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茵茵,醉香楼头牌清倌。
她琴棋书画舞诗书礼乐射,样样精通,几乎可以说是醉香楼的牌面,百姓只要说起醉香楼,几乎都会谈论起她是如何如何的好。
不过,洛展堂可是知道她那“一笑封喉”的称号。
大炎杀手榜,排名第三的杀手,妥妥一个坏女人。
洛展堂面露僵硬的微笑,坐到厢房的桌前,瞥了一眼她现在那露肩的华服,问:“怎么?你现在开始接红倌的活了?”
“嗯?”齐茵茵捂嘴轻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当一下红倌。”
“我对我家娘子一心一意,然后……”
“而且?”
“我对萝莉体型的姑娘没什么兴趣。”
“……萝莉?”齐茵茵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平板,对他歪头一笑,“原来我这体型叫作‘萝莉’?这称呼听上去还蛮可爱的。大炎的男子不都喜欢我这种吗?要不然我也不会成这里的头牌……”
她托着腮,又伸出食指戳了戳洛展堂的肱二头肌,道:“展堂呀,我可是一只等一个人把我娶回家呢。”
洛展堂没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答道:“那你嫁呗?京城里想娶你的人可不少呢。”
“装什么傻?你不是没听出来,我等得这个人,是你呀。”
“哦,不好意思。我对我娘子一心一意。”
“可以纳个妾呀?我不在意,我可是很想给你下十个漂漂亮亮的崽。”
“下崽?还是个?猪精吗?”
“… …”
看她愣住了,洛展堂像是感受到了胜利一般笑了起来,随后直接把虎符给拿了出来,问:“好了,说正事儿。我记得你会做首饰,帮我把这个重新刻一下呗。”
齐茵茵看见虎符,连忙伸手拿起看了看,一脸诧异。
“这不是虎符吗?”
“前将军的虎符,我今早去他府里溜达了两圈。”
“哎——这事儿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了。”齐茵茵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看你是真的不进死牢不罢休,这东西你也敢拿?”
“那也得被抓到,就凭六扇门那些人,想要抓住我还是太难了。”
齐茵茵顿了一下,想起他的娘子就是个六扇门的捕快。
“难不成你娶那位小捕快就是为了盯住六扇门的动静?我是奇怪,以前的你一直独来独往,怎么上个月突然就成家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展堂,你好狠的心呀,就这样欺骗一位正道女子的感情。”
“莫要乱说,我对书蝶是真心的。”
“谁知道你?”齐茵茵暧昧一笑,“如果她以后知道,她嫁给了一个贼,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首先,我不是贼,是梁上君子。其次,她不会知道的。”
看洛展堂这般自信,齐茵茵忽然严肃了起来,道:“你太小瞧六扇门了,听说过‘枪魁’吗?”
“嗯,有所耳闻。”
“你以前扒过女帝的肚兜,当时女帝或许碍于颜面没有声张,但你觉得女帝真的会咽下这口气?”
“枪魁和女帝有什么关系?”
“‘枪魁’和女帝关系极好,好到就连朝廷中那些一品的大官,都不敢随意对那‘枪魁’使眼色。”
“… …”
“此次你偷了虎符,女帝肯定会借这个理由,让‘枪魁’出手,我可不相信你到时候还能像现在这般游刃有余。”
听到这,洛展堂沉默了一会儿。
他在这京城也快住满一年,也听说那位“枪魁”是大炎第一名捕,修为极高,一人足以匹敌千人。
但类似的称号,他这些年来听得太多了。
就比如像“天下第一剑”的剑客、“天下无贼”的巡捕……
称号倒是一个比一个响亮的,但真正遇到之后,才会发现这人一个比一个菜,最后都被他轻松戏耍到连北都找不到。
他原本还感觉那位“枪魁”的名号也有很多的水分。
但是,听齐茵茵说起之后,他也不禁提起了几分的警惕。
能获得齐茵茵如此评价的人,那必然不可小觑。
洛展堂默默在心里记了“枪魁”一笔,随后也把话题顺回那枚虎符上,问:“那这虎符,你刻吗?”
“既然是你拜托的,我自当不会拒绝。”
“多少?”
齐茵茵莞尔一笑,试探道:“一夜春宵如何?”
闻言,洛展堂立马就抓起虎符准备起身走。
齐茵茵连忙拉住他衣服,挽留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那么较真作甚?”
洛展堂面无表情:“认真说,多少钱?”
“不收钱。”
“不收?”
“嗯,帮情人一个忙,我怎可以收钱呢?”
“单方面情人。”洛展堂订正道,随后又问,“要多久?”
“三日后来取吧。”
“行。”洛展堂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这个书生要去书院了,就不留了。祝齐姑娘今日生意兴隆。”
“今日我不接其它客人了。”齐茵茵托着腮,笑眯眯地说,“我想让这房间里多留一会儿你的气味。”
“谢谢提醒。”洛展堂微笑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去买点大葱包子吃,把齐姑娘染在我身上的气味给散一下。”
“… …”
… …
与此同时——
京城皇宫,御花园。
数名身着彩衣的宫女,在池塘旁边垂头静候。
池塘边的杏树下,挂着一架秋千。
身着玄色凤袍的女子,双手抓住秋千绳子,来回飘荡,越荡越高,华美裙摆在树下划出一道半月弧线。
她红唇杏眸、眉目如画,笑得极其开心。
“哇吼~~雪卿家,再推得用力点~~”
站在秋千之后的雪书蝶轻叹一声,劝道:“陛下,再高恐怕得摔了。”
“有雪卿家在,朕摔下来,雪卿家难道还接不住吗?”
雪书蝶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退了两步,干脆也不推她了。
“陛下,臣一会儿还得忙呢,您也该听听臣说正事儿了吧。”
“雪卿家平日里鲜少进宫,这今日难得来了,就不能多陪朕消遣一会儿吗?”女帝鼓着脸颊,有些不满,但随后也已脚尖轻轻擦地,让秋千停了下来,“所以,什么正事?”
“周将军希望臣过来告知陛下,昨日他的将军府遭了窃贼,虎符被盗了。”
“嗯。”女帝抓着秋千绳子,又轻轻晃了几下,似乎很无所谓,又问,“然后呢?”
“然后没了。”
“没了的话,那继续帮朕推秋千吧。”女帝扭过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雪书蝶,道,“朕的那些宫女太监都不敢推得太用力,还是雪卿家推着好玩,快推嘛~~好不好?朕一会儿请你吃糕点。”
雪书蝶再次无奈叹气,道:“陛下,周将军现在正在御花园外跪着的。”
“他想跪就跪着呗。”女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着地说道,“也亏他还知道让你过来说。若不是你来了,他就被拖出午门问斩了。”
“… …”
“那周虎本来就是一个庸才,现在居然还让虎符被窃贼拿去,无为亦无能。不过……朕倒是好奇,那小贼偷虎符做什么?他家的天罗玉也丢了?”
“只丢了虎符。”
“那倒是个奇怪的小贼。”
“嗯,臣查阅了以前的记录。那人的行事风格的确让人难以捉摸,还被其它小贼称之为‘盗圣’。”
听到“盗圣”两字,女帝神情微微一凝,双手不由地将秋千绳捏得“咔咔”作响。
“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