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tschuldigen Sie, können Sie es noch einmal auf Deutsch oder Englisch sagen? Mein Chinesisch ist nicht sehr gut.（抱歉，老师，你能用德语或英语再说一遍吗？我中文不是很好）”
坐在封阳夏旁边的女生举手发问，可惜监考席上的西芙教授入睡得太快，根本没有听见这位学生的提问，好在考官的身后跟着助理。
“Wissen Sie nicht, dass Chinesisch zu Beginn dieses Schuljahres in der Schulkommunikation verwendet wird? Wurdest du nicht benachrichtigt, bevor du zur Schule gehst?（你难道不知道本学年开始，汉语被用于学校交流吗？你入学前没有收到通知吗？）”
提问那人有些懊恼的坐下来，她也想说中文阿，可是她才学两个月，只会说“谢谢”“你好”“吃了没”，为什么一个德国的学院会要求全校学生说中文啊？中文真的太难了！
“考试开始，大家安静，不要交头接耳，卷子到手认真答题。”
西芙的助理从昏睡教授身前拿过那一沓卷子开始发放，卷子到手，封阳夏的心里顿时没了底。
没有考题，没有密封线和填名字的虚实线，没有任何印刷的痕迹——一张白的很A3的A3纸。
不是说测试权柄的吗？测试超能力怎么还要做题？封阳夏本来是想随便露个龙文魔法混过去的，这下他咋整？裸考？这是你们这种非人类学院的测试？就这？
此时的封阳夏一脸蒙蔽，一张白纸一只铅笔？
权柄测试难道是让学生即兴涂鸦然后上交吗？
不是应该拿个靶子放那让学生放火放电放水，让学生触碰水晶球测试能力属性，或者拿个会说话的帽子把学生的能力属性分门别类，再不济放块石碑让学生打一下蹦出来个斗x力---三段也行啊。
“试卷已经发放完毕，试卷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考试开始，请同学们仔细阅卷作答，考试期间请勿随意走动，交卷前不得离开教室。”
助理站在西芙身边观察着每一个考生，在看见封阳夏时她先是一愣，后来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就是西芙教授说的要特别关注的人吗？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过这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助理应该在意的事情。
卷子发放完毕后三分钟，从教室广播里传出声音，那是一首封阳夏从没有听过的歌谣。
没有伴奏，没有歌词，由各色纯粹女声交织而成的乐章，哪怕是封阳夏这种音乐素养一般的也能听出其中充斥着的复杂情感，这段乐章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而又悲怆的故事。
她们的歌声由平缓走向激昂，那并非人类声音的嘶吼刺破了阵型肆意破坏着女声直接的和谐与默契。
亦如战争的前奏，
她们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或是渐弱，或是戛然而止，或是发出刺耳的一声尖啸。
封阳夏看见了和昨天幻境一样的景色，天降星火烧尽了大地，怪物的嘶吼在回荡，嘶吼声中的最盛者是封阳夏最熟悉不过的声音——龙吼。
哭声，笑声，咒骂声，胡言乱语，教室里的学生们像是中了邪一样群魔乱舞，与此同时有些人面前的卷子上出现了被整齐割破，被火灼烧，被水浸润或是凝结冰霜的痕迹，有些人则是抓着笔像是梦游一般闭着眼睛在白纸考卷上涂画起来。
而封阳夏听着这乐章却只身未动，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我关系户的身份不会就这样曝光了吧？即将陷入自我怀疑的封阳夏后背被人戳了两下。
说话的是刚刚和封阳夏搭话的中国女孩，原来除了他还有一个正常人，果然是老乡！
“同学，她们这是被邪祟附身了吗？”
“我也不知道她们这是怎么了，同学你有听出来广播里在唱什么吗？”
“没有，外国人降妖除魔那一套和我们山里教的不一样。”
“山里？”
“我是龙虎山那边过来的交流生，过来参观学习的，我听这边老师说今天有测验能力的考试，所有问她要了个名额，”女生说道一半突然放低了声音，“我是个道士，就是你在电影和小说里见过的那种能打僵尸抓凶鬼的道士，你是和我一样的交流生吗？”
...感情这位是来看热闹的啊，怪不得一脸不紧张，封阳夏的关注点完全没放在面前是个活的真道士上，连女武神都是真的，来个真道士在他面前他也见怪不怪了。（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怪的那个）
“我不是交流生，我是正式入学的学生。”
“话说瓦尔基里不是女校吗？怎么会收你一个男学生？”
“这个...说来话长...”校领导和自己老妈是好朋友，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就在女生还想问封阳夏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激昂嘹亮的嗓音打断了二人交谈，与此同时怪物们的嘶吼因为那声音的出现变得更加强烈，更加愤怒。
但是在封阳夏则是完全变了味，领头那条龙在骂着脏话，大体意思是“我宁愿死也不会给你当宠物，你个xx，xxxx！碧池！”他大概猜到那条龙在骂谁了...
两方声音交汇在一起化为战场的旋律，再往后越来越多的女声加入进来，怪物的声音再次被压制住，直到最后只有女生发出胜利的歌声。
狂欢过后她们逐一退去，她们哀叹悼念着逝去之人，直到曲终。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请参考者们检查好试卷，二十分钟后全部交卷。”
歌声停止，教室内的学生们终于得以从群魔乱舞的状态中解脱过来，不过她们中的大多数还没能从刚才看见的画面中恢复平静。
不过她们的喧嚣和封阳夏无关，他只是觉得过于吵闹。
封阳夏不禁有了瓦尔基里学院其实是所音乐学院的猜想，这尼玛入学测验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他唯一听懂了的就是那一大段龙族脏话，难道要他把那一几百字不堪入耳的话写在答卷上交上去吗？自己怕不是明天就会被劝退回国吧。
“同学你打算交白卷吗？”
“我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
“额，我也是，不过交白卷不太好，我打算等会让西芙教授把我的名字从这里取消掉。我是交流生，本来就不用参加这个考试。”
“这样啊...”
还能这样的吗？能不能也带我一个？封阳夏开玩笑般的想了想。
显然这种方法并不适合封阳夏，他又不是他校过来的交流生。
不过说起交流生他又想起了一个人，他来瓦尔基里已经两天了，今天是不是应该和表哥尤子然碰个头？
“还没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风颜雪，风花雪月的风，风花雪月的雪，颜色的颜，我妈怀我的时候沉迷琼瑶剧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封阳夏。”封阳夏把自己写在考卷上的名字给风颜雪看了看，风颜雪感叹他和封阳夏很有缘分，名字的首字母都一样。
...
考试最后风颜雪交了白卷，连名字都没写。
封阳夏倒是没有交白卷，就是不知道考官在一众显示权柄类型的测验纸中看见这张写着中国学生式废话连篇阅读理解时候会作何表情。
封阳夏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考试开始的时候他莫名产生了一种既视感，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