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村中老道士与徐小猫魂归地府之日,已过去半月。
左鸣蝉与司徒还月一同在后山处,教导阿牛习武。
阿牛身强力壮,一身气血翻涌,心跳如鼓声作响,拳脚有力,打在木桩之上,表面上虽然毫发无伤,内里却早已破碎。
虽然已经过了最佳的习武岁数,却难掩其天赋异禀。
“小妹,我终于修炼出一丝内力了。”
左鸣蝉也自是欣慰,侧目看向一旁教导阿牛时日已久的司徒还月。
这半月来,内功这方面知识,都是由司徒还月传授,连带着她也有所收获。
至少以前盲目地运用内力一事已是过去式了。
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地将内力转换真气了。
真气多为四种,摧破,轻灵,护体,奇窍。各有妙用。
以摧破举例,其自然与杀伤有关,转化为摧破真气越多,伤敌效率越高。
再细分下去,还有关内伤外伤。
以武学为媒介,伤人五脏六腑,或四肢面目。有内伤外伤之分。
“接下来,便是出谷之日,已经耽搁了许多时候了。”
左鸣蝉出声,便见阿牛伸手递来一把木制钥匙。
“这是……”
“村中仓库的钥匙,一直便是由我保管。”
司徒还月点点头,应了阿牛所说。
阿牛递向左鸣蝉,眼角带笑。
“既然道长已经驾鹤而去,我们二人以小妹为首便是,是去是留,都由小妹说了算。”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怎得又要我……长幼有序,这是否……”
左鸣蝉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看向阿牛二人眼中,二人眼中俱是含有一丝期待。
阿牛将那木钥匙塞入左鸣蝉手中,断了左鸣蝉的犹豫不决的思绪。
“莫在意这些个世俗规矩,你我兄妹一场,虽不是亲生父母,却有生死之交,胜似同胞。”
“若是推推辞辞,可就伤了心了。
司徒还月搭在左鸣蝉有些颤抖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笑出了声。
“好妹妹,你不是还有什么太吾传人的责任吗?一人力穷,多些人手总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左鸣蝉看着手中木钥匙,紧紧握住。
这便是信任吗?
左鸣蝉经历过道长一事后,越发觉得自己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了。
她承担起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但是,她不会逃避。
“好,既然阿牛哥、还月姐愿意一生相付,我定当不负。我们今日启程便是。”
“哈哈哈,今日定下头位,小妹一言可断,以后队里可就没有异议了。”
阿牛撇头看向司徒还月,暗暗窃笑,惹的司徒还月一记棍棒加身,残影留空,划过圆弧,敲得阿牛躲闪不急,脑袋肿大包。
“我舍不得敲小妹,但你可就不同了。皮糙肉厚的……可别忘了,咱们日子还长着呢!牛小弟——?”
阿牛讪笑一声,速速半跪而下。
“师傅在上,饶了我吧!”
“你还真是性情大变。莫不是那次入魔烧了你的皮?竟这么厚了?”
司徒还月不知不觉中,脸上也不负之前愁眉苦脸的模样,与阿牛一起互相打趣起来。
左鸣蝉看着二人模样,有些好奇这入魔让人性情大变一事莫不是真的?
不过这番思绪随着三人取了村中小船之后,也一同随风而去了。
取船过后,左鸣蝉领着司徒还月二人一同来到初入谷中之地。
看着面前奔涌不息的宽河湍流,却是另一番心境。
“这便是当初我初到此地的那条暗河了。”
左鸣蝉感慨一声,三人一同合力,将那村中小船拖入水中。
“我都快忘了谷外的日子了。”
阿牛瘫坐在小船上,这一路上,他没少出力气,纵使有了内力傍身,但终究还是有些吃力。
如今得以休息,阿牛回忆起以往那些点滴记忆,只不过大多数是模糊不清的。
能令他脑海中勉强有几副画面,依旧是那些年少无知所犯下的错事,只不过现下看来,他如今已经没了之前那番后悔之意。
阿牛稍稍皱眉,说不上自己哪里变过,不曾感到自己有所变化。
司徒还月戳了戳他的臂膀,阿牛低头,原来是左鸣蝉递过来的干粮。
“这一路上,有劳阿牛哥出力,稍稍吃点,充饥回复些许气力。”
“谢了小妹。”
阿牛接过,狼吞虎咽,几口便下肚子。
“你还别说,自从修出这劳什子内气,我这肚量又要增了几分。”
阿牛哥拍了拍肚子的几两肉,笑出声。
之前没少被道长说过几嘴自己这饭量,现在可好,不仅没管住,还越发得吃的多了起来。
穷文富武,真是个没话说。
“这要是搁外头,我怕是能吃绝几户人家。”
“你还想吃绝?想的美,别被人吃了就好。”
司徒还月擦拭着剑身,微微侧目,看着阿牛一脸憨样。
“那倒也是,估计还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人间炼狱。”
阿牛想到这里,也没了心思,有些沉重。
左鸣蝉耳边没了二人唠叨的声音,心越发沉静,看着伏虞剑柄,五味杂陈之感令她心神难安。
正在此时,左鸣蝉怀中小黑豹毛发树立,呲牙露出寒芒,如临大敌。
这副怪异模样自然是将左鸣蝉唤回了神,连忙抱住了小黑豹,摸了摸它的兽颅。
“安静一些,小黑子,莫怕。”
司徒还月督了一眼,提剑护在左鸣蝉身前。
阿牛坐在船头,有了小黑豹的异动,随即站立起来,环视四周。
“是那处洞穴所致?”
阿牛看到黑黝黝的洞口,似是传来阵阵低吼声,眉头紧皱。
“看样子是的,不知是不是相枢逃亡到此地……”
左鸣蝉对那昔日未能斩杀于此的相枢爪牙,心怀不甘,但左鸣蝉却知晓其必有底牌,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看样子,不太是……是条大蛇盘踞在此。”
阿牛将船停靠在此,身为猎人的经验,半蹲下身,看向地上的野兽爬行过的痕迹,心中有了数。
司徒还月也一并下船,却是寻得了几处足迹。
“或许,之前便有人来过此地了。”
司徒还月引来左鸣蝉二人齐看地上足迹,阿牛看完,转而一脸疑惑。
“道长的?”
“是相枢爪牙的……只不过是很长时间的了。”
左鸣蝉俯身摸过那几道足迹,感应到其中含有的魔气,眉头紧皱。
相枢爪牙入侵的时候,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早。
不知是何缘故,洞内一声兽吼,一道黑影骤现,猛然窜出,快如闪电,直扑沾染魔气的左鸣蝉。
“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