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事务厅的神奇经历让酢浆草深感东难风俗相较于西方世界真是略有差异。
不过更有差异的是,东难存在着一种叫作接风的行为,本来是指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客人洗去尘埃,之后衍生出来的最有名的东西就是接风宴了,一场招待千里迢迢到来的客人的宴会。
酢浆草对于美食的期待程度很明显高于东难主席,对于他来说,政府的事情他已经麻痹了,基本就是东难要他干啥他干啥,没有什么悬念,这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
酢浆草和其他代表团的同事坐在一张桌子上,相较于西方文化的晚宴来说,东难的宴会很少有人随意走动,大家都是坐在位置上,会场里没有类似于吧台一类的东西,不过在角落里有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足以供给整个会场的米饭。这种宴会酢浆草还真是没见过,哪怕在扶桑都没见过。
听着一旁的梅介绍菜品的名字,每一道似乎都有写故事。
“这盘菜叫爆炒八鲜。”梅指着一盘难以形容的菜说道。
这盘菜好像就是许多五颜六色的片片炒在一起,卖相可以说是这次接风宴里最差的了。
“为什么叫八鲜啊,用了八种食材吗?”酢浆草问道。
“嗯,这八鲜的意思,就是八种最鲜美的东西,取陆鲜与海鲜各四种,陆鲜和海鲜里又分荤鲜和素鲜,这八种食材分别是黑鹿肉干、锦花鸡肝、金松露、甘山菜、辉鱼肉、葛贝肉、浪荡草、海悬花。”
酢浆草一听这一串名字出来,吓了一跳,就做一道菜,至于吗?
“这里头有这么多东西呢?”
“嗯,你再看这盘六合永固,就是用了六种不同兽菌的肉片缝合而成,里面包的是盐豆子和黑粟,缝肉用的线还是用鱿鱼干的肉条编的呢,精密得很呐。”
酢浆草咽了咽口水,深感眼前这些艺术的珍贵,搞得他都不敢碰了,吃这些东西真是有种负罪感。
“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哈哈哈。”
“没事没事,东难的大厨早就习惯做这几道了,每逢外宾来做客啊,这几道菜那都是必上的。”梅笑着说道。
酢浆草站起身来,“东难的特色之一就是米饭吧?虽然之前也有在扶桑吃到过,不过扶桑那边的米饭是黑色的来着,这里的听说是白色啊。”
“是这样没错。”
酢浆草离开了。
这时,莲走上前面稍高的台子开始发表讲话。
“各位光荣归来的同志,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不必吝啬自己的胃口,这场宴会乃是为你们接风洗尘所用,希望各位外宾喜欢东难的菜品,希望各位同志满意老家的味道!”
过了好一会,酢浆草才端着饭碗回到了饭桌。
梅很诧异,“你去打饭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不是。”酢浆草笑着说道。
“米饭放在那个角落里,我找了好久,东难的菜都是服务员上的,为什么米饭确是放在角落里让大家自取的呢?”酢浆草向梅问道。
“啊,西方没有这个习惯吧,那是因为东难有的人喜欢先喝酒再吃饭,有的人却喜欢先吃饭再喝酒,像莲主席那样酒量不行的干脆就只吃饭了。”梅解释道。
“这样啊。”
“酢浆草同志既然永远都长不大,那要不要来试试喝酒呢?”梅问道。
“喝酒吗?”酢浆草想了想,梅这么喜欢喝酒,自己也没喝过,的确挺想试试酒是什么味道的,“酒是个什么味道呢?”
梅笑了笑,“不可说啊酢浆草同志,有句俗话说得好,一百个人嘴巴里,有一百种七谷酿。”
“唔……喝多了会醉的吧,有没有那种不大容易醉的酒呢?”酢浆草问道。
“我想想……今天桌上这几瓶都还可以,我推荐这个吧。”梅站起身,拿了一瓶酒过来,“这个叫高山尊,度数蛮低的,应该是最适合新手入门的类型了。”
“诶?是这样吗?可是这个看上去就像水一样啊,我在威尔士看见的酒好像都是有颜色的来着,有的颜色还很深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酒啊,分几大派系,你之前见到的那种叫果酿派,因为那些酒通常是由某种水果酿造而成,所以才会有那种颜色嘛,相反,用粮食酿酒的话,酿出来的一般比较清澈,也存在淡红色和金黄色这两种颜色。”梅想了想,“西方也有用小麦酿酒,麦酒的颜色也是比较低饱和的。”
“那第一次喝多少算合适呢?”酢浆草问道。
“唔……说不准吧,我先给你倒半杯尝尝味道好了。”
梅拿起酒壶,给酢浆草倒了不多不少正好二分之一个玻璃杯的高山尊,像一个酒保一样推到了酢浆草的面前,“请用。”
“哦……谢谢。”
酢浆草对着这杯酒琢磨了一番,看了看,和水一样透明无色,闻了闻,和水一样无色无味,这不就是水?
酢浆草感觉梅有点不怀好意,算了,毕竟是东方避难所副总理推过来的酒,不喝也不成啊。
酢浆草拿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非常的迅速。
“嚯,有气魄。”
“唔!咳咳,咳!呸!”酢浆草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正在被一团熊熊的烈火所燃烧,传来一阵不知是干裂还是辣的刺痛感,这酒根本没有一丝甜味,完全是辣椒水嘛!居然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这!这什么东西啊梅先生!”
梅在偷笑,酢浆草看见了,梅在偷笑!
莲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走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啊,没有,莲主席你怎么过来了?”梅看见莲过来了,想要蒙混过关。
“哼,你喂他喝酒了?”莲问道。
“这……那也是人家同意的嘛,你说是吧,酢浆草同志?”梅看向酢浆草,然后——
所有人都发现酢浆草趴倒在桌子上一睡不起。
不是吧?喝醉了?半杯倒?
“……你今天晚上给我在中枢大楼外诵读社群论二十遍,不读完不许睡觉。”莲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倒下的酢浆草,叹了口气,“现在还是叫医生和其他同志把他扛回外宾馆吧。”
“诶呀,这个。”梅笑了笑,继续喝酒。
“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顽童一样?你这个东难副总理的沉淀呢?”
“这个嘛,你看啊,人嘛总是要越活越年轻的嘛。”
“……”莲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