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必理会他们……”
“看得出来……前辈和他们很熟……”顾长逸咽了咽口水。
“我之前在这里的时候……经常会来找这里的老板,但时不时要在外面等。然后……我毕竟是使用兵器的,从小锻炼……被误当成健身男拉去交流经验……也是挺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吗……”
为什么感觉不太可信啊……顾长逸瑟瑟发抖。
这里的家伙们和寝室里那帮互相跑到对方床上去乱叫的父子情完全不一样啊,这片是会真刀真枪实操的家伙们啊!
二人说着,终于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
“对了,以后等你自己和这些情报贩子打交道,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要注意。”
“嗯?”
“不要询问他们的情报来源,也不要去相信他们关于情报来源的说法。”
“喔……好的。”
“还有……虽然这里那么运营,但老板不是男同。”
“呃?”
“少问。”
天弘说着,打开了门。
“啊……小天。等你好久了。”
那个穿着背心的光头壮汉就那么坐在办公桌后,笑盈盈地看着天弘。
“嗯。好久不见,林叔。”天弘点点头,顾长逸好奇地打量着那位大叔,一边默默关上了门。
喔……
像茶叶蛋一样亮闪闪的头,有两个自己那么宽的肩膀,相衬托起来,脑袋看上去真的很小……但从面容来看,倒是很和蔼。
情报贩子……长得那么反刻板印象?
“这位……就是局长吧。”
“呃……嗯,林叔好。”
看着有点拘谨的顾长逸,他只是和善地笑笑。
“我的侄子……似乎对你的印象很好。”
“呃?”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天弘愣了愣,扭头看了他一眼。
“小风来了?”
他又转过头来,看向林叔。
“嗯,前不久才从他奶奶那里飞过来,现在在上你之前的大学。然后,听说你来了,还老早和我说,想要见你一面。”
“这样吗……他爸爸的事情……就一点也不怪我吗。”
“小家伙的道德观很强,这方面倒是一点都没有变。你也……没必要因为那件事情……而想太多。”
“嗯……我只是……不说这些了。”天弘摇摇头,随后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了那一块怀表。
“嗯?”
“我这次来……除了这个,还想询问一些关于活跃在我们区的{清算人}的情报。有什么消息吗?”他说着,打开怀表,把它摆在林叔的桌上。
“嗯……”他看着那块怀表上面的旧照片,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退,变得严肃起来。
他沉默了良久。
“散而杂。你挑着问吧。”
林叔说着,伸手盖上了怀表。
“嗯……就先……从这个孩子开始问起吧。”天弘说着,收起了怀表。
“三年前……也就是你毕业后一年,也是在本区,在他所在的高中,发生了由{清算人}引发的一场恐怖活动……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蒲公英’事件。”
“略有耳闻……竟然是和他在同一个学校吗……”天弘皱起了眉,“听说那次主导事件的是个头一回出现的B级入殓师……那天之后才登记在册。”
“实际上……根据我所知的情报。那个入殓师……其实是你熟悉的家伙……”
“谁?”天弘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
“哈……不好意思……不是那位。”林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发光的头顶,“是那个……叫夏安琪的小姑娘。”
欸?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
等等……
安易玲口中的……背叛者?
“才逃走两年……就成为了入殓师……而且还是第二等级?”天弘有点讶异。
“毕竟是那个夏家的血脉,她又算得上是一代天才……有那样强大的妖力,不奇怪。”
“就算这样……也太年轻了。那年……她应该才18岁啊……”
“哈……小天……对想要复仇的人来说……这可能一点都不奇怪。”林叔笑笑,摇摇头。
“是吗……”天弘陷入了沉思,“想要毁掉整个阴阳师体系的家伙……如果是她的话……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正是因为复仇的愿望……她才愿意把郭天宇那个孩子带走吧。因为……是同为想要复仇的人。”
“是吗……”天弘的表情凝重,“他还是没能走出来。”
“那年我还在调查局,郭天宇那个孩子,是我负责安排去向的,也一直还关注着他的消息。”林叔说着,缓缓向着椅子的靠背倒去,“据说……他和身为调查员的养父母,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上高中的时候,疑似遭遇了校园霸凌。”
“什么……”
“他的养父母在得知后,还没来得及出手……‘蒲公英’事件就发生了。我曾经怀疑……郭天宇可能和这个事件有关。但没有追查下去。”
“是吗……”
“要当心啊……小天。他……是奔着你去的。不要因为心怀愧疚……就不好对他下手。”
“我明白……”天弘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郭天宇……是……”顾长逸眨巴眨巴眼。
“是我大一的时候解决的事件的……一个……凶手的家属。”
“欸?”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
“那时候……调查局的一个研究人员……可能是因为同为研究人员的妻子的死……发疯了。他偷走了实验用的一个灵薄件,带着孩子逃到了C39区,将一个偏僻的地方作为基地……开始疯狂地进行人体实验。”天弘缓缓闭上眼睛,“我那时只是打算帮安剑刚局长一个小忙,就在晚上,遇到了那个‘外出取材’的疯子。然后……我和他交手,用带有追踪术法的子弹标记了他,并一路追到了那个基地。”
“在那个基地里……我看见了很多长得很奇怪的……东西。”天弘的表情变得不太好,“我不想多回忆,那些……都是他复活亡妻的残次品。我赶到的时候,他护着刚给他包扎完的儿子,一边跪在地上向我磕头,还哭着喊着说……他的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实验做了好几年,就差最后一点点了,他马上就能复活他的妻子了……之类的。我印象很深刻,因为他的哀求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他求我再给他一点时间,只要他做到了……就让我老老实实抓走。”
“但是你……”
“嗯”天弘点了点头,“我没有答应他。”
“也怪我……那时候,我急着去和女朋友约会,其次……看到那么多今后还有人生的人……被他扭曲成那副畸形的模样……我也有点愤怒。所以……处理的方式有点粗暴。我……当着孩子的面直接杀死了他,把他的实验基地连同那些残次品付之一炬,然后……拉着他的儿子在雪地里走。那年冬天……下了几十年难见一次的大雪,那孩子后来……因为当时只披着一件我身上的制服,但其他防护没有做好……就把脚冻坏了,留下了后遗症。还有……他似乎和那些残次品的关系很好……甚至会和他们交流、做朋友。但……一切都被我烧干净了。”
“呃……”顾长逸一时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虽然有点愧疚,但……既然已经是敌人了,以后遇见他,我不会手下留情。”天弘最后这样说道。
“小天……这件事上……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不用那么内疚。”
“无所谓了。”
“那么……还想问什么?嗯……我猜……”
“打住!我没兴趣打听夏小雨的事情。”天弘面无表情地制止道。
……
“喔……这样啊……”
林叔看着他,良久良久,才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关于象鼻……你知道多少?”
天弘问出了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