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熟睡着的桑婉若忽是睁眼。
当她看到微微泛起光波的心问盒时，眸中不由闪过一抹亮色。
“前……前辈……”她用微颤的声音，略显激动地喊着。
如果……如果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那么我……
她似乎是看到了通过考核的希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希望。
……
“前辈？”季正然呢喃了一声。
此刻，他已是与南宫苏儿分开，回到了屋里。
他想看看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否与他修习的《催心术》有关。
于是便试着发动《催心术》来回应先前听到的那道声音。
没想到，这一次他终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但是不知为何，那声音会把他当做前辈。
明明他修习时长也才四年而已，这个时间在修仙者看来不过弹指之间。
他试着向那声音询问了一下，对方是什么人，是如何把声音传达到他这边的。
另一边的桑婉若听到季正然的询问，虽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想想又觉得这可能是哪位沉睡许久的老前辈被她给唤醒了，正在了解情况。
于是她便秉承着对老前辈的敬意，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听完了桑婉若的叙述后，季正然不禁陷入沉思。
天丹学府在哪儿啊？
从未离开过雾隐山的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而偏偏那间似是包罗万象的藏书阁里没有一本书是涉及风土人情与地名的。
可以说他对外界的了解，一切都来自于他那位可以出山的师傅。
在南宫苏儿的口中，外面有人口过百万的城市，到了节日时，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
哦，还有那各大修仙门派，大家总是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稀奇古怪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人而打起来。
可是……这少女口中听起来好像颇有名望的天丹学府，却是从未在她的口中出现过。
季正然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听说过雾墨虫吗？”
“雾墨虫？”对方似是很疑惑，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季正然又是把雾墨虫的特性描述了一遍。
桑婉若眨了眨越来越迷惑的大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老前辈啊？
“倒是未曾听过，不过这样稀奇的虫，天丹学府里的老师肯定很感兴趣，我可以替前辈回去问问。”
听到桑婉若的回答，季正然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般稀奇的虫都没听过吗？
若是她回去问那些本就对各种稀奇古怪之物极为感兴趣，什么都想拿来炼丹试手的老炼丹师，都得不到答案的话，那师傅她……
雾墨虫啊雾墨虫，你到底是真的存于世间，还是只是存于师傅的口中啊？
他微微摇了摇头，寻思着也许这丫头才是个骗子也不一定。
另一边的桑婉若稍稍有些扭捏起来。
她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说道，“只是我现在还有场考核。若是未过的话，怕是不好帮前辈问话。当然，我自知只是做一件如此微不足道的事，就想请前辈指点我，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但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日后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哦，残缺丹方的考核。
先前季正然倒是有听这位少女提起过。
不过残缺丹方在哪儿呢？
他心念一动，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
他试着闭眼冥想，果真见着一残缺的丹方浮现于他脑海里。
这丹方……
他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
哦，对了，在一本炼丹集里见过。
那炼丹集里就有提到这残缺的丹方，貌似就是考较之用，看看学生对药理的掌握以及逻辑推理能力。
“前辈……”桑婉若又是忐忑地喊了一声。
虽然刚刚的交流似是很愉快，可对方的沉默却是叫她难安。
“且稍待一会儿。”
季正然需要去藏书阁里翻一翻。
那本书着实太偏，太生涩难懂，以他目前的炼丹水平也就只是当做兴趣读物看了看。
既然难得遇到了一个能让自己联系外界的人，他还是决定帮一帮她，无论她是否还抱有其他目的。
听到季正然如此说，桑婉若不由欣喜。
这……这算是应下了吗？
……
嘎吱~
季正然推开了房门，然而这门一开，便见屋外狂风大作，暗淡的黑夜下到处都是飞沙走石。
这是……
他眺望着山外。
望着那片墨色，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就在这时，一道闪烁着白光的身影忽是从半空划过，落在了他的跟前。
咚！
看着这个落下的身影，和她身上满是鲜血的白衣，季正然不由慌了一下。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他快步上前，将慢慢站起的南宫苏儿扶住。
南宫苏儿推开了季正然的手，淡淡地说道，“回屋里去，雾墨虫暴走了，我需要清理一下周遭。”
“可是你身上的伤……”
“不打紧。”
说罢，南宫苏儿便是踏着一柄飞剑，扑向了黑夜。
轰！轰！
爆裂声不绝于耳，各种光弧不断在那浓雾中闪现着。
这还是季正然第一次旁观他师傅与雾墨虫的战斗。
一切的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真实。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南宫苏儿踏着一柄飞剑，摇摇欲坠地飞了回来。
“师傅——”季正然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南宫苏儿随即便是半倚在他的怀里。
“给我去炼丹房拿丹药，我还得再战。”
说着，她又是推开了季正然，开始自我调养。
季正然微微握紧了手心，立即赶赴炼丹房。
那雾墨虫真是可恨，竟是能把师傅伤到这般。
来到炼丹房，他熟练地拿起了几瓶丹药。
不过就在他要走时，他发现他要找的炼丹集就在这里，于是便一起顺便带上了。
给了南宫苏儿丹药，给了桑婉若完整的丹方，季正然便是关了自己与桑婉若的联系，静待着他师傅归来。
可是这一等便是等到了天明。
那个清丽的身影再一次摇摇欲坠地出现于季正然的视野中。
这个平时极其在意着自己容貌的女子，此刻虽依旧美丽，但却被那鲜血与墨点遮去不少美艳。
“师傅……”季正然扶住了她。
南宫苏儿微微推开季正然，道：“我得再练一些丹，把雾墨虫给赶远一点。”
“师傅——”季正然用力地喊了一声，“可以休息一下吗？”
南宫苏儿撑着自己的身子，颇为傲然地说道，“我无敌于天下，不需要休息。那些虫子竟是敢犯到我雾隐山，定是要把它们驱上八百里。正好……”
她看向了季正然，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外面吗？这八百里地可……”
她话还没说完，口中便是涌出一口鲜血。
“没事……没事……”她似是有些勉强地撑着自己的身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师傅！弟子请你休息一下。”季正然扶着她的身子，注视着她的双眼，发动了《催心术》。
“能别这般勉强自己吗？”他又是颇为心疼地补上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