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偏殿的夜色浓得像泼了墨,殿外的风绕着雕花廊柱呜呜作响,像低吟的古曲。奚若缩在殿内角落的软榻上,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锦缎被,绣着银丝狐尾的花纹,触感柔软却挡不住清晨的凉意。她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团,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着,像在梦里跟什么较劲。昨晚被狐若折腾了大半夜,脑子里全是那个猫爪印和那颗怪味糖豆的影子,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还嘀咕着什么。榻边的琉璃灯盏燃着微弱的红光,映得殿内的金丝帷幕泛着淡淡的光晕,华丽却透着股冷清。
“砰!”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鎏金门轴发出低沉的闷响,吓得奚若猛地睁眼,小手本能地抓紧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声嘀咕:“又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熟悉又让她心跳加速的身影已经晃进了殿内。狐若一身绯红纱裙,裙摆绣着繁复的狐焰纹,长长的狐尾在身后晃了晃,手里拎着个鎏金小篮,笑眯眯地站在榻边,低声道:“小猫咪,天亮了,还赖着?”
奚若眨了眨眼,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半,头发乱得像鸟窝,小声道:“才……才刚亮啊。”她声音细得像猫哼,带着点没睡醒的软,可一看到狐若那张戏谑的脸,立马清醒了几分,脑子里飞快盘算:“她这么早来,肯定没好事!”她裹着被子往后缩了缩,小声道:“我……我还没睡够呢。”
狐若哼了一声,把鎏金篮往榻边的玉几上一放,坐下来,长尾扫过奚若的腿,发出一阵沙沙声。她低声道:“睡够?昨晚不是挺精神的吗?”她顿了顿,伸手捏住奚若的下巴,强行抬起来对视,“小猫咪,今儿有活儿等着你,别想偷懒。”
奚若心跳得像擂鼓,眼神左躲右闪,不敢直视那双笑眯眯却藏着威压的眼睛。她小声道:“什……什么活儿?”脑子里全是昨晚那场“猫爪赌局”的画面——琉璃灯下,狐若笑得像只逮住猎物的狐狸,腿都软了几分,可又不敢说不,只能硬着头皮问。
狐若松开手,从篮子里掏出一块绢布,抖开一看,上面绣着几道金线勾勒的猫爪印,旁边还缀着几颗细小的红宝石,华丽得晃眼。她笑得一脸戏谑,低声道:“喏,今儿咱俩再赌一把。这块布上有线索,你猜猜藏了啥,猜对了有赏,猜错了……”她顿了顿,凑到奚若耳边,“就得陪我去后殿干一天活儿。”
奚若盯着那块绢布,脑子嗡嗡作响:“又赌?她老这么玩儿我干嘛?”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藏……藏了糖豆?”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生怕猜错又惹来什么麻烦。
狐若笑得肩膀一颤,低声道:“哟,小猫咪,记性不错。”她顿了顿,手指一挥,那块绢布突然冒出一阵淡淡的红光,化成一小团雾气飘到奚若面前。雾气散去后,奚若的手腕一阵发烫,她低头一看,脸刷地红了——手腕上多了个猫爪形状的花纹,金线勾边,比小腹那个小巧,却一样精致得像刻上去的。她慌得捂住手腕,小声道:“又……又是印子?”
“对,契约印,”狐若笑眯眯地靠过来,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猜对了,总得给你留点记号。”她顿了顿,语气戏谑,“小猫咪,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跑不掉的。”
奚若羞得恨不得钻进被子,脸烫得像烧开的锅,小声道:“你干嘛老给我弄这些!”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可又不敢大声,只能低头盯着手腕上的猫爪印,心里乱成一团:“这也太丢人了!她老这么闹,我还怎么活啊?”
狐若笑得更欢了,低声道:“弄这些?这是疼你。”她顿了顿,从鎏金篮里掏出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糖块,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塞进奚若嘴里,“喏,奖励你的,甜不甜?”
奚若被塞得一愣,糖块在嘴里化开,甜味清冽,带着点花香,比昨晚的怪味糖豆好吃多了。她皱了皱眉,小声道:“这……这次不怪了。”可嘴角却不自觉翘了翘,像被这点甜味哄住了。她偷瞄了狐若一眼,低声道:“你老给我吃糖,干嘛啊?”
“干嘛?”狐若靠在榻边,手指绕着自己的狐尾,低声道:“这偏殿冷清得很,给你点甜味,省得你老哭鼻子。”她顿了顿,瞅了眼奚若,“小猫咪,你说这日子苦不苦?”
奚若愣了愣,低声道:“苦……可你老这么闹,我都不知道咋接了。”她顿了顿,抬头偷瞄了狐若一眼,“不过有你在,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狐若笑得眼睛弯弯,低声道:“那当然,我是妖族女皇,专门给你找乐子。”她顿了顿,从篮子里掏出一小块玉牌,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递给奚若,“喏,昨晚的契约还有点小秘密,这块玉牌给你,拿着吧。”
奚若接过来,手指攥着玉牌,低声道:“啥秘密?”她瞅了眼玉牌,上面刻着“听命”两个字,笔锋凌厉,像刀刻的。她心跳快了几分,小声道:“这……这是干嘛的?”
狐若笑得一脸坏,低声道:“拿着它,你得听我的话。”她顿了顿,起身往外走,“小猫咪,起来吧,今儿后殿有活儿等着你,别磨蹭。”门吱呀关上,留下奚若一个人抱着玉牌发呆。
她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猫爪印,羞耻感和暖意混在一起,乱糟糟的。她小声嘀咕:“这狐狸精……老欺负我。”可嘴角却翘了翘,像被这点甜味勾住了。她靠在榻边,盯着琉璃灯盏里的微光,心里乱糟糟地想:“她老这么闹,我是不是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