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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从实验室离开，交付到客户手中，是彼岸言这个项目的里程碑事件。
象征着他们项目终于从试验阶段，进入到商用阶段。
而能有这些成果，他是十分感激崇明德的。
能够把人格、记忆，像是数据一样，在人与人之间互相复制，又或者是转移。
又能够把人本身训练成像是数据存储设备一样，来存储、处理人格、记忆这些抽象的概念。
这些原本只是彼岸言脑海中的构思，多亏了崇明德，让他验证了自己的理论，把想象转变成了现实。
可以说，崇明德就是这个项目的母亲一样的存在。
在他之后的BETA版本，包括林依在内，都是通过对崇明德数据的分析，逐个训练出来的。
而现在，本应该是头号功臣的崇明德，却被囚禁在小房间里，被当做动物一样、小白鼠一样的每日提取数据，进行各种测试，验证各种理论。
全都是因为他反对这个项目，质疑这个项目。
彼岸言并没有因此而讨厌他。
彼岸言始终欣赏着崇明德。
只不过。
他为崇明德感到惋惜。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崇明德顺从于他，那前途不可限量。
但这匹桀骜不驯的狼，最后还是驯化不了。
“真是太可惜了。”
彼岸言走到了关押崇明德的小房间外，轻声的叹息。
“今天的状况如何？”
彼岸言询问在小房间外值守的研究人员，他们每天都在观察着崇明德的数据，并在崇明德身上进行各种实验，从而为训练、培育具备跟崇明德一样能力的人提供参考方案。
“依然还是不好。”
研究人员很沮丧。
“不管给他注入任何药剂、激素，他的精神状态、生理状态始终很低迷。”
“各项指标已经连续下降一周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进入假死状态。”
彼岸言一边听着研究人员的汇报，一边自己也扫视着显示器上的各项数据，眉头紧锁。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彼岸言从来没有想到过，在维持各类营养注入的情况下，他居然没办法让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大活人不死。
但崇明德通过现实改变了他的想法。
一个大活人，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但就是可以始终昏睡不醒，无论使用何种物理刺激，药物刺激，都无法让他醒来。
一切的进食和排泄，都通过物理医疗方法来进行，从而维持他的生命。
然而，还是杯水车薪。
崇明德正在通过这种方式自杀。
在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这种被束缚的情况下，他还是成功的找到了逃离彼岸言的办法，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继续想想别的方法。”
彼岸言叹了口气，轻声交代研究人员。
但他的语气中已经不含任何希望了。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他也认为他手下的研究人员能比他更聪明。
“也同步准备如果明德死亡的情况，对他的尸体进行解剖和分析，这是我们最贵重的样本资料，知道吗。”
“好的，明白了。”
彼岸言觉得，即使有这个不顺心的事，但这整个项目，还是跟他预期的是一致的，是个成功的项目。
但讽刺的是，就在他在心里下了这个定论后，显示仪器上就传出了崇明德停止了心跳的警报。
——就算你的计划如愿了，你也控制不了我的生死，限制不了我的自由。
彼岸言仿佛在耳边听到崇明德这么对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