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路公交车入站,请有序上下车。”
随着公交车的入站,谷渺与栾鸣阖停住了交谈,二人跟着然笑前后脚进了车,然笑习惯性的往车后排坐,谷渺与栾鸣阖则是坐在靠窗一边,随着车门拉扯式的关上,机械女声提示着:
“请拉好扶手,下一站:中级人民法院。”
谷渺上车之后便头往窗子上歪,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外头人来人往,心里合计着:然笑家在长衢,至少得到邢头基才能下车。
从婺宁致长衢的路上,由于政府的规定,所以过桥后不会从大路走,而会车头一转开去小路,说是大路,小路,其实就是一条直达,一条绕弯,但为什么要走小路呢?很简单,因为从桥上下来后左右都是山区,山区中错落着几处村庄,政府在那设立了站点,而平时这车就应该左拐进章家村的,可这回司机往右一拐,直接进了一条新线路,而这条线路谷渺完全不知,正疑惑间,机械女声又开始提示:
“各位乘客,由于章家村-岭尾线路正在维修,此次车辆选择了乌头-云后线路,希望各位能见谅。”
车上的人对此次调整无感,也是,毕竟进了山区基本上就是只上不下,谷渺对此也并无异议,只是有些好奇这条新线路,正巧此时屏幕上开始显示此次新线路,伴着机械女声:“此次新线路为乌头-乌尾-新岭头-旧港头-云至-云后,至云后后线路与原不变,下一站乌头。”
但这条新路明显未完善,应该只是临时来救场的,刚一开始还有段水泥路,到后面就变成了砂石铺的临时路了,车开在上面有轻微的摇晃,众人也并不在意,只是少数的小声骂了几句也就没有多说了,此时谷渺依然头贴窗,眼见着夕阳下坠,本有些尾巴的余霞也没在森中,夜色打满车内车外,司机也开了照明灯。
“乌头到了。”
随着提示报告响起,新站点已经到了,司机只是停了下,见没有人下车就不开车门赶去下个站点了,到了乌尾,司机也停了下,结果依旧,毕竟晚上的山间能有人坐车的情况少之又少,在一片漆黑的山间,止有星点之光从林中离出,想是山间的村落,谷渺也不禁想到了祁门村,他有一瞬间觉得南郊都比这亮,起码灯泡就大一号。
又到了新一站,还是无人下车,司机的行动明显快了些,想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毕竟末班车,早到早下班,谁也不想多加一秒班的。
“旧港头到了。”
司机只是停了一下,正准备走就听到车门外“啪——啪——”的响,由于车门处灯不是特别亮,外头又是黑漆漆一片,司机看去只是门在响,一下被激出冷汗,他也没敢开门,倒是把开门灯亮了,一束强光从前门打下,依着强光,司机看到外头有个女人在拍车门,示意要上车,司机犹豫了一刻,手停在开门键上,还是按了下去,车门打开了。
谷渺本来眯着眼睛,但一听开门只觉得这地还有人等车,便抬眼看去,只看外头的人上车后,投了两块就往里走,谷渺粗略看了几眼,那是个女人,穿着黑衣白领像是个工作族的装扮,但长相秀丽,个头很标准。
袁一茹!
这是谷渺的第一反应,毕竟袁一茹也是标准的工作狂。
但这并不对,明明是在野外突然冒出个这样的人,任谁想都不合理的,但司机还让她上了,他更不正常,谷渺一时不眯了,时刻注意着那人,谷渺先盯着她落座才收回目光,但时不时也会偷看一眼。
那人上车后,车门关闭,车子继续在小路上行驶,只剩两站了,司机想快些出去,于是稍稍提速了,也开了远灯,就这样公交车在山区中飞驰。
“云后到了…”
随着新路线的最后一站到达,司机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现在大汗淋漓却感到很冷,应该是累的吧,司机踏下踏板车子启动,他开始延着新线路往出囗开。
开始开还好,眼见得大路就眼前,司机调整了下速度准备出山区,但就这时,车前闪过一道影子,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司机明显有撞击感,又伴着迟来的“呯!”一声,心底的不安被提起,连忙停车开门下车检查是否有人。
奇怪的是司机前后检查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找到,而乘客却被司机的怪异举动吸引,又听到“呯!”一声,于是车上乘客就跟着司机下车问:
“师傅怎么了?”
司机见找了一圈找了到便找了个理由:“刚才不是呯一大声吗,我下来检查是不是爆胎了。”
“那怎么样了?”
“是爆胎了,但还能开,先上车吧,我先送你们再换。”
“行,不是什么大事就行,师傅。”
几个乘客说着便上了,司机挠了下头:“我明明看到了,难不成我眼花了?”说着便往回走。
在几人下去时,栾鸣阖凑到谷渺跟前:“表叔,这昨回事?”谷渺表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但他可看到一清二楚,由于他的猫瞳,他在发生撞击时就第一时间看去——那是张惨白扭曲的脸。
“应该是爆胎了。”谷渺将栾鸣阖支走了,就转头看向与栾鸣阖一样懵的然笑,二人对视时,谷渺做了个抹脖动作,然笑已了然,谷渺移开视线又看向那个上车的女人。
司机上车又启动了车,便想着快些开走,开了一会,他发现离大路还有段距离,准确来说,是原地没动,但车又确实在动,并且他的手脚开始感到阵阵冰意,司机有些慌了,开始加速,但这仍无济于事,他还是在原地不动,但手脚愈发冰冷,感觉再过一会儿就要四肢发僵动不了了,他快要彻底失去理智了,而这时一阵刺骨的冰寒却将他拉回,准确来说,这股冰寒是由外向内,也就是说车内气温开始变低。
乘客也有感觉,有的开始搓手,有的呼气,有的在吐槽:“这大夏天的,晚上怎么…这么冷。”
看着乘客,司机的求生意志被激发,尝试开门,却发现怎么按开门门都纹丝不动,于是就大喊:“各位乘客!现在陷入危险!能求救快求救!”
乘客听着司机的话,有的开始向家里打电话,有的开始摔窗户,但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窗户玻璃无比坚硬,怎么砸不坏。
快要冻坏的然笑与栾鸣阖将且光投向谷渺,谷渺也决定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