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不仔细看的话……确实很难看出来……
在瓷台阶上……有淡淡的脚印。
他连忙看向扶手，果然……在扶手上面，也能看见像那样的掌印。
似乎……就是那种不明液体干掉后的印记……
“她是……逃出来的？”
“很有可能……”
二人最后站在了二楼。
怂怂男低头，那缕诡异的头发一直延伸入二楼，但在楼梯的拐角有分出了一个分支，怂怂男的视线顺着头发一路往上，和楼下一样，头发顺着台阶爬上了三楼……
“这些脚印……来自二楼。”
“再往上，扶手也没有掌印了……”怂怂男判断道。
“一层楼一层楼查看吧。”
“好的。”
怂怂男跟着天弘走进了二楼的走廊。
在幽暗狭窄的走道两边，各自有着两扇简陋的铁皮门，再往前，就是严严实实的裸露砖墙。
随着二人的到来，看起来不是很灵敏的声控灯亮了起来，为这条幽暗的狭窄过道里打下昏黄昏黄的光。
怂怂男咽了咽口水，就着昏暗的光，他看见……从所有门的门缝里，都渗出了薄薄的头发。
只是……离他们最近的那扇铁皮门，是开着的。
脚印一路延伸，一直到那个房间里面。
“所以，楼下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从这个房间里出来的。”
“要……进去吗？”
“不然呢？”天弘回头瞟了他一眼。
“喔……我……总觉得……里面有不太妙的东西。”怂怂男说着，咽了咽口水，但看见天弘动身，他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声控灯随着二人的动作而微微地闪动，幽暗的楼道在视野中晃动，踩住头发铺过的门槛，整个房间终于展现在了怂怂男的眼前。
……
“我去……”
“你今天惊讶的次数太多了吧。”天弘有点无奈。
“我的天……这是……什么仪式吗……我去……”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满目的头发。
这个房间里几乎所有一切的表面都被或薄或厚的头发铺满。天弘微微抬头，看向漏进房间里的光，在那扇破破烂烂的窗户上，似乎是有一把头发挤了出去。
所以……之前看到的拖把一样的东西……原来是这个吗。
那束光从那个缺口里漏了下来，直直地照在了那张脸上。
……
勉强可以认得出，地上的那六样东西，生前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表情非常的狰狞，似乎是在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大股大股的头发从地板上一路爬到他的嘴里，天弘推测，那应该是头发钻进他的嘴里后，又把他拽到了地上。
而他的手臂、大腿、脖子的断口都非常的不均匀，甚至拖筋带皮，明显是被暴力撕扯下来的产物。
而五体和躯干之间，由一束束极粗极粗的头发相连接，头发又包裹住各个部位，再和头发组成的地毯相连接。
“我……我明白了……”怂怂男咽了咽口水，“头发从四面八方过来，从他的嘴里钻进去，然后又把他拽倒，再从四肢和脖子连接处钻出来、绑住这些部位，最后……硬生生扯下来……”
“和我想的差不多。可是……头发是从他的嘴里长出来的，还是被动钻进他嘴巴里的……就又要另说了。”
“我觉得……应该是被钻进去的。”
“喔？”
“头发……应该是这些女孩长出来的。”
怂怂男扭头，看向房间的主体。
那是一张张彼此分隔开的床。由手铐和锁链……将床上的人结结实实地拷住。
而床上……正是那些女孩。
她们的头发和墙上的头发长在了一起，而又有一片头发从头上分下来，钻进了她们的口中，遮住了她们大半张脸，只留下白皙的下巴。
和楼下的那个女人不同，在这里的女孩们都没有被头发捆得那么严实，而肚子上，头发似乎是从她们的肚脐眼中钻了出来，随后垂下床，又和头发铺就的地板融为一体。而她们的肚子，大多也都还只是比正常孕妇大一点点。
“如果我没猜错，地上这个家伙……应该是个驯兽师。”怂怂男看着地上那个家伙穿着的染血白大褂，猜测道，“而且，是专门负责照顾这些孕妇的。”
“确实很有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应该很恨他吧。头发如果是她们长出来的……”怂怂男看向那些女孩的脑袋，她们的头几乎都和墙长在了一体。
“那么，感知她们的恨意，像这样分尸杀死这个驯兽师……就很好解释了。”
“模模糊糊的……我也有差不多的这种感觉。”天弘点点头，“你对楼下那个女孩又是什么看法？”
“她很有可能……即将要生产了。所以驯兽师过来解开她的束缚……可能是要接生，也可能……是拉她去做一些别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头发出现了……所以女孩刚好逃了出来，就……”怂怂男回头，看着门口的脚印，脸色有点不太好。
“就艰难地挺着个大肚子，用尽全力想向出口赶去。”天弘接下了他的话头，“【C40-108】有一种方法，可以让这些孕妇们产生非常强烈的母爱，她还有可能是感受到了头发的危险，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或者单纯就是想逃走，谁知道呢。总之最后她没能跑过头发。然后，可能是因为孩子已经比较大了，所以头发对她特殊照顾了一下吧。”
“前辈……这个头发的……行为方式，连你也不清除吗？”怂怂男咽了咽口水，“那个东西是怎么……这样让她们长出这些头发的……还是说……这是什么术法吗？”
“不知道。我也对这个东西知之甚少。”天弘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一点，档案上绝对不会记载和这个东西有关的任何文字。”
“什么？”
“不过，可能不是因为这个东西很强很bug”天弘又摇摇头。
“那是……”
“有特殊的原因，不能说。”天弘说着，缓缓走了出去。
“喔……”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了。继续去看看其他房间吧。”
……
门被一扇扇打开，铁皮门后的内容……大差不差。
简陋的床，脑袋和墙长在一起的孕妇们，偶尔会看见被头发撕扯出来的裸露畸胎。
其次……
头发。
头发。
头发。
……
“你还好吗？”
二人又回到楼梯间。
“嗯……”
“不要留下阴影就好。女孩子的长发……”天弘犹豫了一小下，才慢慢说道：“还是很美好的。”
“见鬼……前辈你自己也开始受影响了吧……”
二人顺着幽暗的楼道缓缓爬升。
“没有……只是一时忘了词。”
“我……可能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吧……”
“看见长发的女生别像今天这样吐出来就好了。不然以后就挂着‘喷射战士’这个外号度过余生吧。”
“呃……”
“喔……这个地方……怪东西还真是到处都是啊。”
“啊？啥？”
随着天弘从扶手的拐角处走过，整个三楼的楼梯间也就这么呈现在了怂怂男的眼前。
脚步一停，怂怂男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下来。
他看见……
在三楼楼梯间的那个角落……
有一只缠满头发的怪物。
“欸？”
声音有点颤抖，视线持续聚焦，他的瞳孔缓缓缩紧。
“嗯？”
天弘回头，看着立在原地的怂怂男。
“怎么了？”
天弘皱起眉，眼前这个家伙直勾勾地盯着那具怪物的尸体，站在楼道上，一动不动。
“怎么会……”
怂怂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