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悠悠转醒，耳畔传来乔娥的声音。
睁开眼，光线昏暗，熟悉的光源，是卧室里的烛火。
乔娥守候在床边，瞧见苏越醒来，赶忙端来一杯褐色的、散发着浓浓中药味的碗：“快把药喝了。”
回想起自己对她的所做所为，苏越有理由怀疑，这药成分存疑。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样，尤其是胸口，低头就能看到缠的结结实实的绷带。
“咳咳。”内脏受创，苏越难受的咳嗽两声：“我睡了多久？”
“大概六个时辰。”
十二个小时，决斗开始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乔娥的精神略显萎靡，显然一直没合眼。
“林啸天呐，他死了吗？”
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苏越补刀，当然，他的状况也补不了刀。
哪怕干掉了，苏越都得担心哪天会不会活过来。
至少，他成功了。
林啸天倒下时，他还站着，或者说半跪着。
“没有。”乔娥将药碗凑到苏越嘴边，皱起眉头：“你想杀了他？”
“不是。”苏越尝了一口药，发现有些烫嘴，转头看向房间里，发现厨房烧水的法阵被搬了过来，就架在窗边：“我说怎么那么大股药味，这房间以后还住不住人了？”
弄的乔娥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林啸天怎么样了？”
“性命是保住了，可……”乔娥观察着苏越的表情，继续到：“药房长老全力施为，也只保住了他一条命。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在开口说话了。”
苏越的剑气，破开了他的喉咙，虽没能取走他的命，却摧毁了他的声带。
“是吗，哈哈，咳咳。”
刚想庆祝一下，奈何身体实在不给力。
“你别乱动。”
苏越把汤药洒的到处都是，乔娥赶紧用丝巾擦拭药汁：“药房长老说，你心脉也受到一定重创，短时间内不宜动用真气，得安心调养。”
“心脉啊。”苏越低头看向绷带，内心毫无压力：“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
短期的伤，换一辈子的失声，感觉蛮赚的。
毫无疑问，林啸天最后的一招，也是奔着要苏越命去的。
十分公平。
只可惜，棋差一招。
“对了，我一个筑基和一个练气中期打的两败俱伤，那些弟子怎么说？还有，关于我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哪里来的？”
乔娥擦拭着刚刚擦过的地方，别过脸去，仔细思虑一番言辞，方才开口到：“确实有不少弟子怀疑你的实力，他们觉得……可能是你的病，影响了你的发挥。”
大多数弟子的实力，其实和林啸天差不多。
额，说的是境界。
练气中期左右。
练气后期，基本就是每个长老的心肝宝贝。
至于圆满，目前还没有。
不然也轮不到苏越当选首席。
一群刚长毛的家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又如何能清楚林啸天最后那一剑的威力。
苏越也不打算辩解，如果有人想找虐，他非常乐意满足，顺便积攒下进度……
苏越发现，进度条满了。
原本不到百分之一的进度，直接拉满。
而且，还有一条被他忽视掉的系统讯息。
【模拟结束，获得天道气运*1。】
模拟需要消耗精神，所以模拟的都是些具有影响力的内容。不然，现实状况下的苏越，并不能在模拟中进行长时间的推演。
就好像看视频，那种动则几十集，每集一小时的内容，任谁都没办法从头看到尾。
模拟中和林啸天的交手，消耗了苏越大量的精神，以至于模拟完成后，他便睡了，没留意到系统还得到了什么东西。
天道气运。
是什么？
是主角光环吗？
苏越的推断是：是，也不是。
显然，真正交手时，林啸天有着主角一般的生猛。
只能说，苏越窃取到他一点气运。
或许正是那一点气运，加上自己的努力，才营造出这样一个局面。
即便如此，也足够苏越欣喜若狂。
乔娥的阴元他都拿了三次，气运当然也可以反复蹭嘛。
苏越觉得，林啸天没死也不是一件坏事。
模拟的话，苏越有一万种办法能死林啸天。
想通这一点，苏越心情大好，就连汤药都不觉得那么苦涩了，豪迈的一饮而尽，在床头找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抓起乔娥的手，伸进被子里：“烂了吗？”
乔娥红着脸缩回手，摇摇头。
“你去搞定这件事。”
“啊？我怎么弄？”
“这我不管，你可以拉着人一个去解释。”苏越打量着她，费劲朝里面挪出一点空间：“或者，我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今晚别回去了。”
乔娥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捏着自己缩回来的手，红烛染霞，面若桃花：“不行，你现在的身体不能乱动。”
这话给苏越吓够呛。
但面对这个话题，还有一个标准回答。
“那要不你坐上来自己动？”
乔娥转过脸去，坚决不回答：“药还有一点，全喝了，才能快点好起来。”
说完，乔娥又倒了半碗。
还带着药渣那种。
苏越一脸嫌恶：“就没有丹药吗，非得喝这玩意？”
“丹药是有，可你现在无法运功炼化，吃了也没用。”
“好吧。”苏越皱着眉接过碗，并不想一个人难受：“我记得，你把你睡衣那些都还了回来，我收柜子里了。你自己找一下，我要黑内衣、黑丝加白睡衣，黑丝穿吊带的。”
乔娥感觉，自己还衣服，好像就是为了这一刻一样。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你！我为什么非得那么做不可，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苏越捧着碗，呼出一口长气：“是啊，已经结束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
乔娥也想那么问自己，为什么还要来。
尤其是……摸到了以后，虽然苏越刚醒，不至于一柱擎天，至少没烂。
“那你就当好人做到底，换个衣服让我改善改善心情，顺便帮我改善下被窝的温度。”
最后，苏越也懒得用乔家的安危去要挟她。
全看她自己的选择，是乖乖听话，还是就此愤然离去。
苏越不会替她做主。
“我不换，也不会陪你。”乔娥坐回到苏越床边：“宿舍门禁早就过了，今晚我就在这坐一夜。”
苏越轻笑一声，喝完最后一点精华，哭得面目扭曲。把碗递给乔娥：“把这玩意拿走，还有那个锅。”
乔娥老实照办，回来后继续坐在床边，服侍苏越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然而，一只魔爪从被子里钻出，握住了乔娥的良心。
“你干嘛。”
“感受下温暖。”
果然，还是惊险刺激后，做这种事更有感觉。
遗憾的是，身体不允许。
“去换衣服，然后一起睡。”
“不换。”乔娥打算顽抗到底，坚守底线。
“真的不换？”
“不换。”
“不换就不换。”苏越拉住乔娥的手，将她拉到床上：“嘶，别乱动，伤口差点崩开。”
“是你别乱动才对。”
嘴上这么说着，乔娥还是安分了下来。
或许是知道苏越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任由他施为。又或者，是想起了某次走神时苏越说过的话——他要是死在自己照顾之下，乔家指定得陪葬。
“鞋脱了，早点睡。”
苏越拉过被子给乔娥盖好，然后手掌就勇攀高峰，闭上了双眼。
“哼！”
一声冷哼，是乔娥最后的倔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