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三者的旁观角度来看,在这次交手的过程中,至少到目前为止,是渡边弦吾的胜利,毕竟他已经挡开了狼蛛的突刺,并且即将狠狠的往狼蛛的脸上来一拳。
至少,在这一秒,看起来是这样的。
然而,在下一秒,狼蛛就已经将那被格挡开的匕首,灵巧的投掷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而这只手,距离渡边弦吾的喉咙已经不足二十厘米。
其实,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狼蛛的匕首在渡边弦吾的喉咙上,撕裂开了一道极深极宽的大口,毫无疑问,那涂在匕首上的澳洲灯水母剧毒,已经侵入到渡边弦吾的体内,三十秒内,这个对狼蛛而言,半路杀出来的陌生男子,就將变为一具尸体。
至于渡边弦吾的那一拳,狼蛛尽管是头一次跟渡边弦吾战斗,但只是这短暂的接触时间内,他就已经很清楚若是被这一拳打中,不断几根骨头是不可能的。
在这争分夺秒的战斗之中,狼蛛抱着被这一拳打成重伤的前提下,来交换渡边弦吾的性命。
然而,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渡边弦吾那一拳并没有打出来。
狼蛛本是计划借着渡边弦吾这一拳的力量,从渡边弦吾身边脱离开的。
然而,这预料中的一拳,并没有到来。
渡边弦吾蓄势已久,势大力沉的这一拳,在打向狼蛛头部的途中,由拳头,变为了抓扣。
在狼蛛割开了渡边弦吾喉咙的同时,渡边弦吾的右手也抓住了狼蛛的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令狼蛛吓了一跳,但他随即就又淡定了下来,他很清楚,这只此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将在数十秒后失去力气松开,连同这只手的主人一起,倒在地上。
尽管眼下喉咙已经被掐紧得喘不过气,但数次从生死线挣扎回来的狼蛛,已经可以很坦然淡定的应对这种状况了。
放轻松,不要勉强去呼吸,平静的去等待。
在这等待的期间,狼蛛回想了一下刚才交手的过程,对这不知名的陌生男子产生了深厚的敬佩。狼蛛所敬佩的,是渡边弦吾那出色的反应以及判断,假若当时渡边弦吾是以拳头回击,那么自己将达成一击脱离的目的,剩下的,就是在一旁等渡边弦吾慢慢死去。
而,本身就已经废了一条腿,再加上中了毒的渡边弦吾,是不可能再有与狼蛛近身的机会的。
是的,只有在这最开始的一次同时也是唯一的一次交手中,抓住狼蛛,并对他造成致死伤害,渡边弦吾才能有胜算。
而这样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得出来的策略,渡边弦吾却在交手的一瞬间完成了,这样的反应速度与优秀的决策能力,让狼蛛感到由衷的钦佩。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你的身体状况更为健全,也许我们之间会有更精彩的胜负,也许今天死在这里的人就会是我。
被渡边弦吾单手掐住脖子、高高举起的狼蛛,自上而下的俯视着渡边弦吾,看着他那发散着怒气的双眼,开始渐渐失去光彩,开始布满血丝,开始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