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之前局长在隧道里找到的那张书页，算是异常现象？”
“我们推测如此。书页很有可能引发了某种异象，把尸煞转移了过去，并在那里创造了一个奇特的漩涡。”
“很好。局长，能把从隧道里得到的那张书页拿给他看看吗？”
“嗯。”顾长逸说着，掏出书页递向莫心画，交到了男孩缠满绷带的手中。
“看看这上面的家伙，和你们得到书页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同一个家伙。”
“你们的消息交流做得真好……嗯？”
莫心画的眉头抖了抖，随后一点点皱了起来，他的眼球游移了一小段时间，最后，男孩的眉头挤作一团，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把书页还给顾长逸。
“我们解决的灵薄件……是被你们命名为‘拖尸快车’的人形灵薄件。和这上面完全不搭边。”
“喔！怪不得……竟然是让你们解决的……”顾长逸有点惊讶。
“……”莫心画的表情凝重。
“嗯？”顾长逸有点茫然。
“局长……复习一下书页上面的内容吧。”
“欸？”顾长逸一愣，收起书页，立马掏出手机，查看起了之前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打下来的文档。
【
第一张书页
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那么丑陋的样子
那天，爸爸妈妈在舞台上表演，她看上去真的好开心，爸爸也好开心。我在大家的最前面，看得也很开心。
但当妈妈在杆子上高高飞起的时候，我听见了放鞭炮的声音，然后妈妈的脑袋炸开了，绿色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妈妈高高地摔了下来，好重好重的一声响，我看见了妈妈只剩下下巴的脑袋，她摔在地上的样子好奇怪。
然后就一直好响好响，大家都害怕得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人按住了我的脑袋，脖子突然好凉好凉，然后又干又疼，好像以前感冒时咳嗽咳到喉咙疼得要死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做
难道他们就那么想死吗。
好痛，真的好痛。
我最后抓住所有穿风衣的人，咬掉了他们的脑袋，我把他们的肋骨从背后翻了出来，变成和我一样好看的样子，然后一起摆在椅子上。
所以说，没关系的嘛，安静下来大家还是能做好朋友的嘛。这样子大家就又能多几个伴了。
唉，可惜了，这个妈妈不能用了，这个爸爸里面也已经塞了好多铁疙瘩，用不了了。
我要去找新的爸爸妈妈。
】
“呃……为什么……突然看这个？”顾长逸有点茫然。
“你稍微想想，书页上的内容对应灵薄件，而且是乱序……这意味着什么……应该不用我继续说下去吧？”天弘抱着胸，缓缓说道。
“……”
顾长逸稍微呆滞了一下。
“欸？”
他的瞳孔一缩。
“意思就是……这上面描述的这个家伙……目前还在我们区域逍遥法外？？？”
“嗯。”天弘点点头，“知道严重性，所以来找他确认一下。”
“所以……你见识过书页上的那种场面吗？”莫心画的脸色有点沉重。
“这上面记录的事件，发生在三年前的老城区……距离C39分局沦陷只过了四个月的时间，当时由我们C38负责。当时我不在场，只看到了记录。在那之后，那个家伙就销声匿迹了起来。”
“大概……是个什么情况？”顾长逸眨巴眨巴眼睛。
“老城区有家废弃的剧场，经常有人在那附近……目睹两种怪物，和一个奇怪小孩。”天弘眉头紧锁，“两只怪物一个像男人一个像女人，算上那个小孩，像怪物的一家三口。”
“然后，有一天晚上，废弃剧场周边十多位居民……突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警方在那片区域的各个地方找到了明显的搏斗痕迹，以及一些几个月前失踪人口的DNA。在那之后，经常有人目击到剧场里有亮光……而好奇去查探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顾长逸咽了咽口水。
“当时我不在场。陈局长派了一支调查员小队前去查看情况，发现……剧场的舞台上，是用人体组织搭建的奇怪建筑……那一男一女两个怪物在舞台上表演，那个小孩在破破烂烂的观众椅上拍手，旁边一堆被做成奇怪形状的人体……像是在充当观众。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其他情况了。那个唯一目击者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就死掉了。我们只知道，是被命名为‘爸爸’和‘妈妈’的那两个个体动的手。”
“唯一？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汇报情况？”莫心画有点疑惑地挑眉。
“那个人不是阴阳师，有擅长逃跑的灵能力，所以只有他活了下来。”天弘淡淡说道。
“蛤？”顾长逸一愣。
“在得知情况后，陈局长安排了三队人马，并在第二天晚上发动了大规模袭击……结果就是40多号人全军覆没。”
“卧槽……”顾长逸感觉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凉。
“我们以为‘爸爸’和‘妈妈’是战斗力……我们没意识到那个小孩子才是真正的大头。那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军覆没，所以直到看见你的书页前，没人知道任何细节，我们当时只能从现场逆推情况……但可能是因为那个灵薄件个体的特殊能力……我们的调查员都被变成了难以逆推过程的模样。我们只能知道‘爸爸’和‘妈妈’死掉了，并在这两个个体的身上我们检测出了不少于20人的DNA。”
顾长逸咽了咽口水。
“由于现场的尸体……带有一种特殊的精神污染，会让看到那些尸体的人感受到某种发自内心的美感、并把它们当作艺术品……以及‘爸爸’和‘妈妈’体内所具有的独特的骨架和运动方式……我们将该个体命名为‘木偶师’。”
“木偶师那么高调……还没找到？”莫心画显得相当意外。
“木偶师在那天晚上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天弘摇摇头，“他最好是……”
“坏了。”莫心画冷汗直冒。
“怎么了？”
“它是书页催生的产物……由于C39分局的开启，书页全部活跃了起来……这个时候，它们就会产生一种回归倾向……”
“操，不是吧……”天弘扶额。
“无论天南海北……他都会在某种因果的指引下，重新……回到我们这边。然后……通过高调的行动，把书页向持有书页的团体、以及向说书人持有团体显摆出来……或者夺走其他显摆出来的书页……”
“说人话。”天弘咬咬牙。
“意思是书页灵薄件、我们、还有枯骨他们……我们之间肯定会在冥冥中相互吸引……并在最后把书页和说书人收归其中一方。”
莫心画的表情一阵扭曲。
“所以……在因果的安排下……木偶师必定会展开高调的行动……跳在我们脸上拉屎的那种高调行动！”
·
水凉音站在步行街的喷泉前，双手交握在身后，女孩有点俏皮地，一下一下地踮着脚，发梢在她纤细的脖颈边不断地鼓动。
今天虽然是阴天……
但天气还算不错。
没有大太阳，也没有高温，取而代之的是早秋的凉风。
在这样的天气……穿什么衣服都很合适。
她又缓缓低头，打量起了身上的衣服。
嗯……
他会……喜欢自己身上这身吗？
不过……也没关系……
待会儿……让他帮自己挑就好了。
想象着之后的情形……水凉音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噔”
她的踮起的脚底板又踩回喷泉附近的雨水篦子上。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脚下的阴暗角落，两只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