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挺……令人难过的。”
顾长逸想了想，才慢慢说道：“我之后再和你说吧。”
“嗯。”水凉音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是需要让你去找到你的目标，然后那个家伙就会出来了……对吗？”
“我不能保证她会直接出来。但一定会有很大的动静。”那道女声这样说道。
“嗯……”顾长逸想了想。
“水凉音，赵晓莺……嗯……再带上那个年轻的前辈，你们去……看着小熊。”
“欸？”水凉音一愣，“我可以留在这……”
“等书页出来以后，这里可能会变得很危险。”顾长逸摇摇头，“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
“而你和右眼前辈留在这里就行了，对吧？”赵晓莺在一旁补充道。
“嗯。”顾长逸点了点头，随后向天弘拨去电话，告知了自己的安排。
“小米老师？”
“怎么了？”
“待会儿……这里很可能会变成战场。能请你……暂时回避吗？”
“我……”
“回去吧。”坐在长椅上的雨灵也扭头，看向她。
“……”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嗯。”
她缓缓起身，开始打理起了雨伞。
“对不起。”她突然说道。
“嗯？”雨灵一愣。
“说是你瞒着我……其实我也有事情……瞒着你。”
“那也……”雨灵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之后再说。”
“我爱你。”
雨灵一愣，睁开眼睛，看见正站在一边，背对着他的小米。
“千万……千万要……呼……”她的手在胸前握紧，“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慌……”
“嗯。我一定会……好好地来见你。”
“一定要。”
“一定。”
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小米老师还是点了点头，打着伞，走入了厚重的雨幕。
……
“那么……最后……”顾长逸最后把目光投向小熊，“我该怎么样让你采集信息？”
·
“事情就是这样。”
“嗯。”天弘点了点头，“大致了解了。”
雨灵独自站在面向湖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于经验。我建议局长和她们保持联络。我在武器库里看到了最新样式的便携联络器来着……但你们没有携带。”
“呃……这样吗……”
“罢了。没预想到分头行动是一回事，忘了提醒你也是我的问题。”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下次记得就行了。不要等到失去了重要的伙伴……再后悔。”
“呃……明白了。”顾长逸使劲地点点头，随后立马和水凉音打起了电话。
“喂？”
“前辈让我们保持联络。话费我给你充。”顾长逸说着，一边操作手机进入了支付界面，“你们现在到哪了？”
“呃……我们好像在往老校区那边走。”
“老校区？”顾长逸眉头一扬。
“估计是那个目标在做实验吧。因为很多实验器材难以转移，所以一些实验室就留在了老校区。”天弘帮忙解释道。
“做实验……也就是说……”顾长逸有点苦恼地扶额，“应该会有很多人……”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呃……十点？”
“正常按班级规模做实验是不会做到超过这个点的”天弘摇摇头，“一般是研究课题之类的，有些实验要一直做下去，就会留几个人在实验室守着。那个人可能是研究生、导师、或者单纯去帮熟人忙的学生。”
“但……”顾长逸挑了挑眉，“研究生不住仙名区吧？他们应该在德馨区……那是在仙名区北边好远去了……不符合我们的推断……所以……”
“他是谁，和我们没关系。”天弘摇摇头，“专注于眼前目标，不要做无意义的推测。”
“呃……嗯。”
会是他吗？
顾长逸咽了咽口水。
自己对小米老师的预测是正确的……那他也会是吗？
“呼……”顾长逸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像手背的咒印注入灵力。
嗯……
顾长逸摇了摇手，观察了一下蓝色线条的摇动幅度。
还在寝室的样子。
“水凉音……问问赵晓莺，她那边追踪术法怎么样了？”
“嗯。”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片刻后，水凉音表示没什么问题。
“行。”
你最好别出现。顾长逸心里默默地想着。
……
不。
那个戴面具的最好出现。那样就可以……
顾长逸摇了摇头。
算了。
越想越不切实际。
明明目标已经板上钉钉了。
“那个……局长？”水凉音突然又问道。
“嗯？”
“你那边……现在有事吗？”
“呃……没有。”
“那……现在能和我讲一讲……我表姐的事吗？”
“嗯……”
顾长逸扭头看了一眼天弘，前辈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可以。”
“嗯。”
“小熊最开始，是没有意识的。但……似乎在她拿来书页不久后，小熊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并不是作为一个新生儿般的存在，而是具有很多以往的记忆。可能……她本身就具有成为物着灵的资质……哦。就是由物品自己诞生、依附物品存在的灵。”
“喔……是因为姐姐天天和小熊一起……灌注了很多情感吗。”
“大概吧……总之，小熊拥有意识后……发现你姐姐在拿到书页之前，就已经开始变得相当郁闷。可能……就是和对象之间产生了矛盾。”
“为什么最后会……我……很难想象，我表姐……怎么会因为谈恋爱……就这样了？”
“是因为书页。”顾长逸的表情凝重，“你姐姐拿到书页后……似乎天天对着书页写写画画，变得神神叨叨的。很有可能……书页严重地影响了她的精神。才让她走上极端。甚至……她还看到你姐姐给书页滴血。但她没办法阻止。”
“怎么会……”
“她说，她最后临走前那天晚上，她看着你姐姐写了一封遗书。然后，她一边流眼泪，一边用剪刀剪开小熊的肚子，把遗书塞了进去。你姐姐和她说对不起。还说，如果他爱她的话，他一定会知道，遗书就藏在小熊的肚子里。她说……生活令人绝望，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姐姐……好像本来就有点……抑郁的感觉……”水凉音似乎相当不好受，“我怎么……就没早察觉到呢……”
“但……还没有结束。”
“嗯？”
“在你姐姐给小熊重新缝上线之后，小熊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动了。她……她说她在你姐姐临走前，吃掉了你姐姐的一部分，然后……获得了你姐姐的部分记忆。我暂时不知道，这一部分指的是什么，但……她从获得的那点记忆里推测，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导致的她的崩溃。”
“发生了什么……诶？诶诶诶诶！”
“怎么了？”
顾长逸的眉头一颤，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女孩的惊呼声。
“我们在一栋没什么人……呼……的实验楼里……呼……”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孩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咚咚咚踩楼梯的声音。
“小熊……呼……小熊突然加速跑了起来！它……它很有可能……呼……要去伤人了！晓莺姐已经去追了！”
“什么……”
“噗！”
耳边突然传来夸张的水花炸起的声音。
“来了。”雨灵淡淡说道，天弘点点头，掏出长条小匣，那把修长的折刀再度展开。
“噗！”
湖面上，炸起夸张的水柱。
“啧……我这边状况已经出现了！先挂电话了！”顾长逸把手机放在长椅上，随后起身，甩手，黑色的长影如同血液般从男孩的指间甩出，紧接着银光闪过，莲花台飞速擦着锁链回退，直到咬合的一声轻响响起，顾长逸猛地回甩，黑色的锁环铺了一地。
“噗！”
水柱又在湖面上、离湖心亭更近的地方炸起。
“这是什么阵仗啊……”雨灵皱紧眉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情况……”
“噗！”
“噗！噗！噗！”水柱炸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高，直到最后，伴随着女人尖利的嚎叫声，那个浑身散着头发的人形自湖中高高跃起，在雨幕中勾勒出夸张的痕迹。
但……
“我去……”顾长逸的瞳孔紧缩。
那并不是单个身影那么简单。
那具女尸的下半身不知所踪，肋骨上只剩下几块发臭腐烂的肉与布料，又长又潮湿的头发有几缕穿过肋骨之间的缝隙，又长长地垂下来，混在发黑的肠子中间……构成了一副难忘的场面。
她在半空中摇晃着，对落着雨的天空嘶吼。
而她的身体之下，连着长长的……
脊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