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若缩在墙角，纱裙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冷得她牙关直打颤，像有一只冰手攥着她的心。血迹在她胳膊和大腿上干成硬块，暗红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狰狞，空气里混着血腥和霉味，刺得她鼻子发酸。她早就没力气了，背上的鞭痕像一条条烧红的铁丝，烫得她皮肉生疼，肚子饿得抽搐，连呼吸都像在耗命。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干得像塞满了砂砾，想咽口唾沫都疼得皱眉。
“凭什么……不让我去死啊……”她低声呢喃，声音细得像风吹过的枯叶，断断续续。她靠着墙，头歪在一边，嘴里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像中了魔咒。从昨天被狐若折磨完，她就一直缩在这儿，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女皇，这是第三天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奚若没抬头，只是眼皮微微动了动，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滋啦～”铁门被推开，沉重的摩擦声在牢房里回荡，像一把钝锯拉过木头。狐若走了进来，长袍的衣摆拖在地上，银发在火光下闪着幽幽的光。她站在门口，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冷冷地盯着里面缩成一团的奚若。那张白嫩的脸沾满了灰尘，眼眶红肿，纱裙上满是血污，像个破了的布偶。她嘴角一翘，低声道：“这样就想死，宝贝？”声音柔得像丝绸，却裹着一层刺骨的寒意，像刀子划过心窝。
奚若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哀求，只剩一片死灰。她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废物。”说完，她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吐出最后一丝力气。
狐若的脸色一僵，琥珀色的眼眸眯了起来。她迈开步子，几步走到奚若面前，玉手猛地伸出，死死掐住她的喉咙，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奚若的脚悬空，铃铛叮铃作响，像在嘲笑她的无助。狐若的脸几乎贴上来，咬着牙低吼：“再说一遍！”
“咳……咳……废物！”奚若被掐得喘不上气，可她还是硬挤出这几个字，眼里闪着一丝挑衅，像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抗。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狐若的声音冷得像冰，脸上隐隐显出狐狸的轮廓，尖利的獠牙从嘴角露出来，眼里满是杀意。
奚若喘着粗气，眼眸冰冷地盯着她，低声道：“杀……了我！”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要断掉，可语气里透着一股决绝，像在逼她动手。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闷响——狐若猛地松手，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砰！”奚若摔得七荤八素，背上的伤口撞得鲜血直流。她咬着牙，用手撑着身子，慢慢抬起头，冷笑一声：“有本事你杀了我，废物！”她的声音带着嘲讽，像针一样刺进狐若的耳朵。
“你真的不想活了？”狐若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满是怒火。她俯下身，盯着奚若那张白嫩却满是灰尘的脸，像要把她撕碎。
“活着？”奚若冷笑，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混着血迹淌到地上，“你们让我活吗？我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要把别人的错全压在我身上？你，还有我遇到的所有人，凭什么！我只想活下去，可你们不让！现在我想死，你们又不让！”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像在吼，像在哭，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过满是泪痕的脸。
“因为你是她的女儿……”狐若冷冷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恨，像一把刀悬在奚若头顶。
“所以你真是个废物！”奚若猛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尖锐得像要把嗓子喊破，“不敢找我娘寻仇，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废物！”她瞪着狐若，眼里满是嘲讽，像在用尽最后一口气刺她。
“咚！”狐若一脚踹过去，奚若柔弱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她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血水混着唾沫淌下来。她咳了几声，撑着身子，抬头冷笑：“堂堂妖王，不敢找仇人报仇，倒在这儿折磨我一个无辜的人，可笑！”
狐若的眼眶红了，血丝爬满眼白，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奚若的头发，硬把她的脸抬起来：“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杀意。
奚若轻咬着嘴唇，强忍着头皮撕裂的痛，冷笑一声：“呵呵，废物！”她的声音细弱，可嘲讽的语气像一把刀，直戳狐若的心。
“刺啦！”狐若的手猛地化成妖爪，尖利的爪子狠狠刺进奚若的肚子，然后用力一甩，把她扔了出去。奚若摔在地上，肚子里的血像开了闸的水，哗哗往外流，纱裙从淡红色变成鲜艳的深红。她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像无数根针扎进脑子，疼得她喘不上气。
“好冷……唔……好难受……好痛……”奚若低声呢喃，声音越来越弱。她捂着肚子，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淌了一地。她突然不想死了，想活下去，可身体越来越冷，眼前越来越暗。“我不想死……呜呜……”她的声音哽咽得像要断掉，眼泪混着血淌下来，全身慢慢没了知觉。
狐若站在那儿，冷眼看着奚若。她看着那双眼睛慢慢合上，血染红了纱裙，像一朵绽开的花。她冷哼一声，低声道：“这就死了？真没意思。”她转过身，朝门外喊：“叫秘法师来，让她活过来！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她大步往外走，可刚迈出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像察觉到什么，慢慢转过身，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奚若。
“女皇，您叫我！”一个身影匆匆跑进来，声音恭敬又急促。
狐若皱了皱眉，挥手道：“滚出去！”秘法师愣了一下，低头退了出去。狐若重新走近奚若，蹲下来，盯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像在看一件稀奇的东西。
就在这时，奚若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检测到宿主即将死亡，开启自保修复。”她听不见，可她的身体却开始微微发光。
“咚！”一道无形的光波从她身上散开，狐若猛地一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修复进度：百分之十……”那声音在她脑海里继续响着，伤口上的血慢慢止住，皮肤开始愈合。
“百分之三十……”肚子上那个洞一点点变小，血肉重新长出来。
“百分之五十……”她的脸色从苍白变得有了一丝血色，呼吸平稳了些。
“百分之八十……”伤口完全愈合，纱裙上的血迹却还在，像在提醒刚刚的惨状。
“百分之百……宿主修复完成，开启宿主CP绑定……”那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对象：妖族女皇，年龄：二十岁，性别：女，绑定完成。”
“好饿～”奚若突然睁开眼，一只手捂着肚子，头枕在另一只手上，低声嘀咕。她像是刚睡了一觉，声音懒懒的，带着几分迷糊。
“没死？”狐若愣住了，盯着奚若，眼里满是不解。她明明把她肚子刺穿了，血流了一地，怎么现在跟没事人一样，还在这儿喊饿？她皱了皱眉，低声道：“这还是人吗？这身体强度……换我挨这一下，不死也残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眯着眼打量奚若，像在看一个怪胎。
“影！”她低喝一声。
一道人影从黑暗里闪出来，单膝跪在她身后，低声道：“王，有什么事？”
“你确定没搞错？”狐若冷冷地问，语气里透着怀疑，“她再怎么看也就是个人类，可这……”
“王，她的确是那个人的女儿，小的拿命担保！”影子人低头回答，声音坚定。
狐若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癫狂，低声道：“真有意思，奚若，奚若！你可真会给我惊喜。”她站起身，冷冷地命令：“把她带回原来的房间。”
影子人走过去，抱起奚若，转身离开。就在这时，狐若突然觉得脑袋一疼，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绑定者系统开启，宿主系统抹杀成功。”她猛地一愣，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什么鬼东西？”她低声嘀咕，皱着眉看向奚若离开的方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奚若身上藏着什么，她得弄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