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B区的新任负责人,真是失敬了。”
气氛僵滞了良久,最终还是楚天远出声打起了圆场,看着徐回强笑道,“有这么重要的人物要来怎么也不早点说,岂不是显得我们太失礼了?”
说着,他就开始招呼起惊魂未定的旁人,让他们上酒,以及把门外的安保和一些人全部驱散,至少在场面上是给足了苏巧这位B区新任负责人面子,可苏巧却只是静静的,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她妖异的指间还夹着一根鱿鱼丝,吃零食般的嚼着。
她倒真像纯粹只是来到这里吃点东西的。
旁边的纸人徐回也不急,倒不如说他的性情本就有些木讷,只是当好自己的陪衬。
而苏巧的安静不回应,让楚天远一时也开始有些摸不准了,皱起眉头,与坐在旁边的施伟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施伟很明显又开始贼心不死蠢蠢欲动了了,本来刚才还被那瞬间将白狗踹飞出数十米的一脚震慑住了,现在见她似乎并不是来砸场子的样子,便也就开始放松了下来,接着肆无忌惮的暗中打量着她,尤其视线在她纤细的腰肢、腿上停留了许多。
“看这位负责人的样子,应该也是完美驾驭了诡异,而且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总局的地区负责人,还真是年少有为,就是不知道今天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楚天远笑着举杯,不着痕迹的出言试探着她。
话中的关键,看似是在试探她对于灵异总局的态度,倒不如说是在试探她今天的来意和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态度并没有先前对白狗那般的强硬的话,那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一上来把调起的这么高,故作傲慢张扬,会这么做的往往就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他见多了的那种急于在谈判桌上抢夺话语权、以此来掩饰心虚与弱势的无能之人。
另一种,则是真正率性妄为、行事无所顾忌的狠角色!
而在他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属于后者的可能性绝对不高,只是他现在还不敢妄下断定,因此一旦对方在接下来的交流中露出些许马脚,那么这个看上去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说不得就要为打碎他这包厢墙壁、打伤白狗、擅闯他这米斯丁酒吧二楼而付出些代价了!
毕竟要知道,他楚天远虽然在愚人俱乐部里各方面实力排不进前三,可前五也是有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的!
他这些天才从别的地方回来,可从没听说过什么B区新任负责人这一说!
“是啊美女,长得这么漂亮都已经是地方小官了,难得难得,今天既然来了就认识一下吧,我叫施伟。”
那边,性格轻浮的施伟明显也察觉到了楚天远的意图,看着她笑道:“来,我先敬咱们的美女负责人一杯。”
坐在他怀里的美艳女人也缓过了神来,为苏巧添了杯名贵的红酒。
可酒就在旁边,苏巧连看也没去看一眼。
她仍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来自于桌上的鱿鱼丝。
“奇了,美女是不会喝酒吗?”
久经夜店的老手施伟当即挪了几个位置,坐得离她近了些,但到底还是俱乐部成员之一,有着些许警戒心,没有真正毫不设防的离她太近,但也已经够得到,起身为她动手换酒,“其实没关系的,工作之余也要放松放松,不喜欢红酒的话可以喝这个果酒,完全就是饮料,不会有事的!”
施伟的笑容发自内心,虽不像楚天远那般笑不及眼底分毫,但也是略显轻浮、针对她而去的目的性强烈。
纸人徐回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并未出手阻拦什么,因为他看到苏巧手上的动作此时已经停了下来,他如死人般木然不起波澜的脸庞,不禁微微一抽,想到了那天晚上被她穿着睡衣一脚结结实实踩在墙上严刑逼供的场面,都已经能预想到他们接下来的处境了。
整个食盘都已经被苏巧清空了,她这才站起了身来……
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当着充满探究意味的楚天远以及满脸轻浮好色的施伟的面,她直截了当的一脚踢翻了面前放着不少名贵好酒、精美食物的酒桌,竟是压根没打算给他们留一丝一毫的颜面!
下一刻,酒桌重重砸落在地,摆在上面的各种东西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红的白的液体混合着流出,遍地狼藉!
“看在勉强还算吃饱了的份上,今天不会动手,但你们以后最好还是乖一点,不要额外给我找事情做。”
新任的B区负责人,这个妖艳却优雅的女人,终是掩饰不住的眸光轻慢,俯视着笑容彻底开始绷不住了的楚天远等人。
她的言下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要是以后再给她找点事情做,那她可能会直接动手做掉他们几个。
很明显刚才在包厢门外的时候,她大致上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这些人找上徐回并没有什么好事,而她这个临时负责人不来都已经来了,那就干脆不妨一次性解决到位。
“对了——”
略微给出一番警告之后,她转身就走,看也没看坐在旁边的施伟一眼,在与纸人徐回错身而过之际,她还顺手从徐回怀中的食盘里夹起了一根鱿鱼丝,看也不看的当着两人的面摆了摆,随意道:“点心不错,打包了。”
纸人徐回用一种麻了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苏巧这个B区负责人,吃饱饭就掀桌子不说,还不忘临时把剩下有着深海鱿鱼丝的高高食盘也打包走,一股脑全丢到了他的怀里。
“你看着我干什么,走啊?”
苏巧还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压根没觉得这有什么。
于是一个肆意妄为敢打包,一个阴惨惨木讷的真敢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了酒吧,不过抱着叠了足有七八层高的水晶食盘满大街走的纸人徐回,怎么看都是个可疑份子,惹街道上的行人频频回眸,苏巧倒是不以为意,单方面把他当成了移动食盘来用,时不时就伸手过去拿点东西吃。
“我感觉你和之前,好像又变得不一样了,白狗……就是你刚才踢飞的那个异人,也是愚人俱乐部的地下会员之一。”
目光木然的纸人徐回抱着高高的食盘走在路上,道:“据说驾驭的诡异是一种尸血,让他变得疯疯癫癫的同时也让他具备了非常恐怖的诡异之力,曾经还在一些很可怕的事件中活了下来,照理来说你在不了解他能力的情况下,应该是踢不动他的才对,”
“哦。”
对于他的疑问,苏巧就很淡定了,一边嚼着鱿鱼丝一边道:“可是我出暴击了。”
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纸人徐回:??
这个暴击,是他理解中的那个暴击吗?
而殊不知,这个暴击就是他所理解的字面意思,说来那白狗也是走运得不行,原本当时在苏巧自己看来,最多也就是踹他一个出其不意狗吃屎,结果谁又能想到,经她测试失灵时不灵平均只有八分之一概率的、来自于上吊绳的绝对压制力,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让白狗给触发了。
于是乎,白狗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苏巧第一个踢出暴击的受害人。
“然后,你这边是怎么回事?”
苏巧斜眼看他,随口关心了一句。
这是看在刚到账的巨额工资的份上。
“我负责接手的那件事,追查了半天,最后查到他们头上来了,或者应该说是在他们这边遇到了不小的阻滞才对。”
纸人徐回脸色木然,看对象是她,才如实道来:“他们之中有些有权有势的人和势力,也想插手这次的奎岭事件。”
“哦……”
苏巧不咸不淡的听着。
“这些人平时对我们这些依附总局的异人不屑一顾没关系,可这一次他们却大大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说到这儿,似乎已经调查出些什么的纸人徐回停了下来,难得的有些认真,“王大源,就是之前在你蒙眼鬼事件事态加剧的时候唯一一位没能到场的地区负责人,他很有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奎岭,那个王大源所负责的村子里可能已经出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