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心术？”
待在浩如烟海的藏书阁里的季正然看着自己偶然发现的书籍，不由从书堆中坐起。
“修炼此法者，可催人心智，使其为我所用。”
看着这书页上的话，季正然嘟囔道，“这么厉害？”
又是细细翻看了一下，他发现此法似乎修为较低者也可修行，并且在使用时，只要出其不意的话，便是修为高深者也定能叫他中招。
“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在这藏书阁里已经阅读过不知多少本书的他可没少见那些创作功法者的自吹自擂。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未真正比试前，各家都认为自己所学所创，那就是天下第一。
他笑了笑，随意地把这本书放在了一边。
但凡创造这门功法的人能谦虚点，只说同阶内无敌，他也就信了。
现在却说修为高深的也可将其心智催眠，真当别人那身修为不讲心境，都是走火入魔得来的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下一本书翻看起来。
不过在翻看了两页后，他又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转而拾起刚刚放下去的《催心术》。
“嗯……试试应该也行吧？反正自己这么一点修为也不太可能走火入魔。而且师傅……”
一想到自己那位冷艳傲然，美貌无双的师傅，季正然便是露出了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四年前，他来到这个世界。
一来便是落在了这雾隐山。
虽他如流星一般划过，差点以头落地，倒栽于土地里，但好在此处的冷艳仙子忽是踏剑而起，将他救下。
而也就是那一天，他成为了那位冷艳仙子——南宫苏儿的弟子。
并且自那以后，他就没有离开过这座雾隐山。
雾隐山四周常年被雾气环绕，雾气中存在着一种虫子，名为【雾墨虫】。
雾墨虫活动于雾中，如是水墨，无固定形态，时而似龙似虎，时而似花似叶，千变万化，是一种极为诡异的生物。
人一旦踏于雾中便会引来它们。
首先它们会吞食人的记忆，让人忘记归途与去路，然后会再吞噬人的魂魄，让人如行尸走肉，最后当人肉开始腐朽时，它们才会吞噬人体，确切地说是人体里所蕴含的灵气。
而这都是季正然的那位师傅告诉他的，并且有十分郑重地叮嘱过他，“万不能踏入雾中”。
就因为这些虫子，或者说这句话，季正然这一待便是四年。
这四年，这座山只有他与他那师傅。
对于这一点，季正然起初觉得有点怪，但想想又释然。
修仙者嘛，独自隐居于一山里，莫说四年，便是四十年，四百年于他们而言怕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这四年里，季正然有跟他的师傅学一些东西，可往往都只是入了一个门，他那师傅就不教了，说什么还不到时候，得等自己修为再稳固些。
可怎么才算到时候，怎么才算稳固呢？
这点她只说需要悟。
于是季正然便是常年待在这间似乎什么书都有的藏书阁里悟。
嗯，什么都有这句话并不算夸张。
从各种修炼功法，到小儿话本，亦或是成人春宫图，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也不知他那师傅是如何收集来的，收集来时可曾有看过？
虽然此处是个宝库，可修可悟的东西有很多，但季正然毕竟只是个初入门者，很多东西不得他师傅点化的话，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当他试着向师傅请教时，她却又说，“这些东西你学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虽然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可他觉得他这位师傅似乎并不想他变得太厉害。
不过不想他变厉害，可她却又会外出弄来各种丹药来给他补身子。
补气，补血，补长寿……
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一无是处，靠着师尊吊着的长生不老的废人。
每每目送她进入雾中，独留自己一人在山上时，季正然便会忍不住去想。
我这性子看着冷的师尊会不会其实是一个隐藏的病娇？
那雾是她弄来的，那什么雾墨虫也是她编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随意离开，只能一直一直活在她的羽翼下？
他知道这么怀疑救了自己，又如此照顾自己的师尊不太好。
但是……四年，整整四年他都没离开这座山一步，更不要说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了。
就算求师尊，让她带自己出去看一下，也会被她以外面太危险，怕顾不到他的理由而婉拒。
……
又是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这本《催心术》，季正然微为抓紧书页。
“这本功法，我好像可修。若是真像这书中说得这般管用的话，我或许可对师……”他微微咬了一下唇，停下了喃喃自语。
……
半月后，感觉稍有所成的季正然从闭关室里走了出来。
一身舒爽的他稍稍伸了一下懒腰。
可他才刚抬起胳膊，身后便传来一道悦耳却又好似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在练功？”
听到这声音，他赶紧回头，恭敬地说道，“是的，师傅。”
只见一身子婀娜，面容绝美的白衣女子正站于季正然的身前。
“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未曾迎接，是我这弟子失礼了。”季正然有意地将话题错开。
他可不想听到南宫苏儿向他询问，他在练什么功。
《催心术》这种功法是可以与她说的吗？
要知道这山里就他们两人。
他这样修来，是想用在谁的身上？
“回来有两日了，见你在闭关，便没把你唤出来。”南宫苏儿淡淡地回道。
不过她那美眸却是一直落在季正然的身上，让他不禁生出一股好似被看穿了的感觉。
该不会修炼《催心术》会产生什么奇怪的气，让师傅一眼看穿吧？
季正然的心中略有忐忑。
“你这闭关，是在炼什么功？”南宫苏儿的语气依旧平静。
然而对于这个情绪起伏不大的女人，季正然向来是看不出什么的。
不过……
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袖中的手微微虚抓了一下。
我也该拿出点果敢试试那《催心术》了。
就算真无效，也不会让师傅察觉到什么。
这么久了，也该让师傅偶尔听一听她这弟子的请求了。
季正然正视着南宫苏儿，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回师傅，我这次在藏书阁里发现了一巧书，书上记录着一奇特的功法。名字且容我先打个哑谜。师傅能陪我试试这功法，然后在试手之时，顺便猜一猜这功法的名字吗？”
如此，便是真被看破，也算有回旋的余地吧。
南宫苏儿眨了眨美眸，稍稍思了一下，便是点头答应。
“师傅请看着我的眼睛。”
那如冷月般澄澈的美眸与季正然的眸子视线相碰。
不得不说，她那眸子漂亮极了，如是天上落下来的星，带着一种极为明艳的光彩。
季正然微微蠕动了一下喉咙，发动了《催心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