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结界设置情况？”天弘问道。
“最高档位的结界，地下都封死了，别说苍蝇了，鼹鼠都钻不出去。”红姐淡淡答道。
在这么多防备严密的建筑间……这栋连栅栏都没有，直截了当地把庭院展露出来的别墅，显得极其地打眼。
今天晚上没有下雨，而是像要预告换季一样，起了很大的风。
修剪得很整齐的灌木丛不断摇动，一灰一白的风衣在风中挥舞，红姐拄着身边插在地面的火红色大剑，只手插着风衣的兜。
“所有人，自由开火。”
“咔哒”
一大片风衣下摆飞舞，蓝色与褐色错落地交织，子弹上膛的声音整齐划一，有几个调查长已已经准备好了榴弹发射器，在众人的后方严阵以待。
“这些……有用吗。”天弘扭头，红色的眼睛晃动，所有人手上的武器都尽收眼底。
“火力达到一定程度了，对这个混蛋有用的。”红姐相当肯定地点点头。
“嗯。”
“不过……像让赵家小姑娘给我带话这种高调的举动……”
红色的影子挥舞，在夜幕里划过危险的弧线，红姐眯缝起眼，只手把大剑扛在了肩上。
“还真不太像这个畜牲的作风。”
·
次日晨。
“行动失败。你的老师提前逃了。”顾长逸耸耸肩。
“嗯。”莫心画点点头，“我想也是。”
“你知不知道，他还可能藏在哪？”
天弘站在窗前，吹着清晨的风，没有回头。
“知道我早就说了。”
“你比我想的要配合。”天弘的手指默默地敲着窗沿。
“因为他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了。我必须把情报告诉你们，才能解决他。”
“意思是你和我们不是同一战线，只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你的老师。”
“你要那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莫心画无奈道。
“杀过人吗。”天弘又问道。
“没有。”
“妨碍行动，攻击局长，制造特殊事故……没杀人……但还是难说。调查局的处置方法，只有死刑和无期徒刑。如果真要判你的话，二选一吧。”天弘头也没回。
“你们不直接杀掉特殊犯罪者吗？”
“因为很有可能会有特殊情况，所以我们尽可能都把特殊犯罪者关牢里，万一以后有特殊情况，方便问情报。”天弘摇摇头，“但如果遇上比较特别的人渣，是我的话，经常会选择当场杀掉。”
“而你不管怎么判，都先会被我们揍一顿。”顾长逸点点头。
“那种属于私刑。看局长喜好。局长的权力很大，只要不怕被指指点点，还有不犯特别大的事情的话，局长就是土皇帝。”
“欸？还有这种……”顾长逸眉毛一扬。
“且不说分局对局长资质的严格审查，我也是一个从来都看不惯土皇帝的人。碰上了这种局长可能会好好教育一顿吧。特殊调查官有用积分抵消罪罚的机制——只要不犯特别大的事情。”
天弘说着，看似一脸平静地看向顾长逸。
“欺负局长虽然算是扣分比较多的罪，但由于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怎么用过那个积分……把不懂事的局长送进医院二十多次还是做得到的。这种正义执行大概就是调查局赋予特级调查官的特殊权力吧。”
顾长逸冷汗直冒。
“那么……包庇清算人……程度怎么样呢？”莫心画突然问道。
“没有因为包庇行为出大乱子的话，依然能抵消。”天弘下意识答了出来，随后突然眉头一抖。
“你……是为了某个人……一直留着积分吧？”
风衣轻摇，天弘终于转过身来，一脸不善地盯着床上的莫心画。
“老师……大概提起过你的事情。”
“嗯。”天弘点点头。
“我们曾经计划过绑架你的女儿……但我阻止了。”
“蛤？”顾长逸眉头一颤。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天弘淡淡笑笑。
“随你的便吧。”
“哈哈……可我没有女儿。”
莫心画一愣。
“……”
“……”
“……”
“呃……咳哼。加入我们，还是进调查局的特别牢房，自己选吧。”顾长逸耸耸肩。
“牢房。”
莫心画答得倒是挺快。
“别那么死脑筋……毕竟我们比较熟，在我手下做事，会给你很多便利哦。”顾长逸有点得意地晃着一根手指，“我是一个新局长嘛……没什么势力，现在来……就算是元老啦，我肯定得照顾你的。”
“听起来不错。我还是坐牢吧。”
“我们的牢房设施很豪华，每人一个单间，不能自由活动，你想找人说话都没办法。见过分局里的封印舱吧，差不多就长那样。”天弘默默地介绍。
“真好。社恐天堂。我听说那里面能上网，还挺适合我这种宅男的。”
“你小子是油盐不进啊。”天弘眯缝起眼。
“为什么非得加入你们？”莫心画也眯起眼。
“助力……”“监视。”
顾长逸和天弘一齐说道。
“……”
“……”
“……”
“真不错呢。”
短暂的沉默后，莫心画苦笑道。
“就算不说这些……你就不想……和抛弃你的老师对决吗？”顾长逸皱紧眉，“你不是说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要背叛你吗？你如果只是缩起来的话……怎么好好问他？”
“……”
莫心画的眼帘低垂，默默地盯着天花板。
“还有……如果……你加入了我们……我会给你还不错的权限翻阅灵薄间档案。”
他的眉头一颤。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顾长逸抱起胸，嘴角开始上扬，“就算不考虑其他的……你想啊，加入我们，你的生活肯定就比原先要刺激很多吧……这可都是写作素材啊！”
“原先就挺刺激的。”
“呃……查阅档……”
“说书人上的内容也很棒。”
“……”顾长逸的笑容凝固了起来。
“不过……”
莫心画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你……算是问到点了。”
顾长逸眉毛一扬。
“除了会给员工灵能力，你们……有那种……强化身体素质的术法吗？”莫心画说着，从杯子里伸出缠满绷带的手，缓缓握了握，“我虽然之前从说书人那里学了一点体术……但身体素质只能算一般。之前是靠着说书人给的身体强化的能力……现在的话……突然离开那个能力，我有点不习惯。”
“不好说。”天弘摇摇头，“但通过仪式拿到晶核、拥有灵能力后，你的体质也会得到一定强化，加以锻炼的话，能勉强追上阴阳师。”
“像那个……呃……局长的青梅竹马那样？”
“赵晓莺体质还不错的那一档。要赶上她，很难。”天弘摇摇头。
“这么废吗……”他喃喃道。
“喂！瞧不起谁呢！”顾长逸眉头一皱。
“抱歉。一时嘴快。”
“短时间强化体质的术法肯定是有的……而且有很多，但你不是阴阳师血统……所以才难说。”天弘淡淡摇摇头，“到时候再看看吧。”
“所以……你……”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
“我……给我点时间考虑。”
“喔……没问题！”顾长逸扬了扬眉毛。
“你会问细节，说明你已经开始感兴趣了。”天弘眯缝起眼，“你应该……其实也有一颗追求冒险与刺激的心吧？”
“……”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我是不会推荐你跳这种火坑的。可惜你不是。”天弘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吗。”
莫心画喃喃道。
“这次来……我们还有感兴趣的事情要问。”
天弘说着，缓缓走了过来，挪了张椅子，坐在了莫心画的病床边。
“嗯。知道的我会说。”
“书页上……会记载书页催生出来的灵薄件……对吧？”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