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用尽浑身解数了。
飚炳满头冒汗,躺在地上打颤着。
“还有对策,还有对策...”嚟部想着,“控制我的时候摇晃铃铛很用力,显然控制活人比死人困难...而且这些就是她能控制的全部了,看得出来她很吃力也很累...”
突然,一道灵光闪入嚟部的脑海。
飚炳!
他只是被吓瘫了,但是没有失去战斗能力!
老妪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没有控制他!
只要张开嘴,张开嘴喊出他的名字就好了!
嘴动不了...!
可喉咙还能发声!
只要还有哪怕一丝机会也不能轻易放弃!
“嗯!!!!!!”嚟部突然发出极大的声音,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嚟部。
嚟部用眼睛看向飚炳,和飚炳手边的椅子碎片还有老妪手中的铃铛,用力地皱了皱眉。
飚炳瞬间意会了,抓起木屑就扔向老妪手腕处!
“碰!”
“哎哟哟——!”老妪突然捂住手腕,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铃铛掉在了地上。
瞬间,嚟部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身后的数十个死者也全部倒下。
“接好!”嚟部将双打拼成十字,用力投向飚炳。
飚炳跃起便接住双打,随后分为两个短棍以碎布接近梧彤!
梧彤的鞭在远距离才能发挥优势,所以她在慌乱状态下胡乱挥出的鞭打被已经近身的飚炳尽数格挡!
嚟部也跑到老妪面前,老妪见势不妙慌忙迎击,可她毕竟不是嚟部的对手,三两招就败下阵来。
嚟部击退老妪后,左脚踢起铃铛,右手紧紧抓住!
局势瞬间逆转!
...
1972年,裴彦东北一个不知名的小乡村。
“这哪来的小洋孩儿啊?”
大爷大妈们围着一个竹篮,竹篮里面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婴儿。
“等会等会等会!这不有个纸片子吗!你着急忙慌的干啥!”
一位老人轻轻拨开婴儿的手,拿起这张纸条。
“这写的啥也不认识啊!”
“整得跟你认字似的!我瞅瞅!”一个老学问从怀里掏出眼镜,吹了吹又用袄子擦干净,戴了上去。
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
“请收养这个孩子,谢谢。”
1980年,旱灾。
全村颗粒无收,当时裴彦经济落后,又与东北部邻国挑起战争。
...
梧彤的日记。
1980.6.7
大家为什么没饭吃啊。
为什么会有和我长得好像的人每天来欺负大家啊。
不该这样的。
爷爷他躺在床上已经睡了两天了。
大家说他饿死了,我不信。
他一定是太累了睡着了。
我不让那些坏大人把爷爷抬走。
我写不了太多,爷爷没教我那么多字。
1980.6.8
金头发们今天又来欺负人了,不过我很生气,我骂了他们。
他们很生气,要打我。
不过有好几个奇怪的人把金头发打跑了。
他们问我为什么不跑。
我说我讨厌他们,他们欺负人。
我不想让欺负人的人活着。
我想让大家都吃饱,都穿暖。
他们听了之后商量了一阵,然后告诉我他们也是这个理想,要接我去可以吃饱穿暖的地方住。
和爷爷一起。
1984.6.8
我之前没有名字,爷爷一直管我叫小洋孩。
不过他们给我取了名字,叫梧彤。
我觉得还蛮好听的,嘿嘿。
而且还教我说了我祖籍的语言,法语哦。
今天被他们带着杀了第一个坏人,而且我发现我的手会着火,好吓人。
不过嘛,这些都是为了大家都能吃饱穿暖的社会做贡献,反抗组织的那些人就是反抗吃饱穿暖!肯定就是坏人!
1984.6.9
我想好啦!以后我打死坏蛋的时候都要说:吾名梧彤,年方十一!以正道之名,灭不义之人!很帅吧!嘿嘿!
...
“乒!乓!”铁鞭与铁棍的碰撞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火星四溅。
梧彤被擅长近身短打的飚炳打的节节败退,被逐渐逼到了墙角。
“呼————”飚炳突然二手合一,双打也变为了十字,随后双手握住双打用力向下一砸!
这一击是必中的,而打中则必死无疑。
“吾名梧彤...”
“啪!”梧彤突然一脚踹向了飚炳的裆部!
极大的疼痛让飚炳动作一顿!
随后梧彤向左闪躲,这一重击落了空。
梧彤退到安全位置后,手中重新聚集起火焰。
“年方15...”
这一次她的鞭打迅猛且快速,而且因为距离优势让飚炳有些招架不过来。
“以正道之名...”
飚炳反而被逼到墙角,随后被一鞭结结实实地抽中,撞破墙壁飞了出去!
“灭不义之人!”
梧彤两个后空翻翻到嚟部跟前,甩出一鞭打落嚟部手中的铃铛!
“呵呵呵呵...刚才真是小瞧你了啊。”老妪笑道。
刚才的活尸又重新站了起来,嚟部瞬间被重重包围。
“没辙了啊——”嚟部看着周围的活尸,心想。
“呼呼呼呼呼呼——”熟悉的风声传来。
“等等...”嚟部心想,“这声音是双打!”
“你这小孩打架不行,屁话倒那么多。”飚炳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左手娴熟地转着双打,右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吐了一口血痰。
一条长长的疤痕从肋骨直到肩膀,而且皮肉完全绽开,露出白白的肋骨和锁骨。
能抗住这种疼痛,没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是做不到的。
飚炳是个混血儿。
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裴彦人。
裴彦的文化,与现实世界的中国文化十分相似。
母亲在香港生下他后,父亲便不知去处。
那年他6岁。
母亲在那之前没有工作,父亲离开后,母亲就只能辛苦地四处找工作。
那天母亲回来的很晚。
回来之后母亲带着一身的伤痕,鼻青脸肿。
手里还拎着一条鱼。
能改善伙食了。
看着母亲脸上慈祥的微笑,镳炳•斯爱芬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个表情和身上的伤痕完全不搭。
第二天。
小斯爱芬偷偷地翻墙离开了学校。
他四处寻找母亲可能去的地方。
菜市场,织布厂,提供临时工作的摊位……
可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
已经逃掉了,回到学校无疑是自讨无趣。
先回家吧。
小斯爱芬住在贫民窟里。
他今天感觉离家几十米的那个胡同十分奇怪。
听起来有女人的呻吟声。
声音很熟悉。
可是这个地方都是小混混呆的地方。
母亲平时并不让小斯爱芬接近这里。
过了十分钟。
一个衣冠凌乱的女人被推了出来,头发把脸遮住,手里拿着一叠钱。
看到小斯爱芬,便慌忙地逃走了。
只不过,逃的方向是小斯爱芬的家。
回到家。
母亲脸上带着些许的疲惫,脸上带着强挤出来的笑容。桌子上依然放着一条鱼。
小斯爱芬年龄小,但是他并不傻。
他知道母亲去干了什么。
也知道这几天为什么突然有了好吃食。
母亲今天做的饭,他一口也没吃下去。
他也曾问过母亲父亲是谁,只不过母亲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都缄口不言。
第三天。
今天小斯爱芬干脆没去上学。
他觉得不能再让母亲受欺负。
哪怕没有鱼。
还是一样的时间,他看到母亲蒙着面纱走入一个胡同。
他偷偷地走到胡同口,看到胡同的内侧有一个门。
门上有一个猫眼。
斯爱芬把眼睛贴到猫眼上去看。
看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小孩子眼里的东西。
奇怪。
困惑。
不解。
以及害怕。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被那样对待。
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主动要求被那样对待。
但是看得出来,母亲很痛苦。
下一秒,一张人脸糊在了猫眼上。
“艹!”
砰的一声,破门从里面被踢开。
门撞在斯爱芬的脸上。
鼻头一麻。
有液体流了出来。
感觉头有点晕。
没等斯爱芬反应过来,里面的人就抓住母亲的头发,把她的头拧到斯爱芬面前。
“呢佢阿妈系你个仔?”
母亲看着小斯爱芬,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问你呢!你聋啊?!”
一旁的中年人一只手把小斯爱芬提了起来。
“啧。定系个鬼佬。”
中年人看着斯爱芬一头的黄毛,鄙夷地说道。
随后,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小咩孩,唔准周围乱窜!”
…
到了家里。
“对不起,宝贝,今天没有鱼了……”
“妈妈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没等母亲说完,小斯爱芬就抱住了母亲。
“妈妈。我不上学了,我保护你……”
贫民窟的小屋里,鼻青脸肿的母子相拥,竟有一丝悲凉之感。
14岁那年,斯爱芬正是风度翩翩的少年。
不上学加上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让他加入了小混混的行列。
那天之后,斯爱芬不管怎么样都不让母亲再去干那种事情,所以他只能凭着这个身份去找那些地头蛇借高利贷。
可是从来没还过。
在他十四岁生日那天,斯爱芬奢侈了一把,去水果店买了一袋苹果。
“今天可以让妈妈高兴一下咯。”
他甜滋滋地想,仿佛苹果已经咬到了嘴里。
一路蹦蹦跳跳地回了家,这时候的镳炳才像个不谙世事的快乐的少年。
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平时暗淡的破楼在艳阳的照耀下像刷上了一层新漆。
顺便给楼下的乞丐分了一个苹果。
到家门口,打开了门。
“妈妈,我回来-”
“下一个是你”
墙上用血涂上的五个大字十分扎眼。
斯爱芬的妈妈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
他僵住了。
他没想到在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
起码……
起码……
起码别在今天啊。
他想哭,但是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那天之后,镳炳舍弃掉他的姓,把镳改为象征着速度和力量的“飚”,带着街边捡来的两根铁棍日复一日地挥舞练习。
他觉得暴力和绝对的意志力可以解决问题。
从此之后,他的人生被两根铁棍穿了起来。
...
“你喜欢玩火是吧?那就多烧点。”飚炳脱下刚刚被点燃的外套,丢到了地上。
火焰一接触到木质地板,就激烈地燃烧起来。
随后飚炳把两根短棍合为十字。
“呼——!”飚炳深吸一口气,做出投掷铅球的动作,随后将双打猛掷出去!
十字卷着被燃烧的木板和铁钉冲向活尸群绕着嚟部飞行,瞬间血肉四肢横飞!
而嚟部早就趁乱顺着飚炳给他留出的空隙蹿出了木屋。
当双打能量耗尽回到飚炳手中时,活尸全军覆没,木屋也摇摇欲坠。
“妹妹,刚上道就跟我玩这个啊?”飚炳笑着说完转身便走。
“混账!这就想跑了吗!”梧彤刚向前迈出一步,木屋便轰然倒塌,把梧彤和那老妪掩埋在废墟之下!
“年轻人不吃点苦头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是吧?”飚炳向站在废墟后的嚟部使了个眼色。
“...是啊。”嚟部沉默了一会,随后露齿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