“原种天竺葵这个人,你知道吗?”卷柏问道。
“认识,怎么了?”
“她像你一样拜谒过辽宁古果的化石态,并受到了祝福,谏言和武器我都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知道,她因为辽宁古果的祝福,可以看清他人的祝福命格。”
酢浆草沉默了。
“她告诉梅,梅又告诉我的消息,可是东难就是没有和你讲,现在我来和你讲吧。”卷柏笑着说道,“原种天竺葵在你身上看见了很多很多命格,你猜怎么样?第一,她确定你的命格只要用过一次,不管是影响还是掌控,都会消失,第二,她没有看见你身上有紫叶酢浆草和武陵酢浆草以及……你自己的命格。”
“我在扶桑战争里的表现,是受了武陵酢浆草的影响,我有感觉。”酢浆草说道,“至于我自己的命格……我不知道。”
“你看嘛,只要你还没用过紫叶酢浆草的命格,人家的化石态就好好的,至于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酢浆草看向站在一旁的白鳞酢浆草,又看回了卷柏,这两个人,不管怎么看都看不透。
“于是乎,你们想我怎么样呢?”
白鳞酢浆草开口说道,“没什么,让你去世法院学点东西,这样你才有可能找到紫叶酢浆草的化石态。”
“又是世法院……”酢浆草明白,世法院大概,并非什么好东西,“进入世法院是很困难的,我不一定可以进得去。”
“这个不归我们管,你得去法兰西找香根鸢尾谈,法兰西驻地应该给你发邀请了吧?”白鳞酢浆草似乎有种赶人走的感觉。
“好吧,反正有这个邀请在,我不去也得去。”酢浆草起身问道,“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离开这里了。”
“等等。”卷柏笑了笑,“你姐姐,啊不是,我知道你没有接受这个称呼,所以,白鳞酢浆草她已经完成了三个国家的考试,她会在世法院等你。”
“无所谓。”酢浆草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下一个地方是法兰西共和国的驻地。
“你好,我是酢浆草,应香根鸢尾女士的邀请前来面谈。”酢浆草并没有出示证件,因为他来这里已经是第三次了,侍卫都对他眼熟了。
“里面请。”
酢浆草走进了驻地,还是那个熟悉的沙发,法兰西这边倒是没有什么搬家的准备。
“你们法兰西都不需要搬东西吗?”酢浆草笑着问道。
“哦,你来啦,不需要搬啊。”香根鸢尾正在给一盆盆栽浇水,她转过身来看向酢浆草,“叫法兰西的法师来进行一个大型的固定传送法术就好了。”
虽然是在这种世界里,但有资本这么干的也只有法术大国法兰西了。
“嚯……听说,法兰西有意图想让我进入世法院学习?”酢浆草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是法兰西有意图,是阿拉斯加有意图,为东难培养一个人才对法兰西有什么好处吗?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威尔士会议期间我还能把你看成是外交官,但现在你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东难和西伯利亚接不住,阿拉斯加和北美联邦不敢接,英格兰对你根本没兴趣,这么多人推给法兰西,我们能推辞吗?”
香根鸢尾本人估计不大愿意让酢浆草进入世法院,“不过你还得去参加三场考试和一些比赛。”
“紫叶酢浆草的化石态,真的还存在吗?”酢浆草问道。
“……我为你感到惋惜,如果我是你,应该早就选择在阿拉斯加无忧无虑一辈子了,结果你却选择回归流浪植物的身份。”香根鸢尾笑了笑,“恐怕那就是你的命格吧,依靠国家这种概念来束缚你这种没有归属的人,的确很无力。”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世法院里有两位首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一位是暗属性首位古紫,另一位则是本属性首位榕树,一个可以看透世人思想,一个曾经驱逐了自己身上的祝福命格。”
这两件事情单独拿出来都是可以震惊世界的成就,但是世法院的首位们个个都有这样的成就。第二次世界植物战争时在东难刷新最强防御记录的水仙,在撒哈拉沙漠创下最大攻击范围的凤凰木,以及拥有最快攻击频率的蓝花楹。这里不一一细说。
“……我明白了,我会照做的。”
“嚯,答应地如此爽快,我都有点不相信了。”香根鸢尾本来还打算费一番口舌的。
“我难道有选择的余地吗?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希望渺茫的机会,我恐怕在参加建护日之后就会自杀了。”酢浆草笑了笑。
“对于你来说……这的确很难接受吧,到头来发现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你秉持公道,就算是东难也爱莫能助,不光是这么点大就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家人,最后发现自己不光没有生育能力还有一个难搞的父亲,换做是我,我也想自杀。”香根鸢尾表示了一定的理解,“但没有办法,因为你参与了反抗高天审判的行动,又是十七领任的子嗣……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总之,让你去考世法院是孢子复兴会的意思。”
“兵器。”酢浆草说了一句。
“兵器?什么意思?”
“孢子复兴会大概是把我当作兵器来培养了。”酢浆草平淡地回答道,“卷柏总统告诉我,原种天竺葵同志在我这里看见了五百多个命格,我问你,以正常的植物来说,就算拜谒并且成功获取了谏言和武器,那通常可以拥有多少个命格。”
“……一个,只有一个。”香根鸢尾回答道。
“命格根本不能提供什么实际的好处吧,除了武器。”酢浆草又问道。
“命格!额……是,祝福命格只能通过占据植物的主位来实现性格、记忆或者知识的改变,除此之外,并不能增强实际力量……但命格是植物与生俱来的东西,你还是尊重一些为好。”
“原种天竺葵没有看见我的命格,也许我从来就没有命格。”酢浆草说道,“你认为我这种植物还需要拥有尊重的理由吗?好吧,如果是社群意义上的同志,我说不定会尊重他们的命格,但是对于植物这一概念,我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尊重。”
这也是掌控俄勒冈酢浆草命格的特征之一吗?命格使用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可是消失之后真的能不留痕迹吗?
“我明白……我承认我没资格去对你提要求……我失言了。”香根鸢尾明白,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束缚酢浆草本身就很虚无缥缈。
“如果我真的能见到那两个首位,如果我真的找不到紫叶酢浆草的化石态,那么我就请求将我现有的所有命格全部驱逐吧,然后选择自我灭绝,抹去我在地层里的所有痕迹,谁都不记得我,我那所谓的朋友们也不会悲伤,这可能是我最好的归宿吧。”
“……你说的……不无道理。”香根鸢尾有点想帮面前这个孩子一把,毕竟她以前的处境可能比酢浆草更加艰难,这可是个从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外交官。原本看见这个总统的儿子,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富二代,年纪亲亲就受到了多方青睐,香根鸢尾应该感觉到嫉妒甚至有些憎恨才对。
但她根本恨不起来,酢浆草丢了成长和生育的能力,丢了本该拥有的父母,丢了没有完成监护责任的同属,丢了自己的命格,甚至丢了他命运的控制权。
香根鸢尾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稚嫩却异常成熟的小男孩,她也开始怀疑命格到底是否值得尊重。命格已经把酢浆草变成了这样一个植物了。
“嘛……也没有办法,我可以帮帮你,比如给水仙或者蓝花楹写个推荐信什么的。”香根鸢尾苦笑着说道。
“不必了,你们已经拜托世法院降低录取标准了吧,也就是把我放在木本植物的标准上,除此之外我已经不想和法兰西政府方面扯上任何关系了。”酢浆草准备离开了,“关于外交方面的事情,果然还是俄勒冈叔叔熟悉啊,现在我和你说话已经很难保持所谓的礼节喽。”
等等,酢浆草的命格!难不成!俄勒冈酢浆草的命格已经消失了吗!
“……”香根鸢尾只是坐在原地看着酢浆草远去,叹气,然后是沉默,再没说一句话。
她明白,对于酢浆草来说,她身上最为珍贵的东西,就是她能做她自己啊……
酢浆草来到了北美联邦的驻地,这可能是他今天最不想来的地方了,酢浆草对北美联邦有一种先天的厌恶,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流浪至北美联邦境内就经常挨打吧。
“你好,我是酢浆草。”
“哦,看您的样子就知道了,请吧,玫瑰先生在里面等着您。”
和侍卫打过招呼之后,酢浆草进入了驻地,玫瑰也得和他谈谈。
“所以,你答应考试进入世法院了?”玫瑰笑着问道。
“有得选吗?”酢浆草一脸憋屈,“再说了,又不一定能进去。”
“哎呀,就你这扶桑战争单体击杀数第一的成就,那法术考试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样吧,北美联邦免考把证明给你开了!”
“你又想浑水摸鱼?好了,我现在没有俄勒冈酢浆草的加持,劝你不要借此巧言令色。”酢浆草笑了笑,“嘛,不过总觉得,命格走了和没走一样。”
“总会给你留下点东西的吧?这个我不评价,因为俄勒冈酢浆草在北美联邦可是走狗一般的存在。”
“这样?好吧,我不多过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要谈吗?”酢浆草问道。
“东难有和你说什么事情吗?比如要你加入东难籍又或者是参军什么的。”
“并没有,梅先生为了办理最后的一些事务,抽不出空闲,所以就把和东难的谈话放在了最后。”酢浆草回答道。
“……搞什么名堂,这个时候不先人一步……”
“你指的是国籍的事情吗?哦,是我自己说的,我想保持流浪植物的状态。”酢浆草笑着说道。
“你搞什么名堂啊……算了,我也没办法强求你,酢浆草先生,既然是这样,你应该就不会加入东难籍了吧?”玫瑰笑了笑,“既然是这样,要不要去见见同科的其他两个属的植物们?”
“现在大多数植物早就不按照传统分类判断亲缘关系了吧,我记得只有流浪植物会这样抱团取暖。”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我猜是你不想见吧?”玫瑰问道,“有人说杂草能做到这样,你可以说得上是反歧视先锋了,但到头来,歧视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影响。”
“嘛……就是这样吧。”酢浆草笑了笑。
“哦对了,给你一个忠告,既然不是东难的人,就不要去惹东难的文官,尤其是高级文官,他们不做将军的原因可能只是自己的军事指挥力量不怎么好。”玫瑰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意思,可以说的详细一点吗?”酢浆草有点没听懂。
“嘛……就拿梅来举例子吧……你可能不知道哈,他有把叫苦寒的剑,虽然平时一直说是佩剑,其实他以前和我一起在世法院上学的时候,那虽然副读的是国际关系学,但主门的冰属性法术他学的也是非常厉害,年轻的时候可以被叫作东难剑圣啊!”没想到梅年轻的时候还热衷于法术吗,现在倒是丝毫看不出他对法术有什么兴趣。
“哦……我记得他之前向我自称是假把式来着……”酢浆草有点惊讶。
“假把式?呵呵,外交辞令罢了,谁和人交涉会一开始就开门尖山地说自己是东难剑圣的?”玫瑰笑着调侃道。
“哦……那个……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酢浆草站起身来。
“诶诶,等等,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玫瑰也站了起来。
“什么东西?”
“这个给你。”玫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镯,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是一个白色的镯子罢了。
“抱歉,我不收受北美联邦外务卿的贿赂。”
“这要是贿赂我当场把它吃了。”玫瑰看了看酢浆草,“这东西叫「营养与法术能实时监测装置」,可以监测你的营养和法术能,听说辽宁古果送了你一把消耗营养的怪弩,为了防止你灭绝,我的一点关照罢了。”
“……好吧。”酢浆草收下了这个镯子,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谁知道那个镯子的内环突然伸出一根针刺了酢浆草一下,“嘶!怎么回事?”
“哦,采样同调嘛,正常,之后每年采样一次就行。”玫瑰笑着说道。
“哦……好。”酢浆草半信半疑,“那我就走了啊。”
“再见,东难的外包谈判官先生。”
“嗯,再见。”
酢浆草回到了格木酒店。
下一个要见的人,是社群扶桑的樱国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见的地方居然是樱的房间。
酢浆草敲了敲门。
“樱姐姐,你在吗?”酢浆草出于礼貌,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我在哦!”
但樱没有开门。
“额……你在吗?”酢浆草再一次问道。
“我在哦!”
“我进来喽。”酢浆草开门走进了樱的房间,虽然距离撤离威尔士的日子已经不剩下几天了,但樱的房间里还是满了轻小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樱。
“唔哇!嘿嘿!”樱突然从酢浆草身后蹿出来抱住了他,“嘿嘿!怎么样!”
樱这种瞄准不当的抱法让酢浆草很不舒服,就感觉,要窒息了,“唔……你放开一点啦,什么怎么样?”
“是莲寄过来的最新的期刊,这可是最新的套路哦,好像叫……额……哦!偷袭式索取!”
“额……好好……所以你索取到了什么吗?”
“唔……小酢的脑袋?好啦好啦,知道你难受,放开了放开了。”樱放开了酢浆草。
酢浆草仿佛有一种又一次回归了自由的感觉。
“于是乎,扶桑的樱国上找我有什么事吗?”酢浆草问道。
“哦,那我也该严肃的询问你了,酢浆草同志。”樱走到酢浆草的面前,“咳咳!有两个问题想在这里拎一下,时间不会太长,关于——”
这什么领导式发言。
“哈哈,今天的樱姐姐也在努力成为国上呢。”酢浆草笑着说道。
“什么努力成为啊,我就是好不好!”樱也笑了,主要是她刚刚那段自己都不喜欢,“嗯咳咳!那个什么,小同志要去考世法院啊?”
樱说这话就让人觉得她有多老似的,唔……她也许大约的确是够老的。
“报告樱国上,被你说中了。”酢浆草笑着回答道。
“哈哈哈哈不装了不装了,笑死我了。”樱果然不适合这种啊。
“所以樱国上对我考世法院要提出什么具有重大建设性的意见吗?”
“嘛,要告诉你几件事情。”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嗯,你说。”
“首先是国家考试的事情,你有想好要去哪三个国家考试了吗?”
“总之,先去东难吧,毕竟要去东难参加建护日,也方便。”这个理由很朴实。
“东难啊……东难的考试很难来着。”
“这个我有心理准备,毕竟是一个较为发达的国家,筛选人才的标准也会高一些。”酢浆草笑着说道。
“不是啦……我指的不是这个。”樱看着酢浆草。
“嗯?那樱姐姐你指什么呢。”
“估计你不知道吧,东难和法兰西是世界唯二在国家法术考试中额外设置文试的国家,可是小酢你根本没有接受过初级以上的法术教育啊。”樱说的事情的确非常现实。
“啊哈,的确是这样没错啦……唔……那怎么办呢?”酢浆草反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是扶桑刚刚重建,经济条件不好,扶桑也建立国家法术考试制度了。”樱又想了想,“要么你去考其他国家的考试,要么找个人教你呗。”
“找个人教我吗……啊,山茶姐姐。”酢浆草想到了山茶,话说扶桑战争一别,酢浆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山茶了。
“椿啊,椿她应该有公务在身吧。”
“的确……如果是山茶姐姐的话,大概率是公务缠身抽不出时间的。”
“去问问梅吧,他也许能给你找个老师,毕竟他可是整个东难人脉最广的人。”
酢浆草沉思了片刻。
“梅先生总不能私事公办吧?有教材还是能自学的。”酢浆草笑着说道。
“诶……你啊,太乐观了,法术这东西复杂的很呐,什么强效属性、弱效属性、差效残留公式、平效对冲什么的,我说这几个你都听不懂吧?”
“大概就是说,如果有两种属性和残留效果的法术攻击同一个目标的话,强的那个法术的残留量会有一个公式来计算吧,如果残留效果相等,那就抵消吧?”
“啊,居然还被你说对了,不过这个公式你知道吗?”樱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会知道嘛。”
“那我告诉你哦,差效残留公式就是t=(B强-B弱)/Z。”
“额……我是能记下来,但是,什么意思啊这个公式?”
“B代表着法术效力,Z代表着施法对象的法术抗力,这下你懂了吧。”樱笑着说道。
“懂了,大概。”酢浆草仔细想了想。
“没事啦,文试归文试,正常人打架谁算公式的。”樱说的没错,如果全按教课书的来,岂不是打架还要随身携带草稿纸?
“关于这件事情,等下我会问问梅先生的。”酢浆草笑着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
“嗯?哦,对哦。”
酢浆草刚想离开的心又被按了下来。
“你真的打算继续做流浪植物吗?”
“是。”酢浆草的回答根本不带一丝犹豫。
“你在扶桑或者东难签个国籍,然后继续旅行就好了,又没有什么关系,出了事情我们也方便保护你啊。”
酢浆草这次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并不想和他国政府接触过多。”
“你这是什么话?他国?你难道有祖国吗?如果没有东难和扶桑来保证你的身份,阿拉斯加都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樱站了起来,看起来很急。
“正是因为我本就没有祖国,所以我犯了什么过错也不会牵扯到社群主义诸国的利益,我明白我的存在就是个问题,所以我才要流浪,我才要有我自己的立场。”酢浆草笑了笑,“毕竟你也说了,扶桑是同志。”
“……我明白了,是我疏忽了,原来你也不需要怜悯。”
两人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嗯。”
酢浆草离开了。
樱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这一次谈话,就是永别。
酢浆草并没有多想,失去了俄勒冈酢浆草命格的他,已经没有办法那么敏锐地洞察人心了。
酢浆草来到了梅的办公室,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站,与东难的谈话。
这次梅并没有在忙别的事情,而是正式地在办公室以外宾的身份迎接酢浆草的到来。
酢浆草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份表单,似乎是行程表。这样倒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很明显就是给酢浆草看的。
“这是什么东西?我接下来的工作吗?”酢浆草笑着问道。
“谈不上是工作,酢浆草同志。”梅只是这样回答,“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表单上写着:
中热段二十三日下午四点整,抵达渤海港,前往国家事务厅汇报工作。于五点四十分参加由北京总部准备的接风宴,后由接待人员负责接至外宾馆安置妥当。
中热段二十四日上午七点整,参加东方避难所建护日工作动员会议。午餐由东方避难所现任总理负责准备。于下午一点半前往中枢大楼与东方避难所现任主席莲进行会谈。之后由东方避难所现任副总理梅带领参观军事机构。晚六点整前往外宾馆用餐。
中热段二十五日上午八点半,与东方避难所接待人员前往北京白铁机场迎接北美联邦总统落羽杉。上午十一点半参加迎接北美联邦访问团的欢迎酒宴。下午两点整随天女花同志参观日出铁店,并取回参拜辽宁古果同志化石所得的弩机。晚六点整前往外宾馆用餐。
中热段二十六日上午八点整,与东方避难所接待人员前往北京白铁机场迎接西伯利亚共和国主席刺沙蓬。上午十一点半参加迎接西伯利亚访问团的欢迎酒宴。下午一点半随梅副总理游览九栖宫遗址。晚六点整前往白鹿台参加露天晚宴。
中热段二十七日上午八点整,与东方避难所接待人员前往北京白铁机场迎接参加建护日活动的诸国访问团。中午十二点整参加诸国接风宴。下午两点半随诸国访问团游览香叶山。晚六点整前往国家宴会厅参加百光全席。
中热段二十八日上午六点整,前往北京烈士陵园进行第一次建护祭奠。上午九点半前往建护门广场进行陆军以及战术支援部队和救援大队的阅兵仪式。上午十一点半前往国家宴会厅参加犒军大典。下午两点半前往渤海港进行江南海防队与天空战列局的阅兵仪式。晚六点整前往国家宴会厅参加礼华宴。晚九点整前往抗难世纪坛进行永安灯放飞仪式。
中热段二十九日上午六点整,前往渤海港进行第二次建护祭奠,并抛洒扶桑战争期间为东难做出贡献的所有已牺牲烈士的骨灰。第二次建护祭奠完毕后,即刻启程前往科尔沁测验场进行东难法术军队与远程打击部队的阅兵仪式。下午一点半返回抵达北京总部用午餐。晚五点整前往国家宴会厅参加国艺联欢会。
中热段三十日上午六点整,前往九栖宫遗址进行第三次建护祭奠。上午八点半,举行国礼交换展览会。上午十一点整,前往国家宴会厅参加千国宴。下午三点整,前往国家事务厅进行外政告准,诸国访问者交递贺书。晚六点整前往国家宴会厅参加送别宴。
中热段三十一日上午九点整,前往神启大殿再次参拜始祖花神像(辽宁古果同志的化石)。上午十一点整,前往外宾馆用午餐。下午一点整前往江南海防队指挥部进行参观。晚六点整前往西湖用晚餐。
酢浆草花了没多少时间过了一眼这份表单,又看了看梅。
“没想到我的行程被安排得这样满满当当,梅先生辛苦。”酢浆草笑着说道。
“哪里,倒是你,对这个行程满意吗?”
“能多蹭东难这么多饭,我怎么能不满意呢?”
梅笑了笑,“你要是愿意,东难甚至可以把你这辈子的伙食都包了。”
“东难建护日活动居然要持续这么多天,光是阅兵就要进行两天,我本来以为建护日只有一天的。”
“建护日在东难是持续三天的,不过我们通常会提早开始准备。”
“于是,就这么一件事情吗?不过东难建护日的事情的确是大事一件。”酢浆草问道。
“当然不止这么一件事情。”梅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看看?”
“嗯?”酢浆草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东西好像是一块白玉令牌,“怎么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倒不是贵重的东西,额……不过从实际价值来说的确很贵重。”梅笑着说道,“此物乃是江南海防队开发的小型便携式防御屏障,目前测试发现,几乎没有任何法术可以一次性摧毁这个屏障,所以它可以帮你挡下致命一击。”
“这算是工资吗?”酢浆草问道,“那可真是破费。”
“我破什么费,这是莲主席送你的。”
“莲主席?哦,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梅正打算继续说,却被酢浆草打断了,“什么事?你说。”
“东难大可以,解除对我的监视了吧?”
梅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酢浆草同志!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好好好,我告诉你啊,莲主席亲自批准的,东难正式解除,对酢浆草同志的秘密视察工作!”
“那这礼物,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酢浆草把礼盒盖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嗯,还有一件事情。”梅继续说道,“关于世法院的事情,你怎么说。”
“我会考的。”酢浆草笑了笑,“听说东难的考试有文试啊?”
“嘛,我们觉得如果一个法师没有文化和道德素颜,只会打架的话,那叫潜在威胁,所以才设置文试。”
“那的确是这样。”
“不过酢浆草同志嘛,就算通过了文试也是个潜在威胁,所以我们可以免除。”梅笑着说道。
“你刚刚是不是一脸和蔼地说了一些一针见血的话语?”酢浆草有点想求证,“你能再说一遍吗?”
“啊?当然可以啦,我说的是,不过酢浆草同志嘛,已经得到了东方避难所的文化和道德认证,就算不考文试也没关系,所以我们可以免除。”梅又是那副笑着的表情。
“你刚刚说的真的是这句话吗?”酢浆草问道。
“当然,当然。”梅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交代了之后的事情,酢浆草有些感到力不从心,没想到刚刚忙活完威尔士的活,又要参加这么……仪式繁杂的东难建护日。
嘛,也算是圆满结束了,这次威尔士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