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宾馆的一间房内。
“她是我妹妹。”
窦唯祁愣住了。
随即,她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真是无药可救!你不是说你是个孤儿吗?怎么又凭空蹦出了个妹妹?敢做不敢当,还撒这种蹩脚的慌。”
伍思诚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骗你,我确实是孤儿,但收养了我的养母有女儿,也就是她,所以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义妹。噢对了,我也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她也是养母的亲生女儿。”
面对女友狐疑的目光,伍思诚只好唤醒自己熟睡中的义妹。
他轻轻地推了义理上的妹妹一下,引来了女孩的不满,女孩仍然闭着眼睛,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抗议:“嗯……再睡会嘛。”
“我亲爱的老妹呀,你可别闹了,赶紧起来吧,老哥的终生幸福现在只能靠你了啊。”伍思诚使劲晃了晃义妹的肩膀。
义妹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她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露出了无限美好的雪白肌肤。
自己的身子被看了个精光,她却毫不在意,她看了看窦唯祁,露出懒洋洋的笑:“你好呀,我是伍思诚的妹妹,嗯,不是亲的,我叫伍诗乐,诗歌的诗,音乐的乐。”
和伍思诚一样,即使互为义兄妹,她似乎也并不觉得在身为成年男性的伍思诚面前一丝不挂有什么问题。
窦唯祁目光在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的二人之间不断打转,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出些许异样,但伍思诚即使是在将贴身衣物递给伍诗乐时,也不曾表现出一丝难为情或尴尬。
穿好衣服,伍诗乐又坐在了伍思诚的双腿间,不停地晃悠着小脚丫。
伍思诚也颇为熟捻地将义妹头上翘起的毛发抚平,随后又熟练地为其扎好两条马尾辫,双马尾这样的发型和伍诗乐这样活泼可爱的少女简直是天造地设。
伍诗乐从衣服里掏出校徽,上面印着巧笑嫣然的她和她的名字。
“看吧?我没骗你吧。”
即使不拿出校徽,窦唯祁也已经相信了个七七八八——他们展现出来的那份亲昵和对彼此的熟悉绝非临时抱佛脚的蹩脚演技所能演绎出来的,只有共同生活了数个岁月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伍思诚与伍诗乐简直和普通的一对关系要好的兄妹一般别无二致——如果忽略掉他们曾一丝不挂地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这个事实的话。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即使相信了伍思诚与伍诗乐是义兄妹,窦唯祁仍是无法接受,如鲠在喉。
“关系再怎么亲密的兄妹也绝不会这么大了还会光着身子睡在一起,更何况你们还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会!我爱着的只有你啊,我……”伍思诚急于证明自己并没有移情别恋,更不会对家人抱有那种想法,但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窦唯祁的眼神逐渐变得失望,显然,她把伍思诚的哑口无言视作找不到借口的无奈回复。
伍诗乐终于不打算沉默下去了,她不忍看着心爱之人就这样承受恋人那刺人的视线而变得情绪低落。
于是她突然从伍思诚的怀中站起,这一突然的举动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老哥和我是清白的,我们之间只有亲情。”
“你要怎么证……”窦唯祁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因为伍诗乐再次变成了刚出生的婴儿的姿态。
完美无瑕得让人不禁慨叹造物主鬼斧神工的曼妙身姿在透过窗帘射入的阳光照射下展现出夺目的光彩,令同为女性的窦唯祁也不由得看呆了。
旋即,她惊声道:“你在做什么!”
“我要证明给你看。”伍诗乐将仍处于惊讶状态中的伍思诚的裤子也给扒了下来。
“诗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伍思诚也回过神来,他顾不得提起裤子,慌忙捡起义妹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但被伍诗乐伸手阻拦。
“证明给你的女朋友看,我们之间的感情。”
伍诗乐站起身,双手放在背后,如雕刻大家精心打造的雕塑一览无余。
那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也无法保持定力的美丽,那是没有感情的草木也无法无动于衷的魅力,就连窦唯祁也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你看。”伍诗乐的声音让窦唯祁回过神来,她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向了伍思诚。
“没有任何反应对吧?”看着还未提起裤子的伍思诚,伍诗乐笑道:“我们不是真正的亲人却更胜亲人,如果老哥真的对我有那方面的想法的话,这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我对我的容貌和身体还是很有自信的。”
窦唯祁涨红了脸,从未见过的东西令她羞涩得几欲昏厥,但确实诚如伍诗乐所言,伍思诚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有的只是脸上的难堪——就这么被女生直勾勾地盯着那看还能泰然处之的男人少之又少。
“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啊,还有,别误会,老哥可不是什么杏无能,他的口味很杂的,平时总是趁我们睡觉时偷偷……”
“行了行了,已经够了,别说了。”伍思诚急忙捂住义妹的嘴,再说下去就算误会解开了也会产生新的麻烦。
窦唯祁没有去在意这对耍宝的兄妹,此刻五味杂陈的心境让她无法专心思考。
窦唯祁信了吗?她相信了,也很庆幸,自己的恋人并没有背叛她;但伍思诚那异样的家庭观念她却实在无法接受,这也给了她危机感——双方的三观不合,往往会招致矛盾,就像现在,不大不小的矛盾若是日积月累,最终会成为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啊,嗯……我清楚了,是我误会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请让我冷静一下。”
还未等伍思诚伸手挽留,窦唯祁以匆匆夺门而出。
“小祁……”伍思诚缓缓放下手,低头不语。
窦唯祁在思考什么,伍思诚也大致能了解,因为他现在也怀揣着相似的忧虑。
他看着大大方方弯下腰去拾起衣物的妹妹,眼中没有任何旖旎的神色,有的只是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左右为难。
我不想失去小祁,不想小祁离我而去,可我也不想因此与家人之间的相处变得别扭,甚至疏远。
一双玉臂将伍思诚低垂的脑袋拥入怀中。
“别着急,别担心,放轻松,慢慢来。”此时兄妹的角色发生了互换,妹妹带着宠溺的笑,轻声安慰着身陷囹圄的哥哥。
伍诗乐将下巴轻轻抵在伍思诚的肩膀上声音不似平时的活泼,反而有种不可思议的温柔,令伍思诚不由得想要沉浸于此。
“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完全没有矛盾与不和的恋人更是凤毛麟角。我们身为家人的相处方式是早晚都会展现给你的恋人的,只不过时机有点不太好而已。”
伍诗乐用脸颊摩挲着伍思诚修长的脖颈,纤纤玉手自上而下轻柔地抚摸着伍思诚的头发,一如伍思诚方才对待她的样子。
“双方意见不合,产生分歧是常有的事,而一段感情能否持续下去的关键并非会不会闹矛盾,而在于能否相互体谅对方,能否相互理解,接受对方的一切,无论是优点,还是缺陷。”
“感情最重要的,就是磨合,不是吗?”伍诗乐双手捧起伍思诚的头,充满迷恋的注视着心爱之人的每一寸皮肤,眼中倒映着伍思诚那逐渐恢复了动力的脸。
“你说得对,谢谢你,小诗。”伍思诚的手有力地回握住了义妹的手臂。
“瞧你这话说的,一家人还道谢,多见外啊,要真想感谢我,就帮我穿好衣服吧,都有点冷了呢。”
“好。”伍思诚笑着拿起义妹的贴身衣物,伍诗乐也很配合地展开双臂。
不多时,伍思诚熟练地为义妹穿好了衣服。
伍诗乐站起,微微抬头仰视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哥哥,笑道:“好啦,要想和好,就得付出行动呢。我看得出来,老哥的女朋友很喜欢老哥,那么激动也是关心则乱的表现,所以呢,大胆地上吧!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好好地传达给她,我相信她也一定能理解你的。”
“好。”伍思诚也笑着点头,俯身亲吻了妹妹精致的脸蛋,伍诗乐也回以亲吻。
“那么,我先走了。哦,对了,宾馆的手续我已经处理好了,困了的话接着睡也没关系,待会记得把房卡还回去就行。”
“好~加油哦!”
伍诗乐挥着手注视着伍思诚离去,旋即,她来到窗户旁。
看见伍思诚确实离开了宾馆,伍诗乐拿起手机,用指纹解锁,屏幕亮起,以伍思诚睡颜的照片为壁纸的菜单映入眼帘——这是她趁伍思诚睡着时偷偷拍下来的。
她目光陶醉地端详了一会,仿佛一个艺术爱好者在卢浮宫亲眼见到了蒙娜丽莎的微笑,虽然对她来说蒙娜丽莎相较于伍思诚一文不值。
伍诗乐拨打一个号码,将手机贴近耳朵。
手机响了一会,拨通了。
“喂,啊,对,见到了,老哥的新女朋友。”
“你问我怎么样?嗯-还行吧,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不比咱们差。”
“但也就这样了。”
说着,伍诗乐嘴角微微翘起,似在对不在这里的某人表示轻蔑。
“跟老哥的前任相比,她还是太脆弱了,只是看见了我和老哥一起睡觉就嚷嚷着要分手了呢,真是搞笑。”
“……你要过来?这离学校还蛮远的哦。行吧,我在……”
通话结束,伍诗乐挂断电话,将手机抛到床上。
随即,她猛地扑到了床上,欢快地打着滚,近乎贪婪地感受着伍思诚遗留的气息。
伍思诚的味道……
她抱着伍思诚睡过的枕头,将脑袋埋入其中,狠狠地吸了一口。
她陶醉地眯上了双眼,仿佛沙漠中踽踽独行的人终于喝到了水,瘾君子终于摄入了梦寐以求的药物。
唾液于口中积攒,大腿也因为异样不安分地扭动,啊,忍得还真是辛苦啊,要是被他发现了就不好办了。
伍诗乐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中怎么也看不腻的伍思诚的脸,眼中仿佛冒出了爱心,她情不自禁地咬住手指头,嘴里浅声轻吟:“思诚,思诚,我爱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