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侩子手

作者:碧海星光 更新时间:2022/11/23 0:49:24 字数:2285

“啊!”利刃破体的疼痛,让汪亭海哀嚎出声,捂住侧腰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动作却并未因此停息,转身追上苏越,继续咄咄猛攻。

几次交锋后,苏越抽身一步后撤,剑锋从自己腰间滑过,堪堪在腰带上留下一抹剑痕。苏越却乘机甩出一道剑气,命中汪亭海小腿,再添一抹猩红。

汪亭海的动作越发癫狂,开始呜咽乱叫:“给我死!”

一剑更比一剑猛,全力以赴的状态,如果苏越不是筑基还真不一定能如此从容的逗弄他。

可惜,如果,没有如果。

你来我往间,汪亭海身上接二连三的出现许多伤口,虽然很浅,却将原本华贵的衣服渲染的乱七八糟。

而汪亭海的剑,总是差那么一点。

就算真气爆发,用气刃延长剑锋的距离,才堪堪能够碰到苏越的衣服。

“你个懦夫,躲躲闪闪的算什么男人,有本事跟我正面交锋啊。明明还是个筑基,我呸!”

盛怒之下,行剑失了章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也越来越容易看透。

“如你所愿。”

苏越后撤一步后,脚跟尚未落地,般迅速折返弹回。

剑身吞吐锋芒,正是极招:“封狼居胥!”

‘噹’,霸道无匹的一招,破掉汪亭海一直连绵不断,如同海潮般越来越强的剑势,扎进他肩膀。剑尖抵在肩胛骨上,推着汪亭海后撤两步,似要在他肩胛骨上钻出个洞来。

若不是这货有背景,苏越这一招,本该直接刺穿他的心脏。

“啊!”汪亭海抓住天阙,佩剑扬起,反攻苏越。这个距离,挨一下吧。

但,苏越也不会让他好受。

剑上锋芒暴涨,划破他的手指,同时闪身躲避。

却慢了半拍,右胸再添新伤。

大长老点点头:“汪家叠潮剑法,果然非同一般。剑势一起,连绵不绝,每一招都比之前更胜一分。”

掌门评点到:“苏越的应对也很明智,看出叠潮剑法的奥秘,强势破招。别的先不谈,光是那份眼力,已然不俗。”

站台上的两个,各自后退三步。

汪亭海左肩受创,伤及骨头,左手手指也被剑气划开,鲜血淋漓。身上还有数道伤口,模样凄惨。

苏越同样受创,不过并不严重。

孰优孰劣,已见分晓。

“不可能。”汪亭海想握拳,但十指连心,左手自然下垂,鲜血沿着指头不断滴落:“你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实力?”

“我一个筑基,和你一个练气修士打成这样,有什么好值得疑惑的?”苏越反而抢占先机,愤怒到:“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老实交出沧溟无根水,还有那两个下人的性命。再跪下叫我声爷爷,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汪亭海还是握紧了拳头,疼的嘴角直抽搐:“哼,想让我认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肯定比你好多了。”

剑势被断,汪亭海确实犹豫了一瞬。

认输,代价太惨烈了。

事到如今,只能豁命一搏。

汪亭海索性用受伤的左手握住自己佩剑,鲜血浇筑剑身,给佩剑增添一抹妖异的血红。

大长老见状,皱眉到:“以血喂剑,是弅剑大法。”

“此招乃是邪法。”三长老同样眉头紧锁,不过,汪亭海并不是宗门之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提醒下苏越小心:“弅剑大法,乃是以锻体境淬炼的精血喂养剑灵,可暂时达到人剑一体之境。动用此招,会损伤根基,如无天材地宝滋补,耗时甚巨啊。”

“他既然拿沧溟无根水出来赌,滋补精血的药材,跟沧溟无根水一比,算不得什么。”

五长老满脸鄙夷:“要动用弅剑大法,势必要养剑灵。我看汪亭海的剑,非是神物所著,练气之境,何来那等神兵。除非,是以杀戮蕴养的凶灵残魂。哼,果然是个邪祟之人。”

由此,也对汪亭海身负采补之法深信不疑,更加唾弃。

江湖、宗门、世家,乃是三个完全不同的势力,有三套截然不同的规矩。

她也管不了。

邪法施展后,汪亭海气势瞬间变得诡谲阴森,煞气弥漫。

自身神智仿佛也被影响,红着眼锁定苏越:“杀,杀!”

佩剑挥舞间,带起幽幽风声,如泣如诉,又带几分海潮腥气,又或者是血腥味。

扑面而来。

“有意思!”苏越迎上汪亭海,以杀对杀。

恶鬼也怕屠夫。

一时间,汪亭海浑身癫狂的杀意,竟被苏越死死压制。连同汪亭海一起,无论他如何攻击,依旧伤不了苏越半分。

或许,不该用屠夫来形容苏越。

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侩子手!

不管目标恶贯满盈也好,行善积德也罢,又或者只是出轨劈腿,接到命令之后,苏越一视同仁。

就如同刑场的刽子手,只负责砍头。管他是祸国殃民的奸臣,还是含冤入狱的忠良,又或者小偷小摸的替死鬼。

要杀他们的,从来都不是侩子手,而是这个世界。

人剑合一?

苏越可是当了半辈子他人手中利刃,他可太了解做人手中剑是何滋味了。

‘噹’,没有任何技巧的对攻,一剑比一剑更加狂暴。

终于,在攒够了剑势之后,汪亭海抽身后侧,嘴角升起一抹狞笑:“下地狱去吧,危澜狂潮!”

一剑,巨大的血红剑影巨大无匹,势要将苏越连同整个演武台一起占成两半。

“那是……”下人纷纷惊愕到:“筑基境才能使用的剑招,少爷练气境居然就用出来了。”

恐怖的压迫力,仿佛百米浪潮,排山倒海而来。

连带着空气都为之战栗,纷纷倒戈,化为阵阵狂风,吹拂着苏越,仿佛要将他这只敢于抗衡风暴的小舟倾覆,撕成碎片。

突如其来的变故,三长老上前一步,打算出手结束战斗。

一步迈出后才发现,自己这次不是裁判。

而五长老,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佩剑挥洒,剑影轰然落下,将苏越吞噬。

“苏越!”

乔娥刚一嗓子喊出来,却见剑影中浮现一抹金光,随后轰然爆开,宛如暴风雨后,撕开连天乌云的一抹耀眼。

“剑刻楼兰!士不还!”

苏越浑身沐浴金光,迎着剑影发起冲锋。

好似向风车举枪的唐吉坷德。

可惜,天谕没有唐吉坷德。

苏越硬生生冲破剑影,来到汪亭海身边。

“不可能!”

汪亭海只得怒吼一声,举剑防守。

他防下了天阙,剑上金光却轰然炸裂,将汪亭海远远抛飞出去。如同一块破布般砸在演武台上,想再开口,却只呕出一口猩红。

胸前衣衫混合着淋漓鲜血,残破不堪。

汪亭海只感觉仿佛被火车头给撞了一下,还得是高铁,浑身骨头都在哀嚎。

鲜血染红周遭地面,将无暇雪花,渲染成绯红的血色。

五长老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开口到:“此战,苏越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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