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得像一池浓墨，宅院里的老木窗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像谁在暗处低声呢喃。奚若缩在床角，薄薄的锦被裹得紧紧的，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团，像只怕被夜风吹跑的小猫。她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额头上还挂着冷汗，梦里是那片昏暗的地牢，血腥味刺鼻，死亡的冰冷像针一样扎进骨头。她摸了**口的粗布衣，干涸的血迹硬邦邦地贴着，提醒她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死过一次的证据。她小声嘀咕：“怎么老做这种梦……”声音细得像猫叫，带着点颤。
“吱呀——”雕花木门被推开，声音刺耳得像刀刮在铁板上，吓得奚若猛地缩进被子里，连呼吸都屏住了。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又让她腿软的声音响起来：“小猫咪，又藏起来了？”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可奚若却抖得更厉害了，脑子里全是狐若那张笑眯眯却藏着坏主意的脸。
她裹着被子不敢动，心里乱糟糟地盘算：“她又来了，不会又要搞什么花样吧？”一想到上次被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场景——那双冷得像冰的手，笑眯眯地掏她腰子的画面，奚若的小手攥紧了被角，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床板缝里。
床边微微一沉，狐若坐了下来，长长的狐尾随意地甩了甩，扫过被子，发出一阵沙沙声。她伸出手，隔着被子拍了拍那团瑟瑟发抖的小山，低声道：“小猫咪，睡了一天，不饿？”声音软得像春天的柳絮，可奚若却僵住了，脑子里飞快转着：“饿？她这是想干嘛？不会拿我当夜宵吧！”她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不……不饿。”
狐若轻笑了一声，手指停在被子上，低声道：“装得挺像回事儿。”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后果你知道的。”她慢悠悠地开始：“三——二——”还没到一，奚若就慌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钻出来，低着头，小声道：“别数了，我……我出来了。”她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狐若眯着眼打量她，伸手捏住她乱糟糟的头发绕了绕，低声道：“瞧你这小模样，吓得跟耗子似的。”她顿了顿，手指一抬，从袖子里滑出一根细长的红蜡烛，点燃后插在床边的铜烛台上，昏黄的烛光跳了跳，照得奚若的脸忽明忽暗。她笑得一脸戏谑，“今晚陪我玩个游戏，怎么样？”
奚若心跳得像擂鼓，偷偷瞄了眼那根蜡烛，小声道：“什……什么游戏？”她脑子里全是上次被狐若戏弄的画面——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冷得像刀子，腿都软了几分，可又不敢说不，只能硬着头皮问。
狐若从怀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羊皮纸，摊开在奚若面前，低声道：“喏，这上面有张图，你猜猜是什么。”羊皮纸上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线，像个猫爪印，旁边还写着几个模糊的小字，看不清。她顿了顿，凑到奚若耳边，“猜对了有赏，猜错了……你就得听我摆布一晚上。”
奚若盯着那张纸，脑子嗡嗡作响：“这啥啊？猫爪印？她又想干嘛？”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是……猫爪子？”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生怕猜错又惹来什么麻烦。
狐若笑得肩膀一颤，低声道：“哟，小猫咪还挺聪明。”她顿了顿，手指一挥，那张羊皮纸突然冒出一阵红光，化成一团雾气飘到奚若面前，雾气散去后，奚若的小腹一阵发烫，像被烫了个印子。她低头一看，脸刷地红了——小腹上多了个猫爪形状的花纹，细腻得像画上去的。她慌得捂住肚子，小声道：“这……这是啥？”
“契约印，”狐若笑眯眯地靠过来，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猜对了，我得给你留个记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小猫咪了，想跑都跑不掉。”她顿了顿，语气戏谑，“放心，不伤你，就是有点好玩罢了。”
奚若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脸烫得像烧开的锅，小声道：“你……你干嘛老折腾我！”可声音里没多少底气，反而像撒娇。她低头盯着那个猫爪印，心里乱成一团：“这也太丢人了！我还怎么活啊？”
狐若笑得更欢了，低声道：“折腾你？这是疼你。”她顿了顿，手指一抬，从袖子里滑出一小块干瘪的糖豆，塞进奚若嘴里，“喏，奖励你的，甜不甜？”
奚若被塞得一愣，糖豆在嘴里化开，甜味混着点怪味，她皱了皱眉，小声道：“怪怪的……”可嘴角却不自觉翘了翘，像被这点甜味哄住了。
“怪啥？有甜味就不错了。”狐若靠在床头，手指绕着自己的狐尾，低声道，“小猫咪，你说这日子苦不苦？”
奚若愣了愣，低声道：“苦……可你老这么闹，我都不知道咋接了。”她顿了顿，抬头偷瞄了狐若一眼，“不过有你在，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狐若笑得眼睛弯弯，低声道：“那当然，我是你的大狐狸，专门给你找乐子。”她顿了顿，捡起烛台上的蜡烛，滴了一滴蜡在羊皮纸上，纸上冒出一阵青烟，化成一小团雾气飘走了。她低声道，“小猫咪，这契约还有点小秘密，你慢慢发现吧。”
奚若心跳快了几分，小声道：“啥秘密？”可狐若只是笑，不说话，起身往外走，丢下一句：“明儿有新活儿等着你，别睡太晚。”门吱呀关上，留下奚若一个人盯着烛光发呆。
她低头摸了摸小腹上的猫爪印，羞耻感和暖意混在一起，乱糟糟的。她小声嘀咕：“这狐狸精……老欺负我。”可嘴角却翘了翘，像被这点甜味勾住了。她靠在床头，盯着跳动的烛光，心里乱糟糟地想：“她老这么闹，我是不是也习惯了？”
屋外的风声呜呜地响，像在给这场夜话伴奏。烛光映在墙上，晃出个模糊的影子，像只猫爪印，悄悄嵌进了奚若的日子。宅院的夜冷，可有狐若在，连这破蜡烛的光都变得暖乎乎的，像藏了点甜味的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