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真见鬼……”
稍显昏暗的房间里，刘枫眯缝起眼。
“你们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的存在吗？”天弘发声道。
“没有……”刘枫摇摇头，“我们也……不会一直盯着监控看啊……”
画面对着教师公寓的大门，通过门外明亮的路灯，依稀能分辨得出，玻璃门外下着大雨。那个奇怪的女人扭曲着宛如没有骨头的身体，踩着血红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向内走去。
有人……和她擦身而过……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只是像是闻到了很难闻的味道一样，狠狠地皱了皱眉。
“看不到吗……”顾长逸皱起眉。
“第一位死者和画面上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没有？”刘枫浅浅地咬着大拇指，沉吟道：“这东西是怎么缠上小不点的……”
“……”
“怎么？看出什么有用信息没有？”
“没有。”天弘摇摇头，“我们只知道，水凉音似乎是在那天早上看见了血高跟……才被惦记上。我们就此原因调查了一号死者当天的行动轨迹，发现她在前不久上过一次山，而水凉音最后也是被高跟鞋引到了那座山上去。我隐隐约约地……觉得有某种联系。所以就安排了对那座山的调查，之后，我们发现了疑似零号死者的死亡地点，但又有了新的疑点……”
“我更好奇啊……死亡地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刘枫突然问道。
“是半山腰上的一处休息平台。尸体就藏在那附近的灌木丛里。”天弘摇了摇头，“我们的调查员是问到特殊臭味才注意到那里的……那地方太偏僻了，甚至都没什么人打理，我到那里的时候，休息平台那里的木椅都已经被蛀烂了，不受控制的植物长得到处都是，休息平台的边缘没有一处是看得见的，路灯完全烂了。”
“闻到臭味后……又是怎么找到位置的？”刘枫挠挠头，“那地方很明显？”
“那可太明显了。”
“多明显？”
“有三具尸体一起躺在灌木丛里。”
“嗯？”刘枫一愣。
“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头脚相接，围着中间的一个小盒子，摆成了一个缺一个方向的方框，简直摆明了在告诉我们……他们要再凑一具尸体，就能摆成一个完整的方框。事实也正是如此，我们在空的那个方向的灌木丛上，提取到了零号死者的DNA。”
“你说的疑点刚好就是这个？”
“嗯。”天弘点点头，“我们怀疑……那个盒子里，很有可能摆放的就是书页。有人，或者有东西……在制造灵薄件。”
刘枫突然抬手向后，用手背拍了拍天弘的胸口。
“那你还真没来错……局长给你看了那个视频了吗？”
“什么？”
“那就是没有……你看。”
画面上，是那个只有江小雯一个人的教室。
“……”
天弘的眉头一点点锁紧。
“操……”
“嗯。是挺诡异的……”刘枫点点头，“我们调了当天的其他监控，看见那个家伙像竹节虫一样移动，而且速度很快……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来自校外。”
“不是说这个……”天弘苦恼地扶额。
他突然想起那个男孩在病床上说的话。
木偶师一定会再度展开高调的行动……跳在脸上拉屎的那种高调行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
“好……看吗？”
女孩可爱地抿了抿嘴，有点不安地抬头望向男孩。
“好……”
顾长逸的脸微微泛红，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小音这身……很好看。”
“是吗。”
水凉音……今天穿着淡蓝色的lo裙，但一点也不臃肿，看起来简单又修身，整体配色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貌似……是叫奶油配色？搭配上白色丝袜和可爱的圆头小鞋……
顾长逸突然有点讶异。
自己……
好像还是头一回心跳得那么快……
“欸？”
柔软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胸口，顾长逸一颤，下意识退了一大步。
“怎……怎么了？”
“别动哦。”女孩的声音细而软，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感觉。
裙摆轻摇，女孩向前迈进一大步，随后纤细柔软的手掌搭上顾长逸的肩膀，另一只手在顾长逸的身上摸索了起来，顾长逸有点不知所措，只好看着女孩的手摸摸这里，拍拍那里。
“局长今天的样子也很不错哦。”
“喔……谢谢。”
啊真的吗……自己这身出门还让冲冲男头疼半天来着……
驼色薄外衫，白色背心，搭上运动鞋和牛仔裤……冲冲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并没有肯定他。
“可以是可以，但……太普通了，顾长逸，和你平时没什么区别啊……”冲冲男摆出了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架势。
“要有什么区别……我只是和我的顾问小姐一起吃饭啊”顾长逸假惺惺地挠了挠头，冲冲男立即摆出一副老人地铁手机的脸。
“去去去……”
好吧……他承认……
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嘴角难以抑制地翘起。
其实自己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想法的。
“很好。”
女孩点点头，把手收了回去。
“这是……”
“没有找到副局长放在你身上的玻璃球。”
“喔。”
顾长逸一愣。
对嚯……
要是知道自己正事不干……跑这里陪水凉音逛街……
顾长逸后背一凉。
安易玲……会杀了自己的……
“还是……小音想的周到啊。”
“嗯嗯。”女孩颇为得意地点点头。
“啪啦啦”
藏在建筑拐角的安易玲把奶茶杯捏出了相当可怕的声响，和她牙齿磨出来的响声混在一起，一时甚至分不清两个动静……
“姐……牙齿……小心牙齿”
“闭嘴……”
“姐……我就说不要把你那玻璃球塞局长身上吧，你看要是塞了，现在就……”
“给我闭嘴！”
安易玲给林风生来了一个爆栗。
“要不是你……我玻璃球的事情能被发现吗？”
“行行行……”男孩捂着脑袋，长发抖动，使劲地点着头，“我的错……”
“你的隐匿术法靠谱吗？”
“是小绿的……肯定行啊。”
“行！”安易玲眉毛倒竖，“我们跟上去。”
“等等……有人……”林风生稍微拉了一下安易玲，看着一个戴着蓝牙耳机的年轻人缓缓地走到二人的附近，和他们一样看向那边的二人。
“？”安易玲警觉了起来。
“头，找到他们了。”
那个样貌清秀的男孩回头，似乎是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眼睛三度闪过二人所在的位置，但视线一次都没有停留。
“嗯。好的。我会想办法支开那个局长，你们要掳走那个女孩子就尽快……没有。我很确信，他没见过我。只要右眼不在，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嗯。好的。”
男孩说着，开始朝那边走了过去，动作有点不协调，似乎是脚受过伤。
“……”
“……”
安易玲和林风生诧异地对视一眼。
“我就说……效果不错吧……”
“你闭嘴。”安易玲嘴角抽搐。
看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垃圾桶里两个诡异的眼睛眨了眨。
“愚蠢的隐匿术法。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啊。”
“我就出来逛逛街……都没办法休息啊。”
穿着清凉便装的红姐皱着眉头，不断地抛起手中的那颗木质头颅。
“红姐……那是……”
束着高马尾的女孩有点诧异。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红姐摇摇头，“但会说话的木头，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雪微微皱起眉。
“感觉不太妙……小雪，看来是没办法陪你逛街了。我准备封锁这片地方……”
“不……不碍事……”穿着朴素的女孩摇摇头。
“嗯……也罢。你也好久没活动了吧……”红姐说着，慵懒地伸了伸懒腰。
“和我一起……去看看情况也好。”
看着红姐和王雪走过的身影，楼上的兜帽小女孩有点沉不住气了。
“嗷呜……”
踮起的脚收回的时候，她的下巴狠狠地磕上了窗沿。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啊……”
这一个上午，注定都不会平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