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原名刘存中,家住安阳城外小湾村。是乡里有名的种田好手,前来找他指教的、来当徒弟的,每年都有一堆人。
因此,他的家当又比一般的农民富裕太多。
他晚年得子,久久未有传人的刘存中因此也十分宠溺这个儿子,早早地便将他送去私塾,后又送进了城里的书舍,只为搏一个功名,好摆脱农民的身份。
幸好这个儿子也争气,多次受到书舍先生的夸赞,连里面泯人老爷的儿子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这也成为了刘存中对外的谈资,有一个聪颖的儿子,他很骄傲。
为了抱上孙子,他在儿子十七岁时就为他讨了隔壁乡落魄秀才的女儿,那秀才的女儿不同于乡里的女孩,秀气的很,秀才也很疼她,不舍得让她干活。
总而言之,刘存中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儿子前途光明,儿媳漂亮贤惠,现在就等着抱孙子颐养天年了。
刘存中心里还念叨着今天赵淳和他说的话。
“想不到公主倒是个透彻的人,居然还能想到这么多。俺老汉种了这么多年的地怎么就没有好好的想过这些原因呢?”刘存中走着往日熟悉的乡道,脑海里还在想着那些问题的答案。
走着,两个骑马的少年从他身边驰过,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两少年面生的很。
但是通过他们身下的马,身上穿的衣服刘存中就能确定他们肯定是城里人,还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少爷。
只是不知道他们衣服为什么这么乱呢,其中一个连腰带都没有绑好。
噢,对了,那匹白马的肚子上还有血。
“真是奇怪。”刘存中嘀咕着,已经来到了村子里。
一回来,他就看到了村口站着平时和他不对付的李二平。
“瞅啥瞅?想打架吗!”刘存中看到李二平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一下子就不爽了。
李二平很稀奇的没有和他顶嘴,而是笑着和他说,“刘老头 咋们俩斗了这么多年,今天就化干戈为玉帛,去我家喝一口吧。”
“诶,你个老东西在打什么坏主意”刘存中疑惑的皱起老脸。
“诶,存中,二平说的没错,你们都斗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二平有意和解,那你就随了他的意吧。”一旁的村长劝道。
刘存中疑惑的扫了村长一样,看了看四周,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王寡妇,张铁匠...你们都站在这里干啥呢?不用干活吗?”
他现在才发现,村子里的大部分熟悉的人都好像没有事一样站在村口。
忽然,一个不好的预想涌现出来。
他不再管旁人的言语,迈着步子,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诶,老刘,你停一停。”李二平还想拉他,但被刘存中一把甩开,那力气之大,将他满是老茧的手都打红了。
来到庭院前,看到断成两截的门栓,他心一紧。
推开门,他僵住了身子。
下一刻,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啊~~”泪水如崩溃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
他不顾地上还未凝固的鲜红血迹,拖着身子爬到了地上躺着的年轻人身旁。
他伸出满是皱纹的老手,捧着年轻人被打出一个血洞的头,无声的大哭起来。
乡亲们站在门口,俱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良久,刘存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艰难的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向内房。
内房的房门敞开着,门口还有一件被撕烂的肚兜。
刘存中低下头,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肚兜。
再起身的那一刻,他的腰好像再也直不起来了,驼着背,走进了房内。
一个女子被捆绑着手,双脚被分成一个“大字”,满身都是淤青和咬痕,脖子上还有一根紧束的绳子。
刘存中走过去,盖上女子几乎突出眼眶的眼睛。
完成了这一个动作,他似乎抽紧了全身力气,无力的瘫倒在地。
村长带着几个汉子,哭着将晕倒的刘存中抬了出来。
李二平抹掉流到腮边的泪水,抬头望天,高呼道,“该死的泯人啊。你们不得好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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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出来的?”宗望盘坐在浴桶里,披在身后的头发被一块黄色的东西搓洗着。
“我在皇家书库里的角落里找到的一本无名书籍里有记载。”赵淳心里早已设好了回答的答案。
“是吗?你可知骗我的后果?”
“是的,我没有骗你。”赵淳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选择继续骗下去。他不相信宗望真的能依靠没有什么价值的一句话而将周朝的皇家书库里的无名书籍都翻一遍。
站在宗望身后,赵淳拿着肥皂并不能看到宗望的表情。
宗望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下纠缠下去,“你想要什么奖赏。”
赵淳握着肥皂的手一颤,将心里早已演习了千万遍的答案说了出来。
“能...能放了我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过来。”他冷淡道。
“可以换一个啊,之前那个不算数。”
“过来。我不想再重复。”
赵淳眼皮跳了跳,终是低着头,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还稍带稚嫩的女孩,他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滑过她挺翘的鼻子。
“我曾经养过一匹烈马。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皇送给我的。它曾经的主人叫赵于野,曾经北凉郡的郡王。他的人头被我父皇砍了下来,插在了标杆上,他的身子被剁成肉碎洒在了我母亲的坟头。刚收到这匹马时,我很高兴。我喜欢它纯净的白色,一开始的那几天,它很温顺,我骑在它身上,它没有一点反抗的情绪。直到有一天,我骑着它到草原练习骑术,它突然发起狂,用它那健壮的四肢远远地甩开了其他的劣马,我的护卫来不及保护我。它左右摇晃着身子,不停的跳动着。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匹艳马从来不曾臣服于我,它想杀了我,为它的主人报仇。”
说话间,宗望已经将手指插进了赵淳的嘴里,他好像很喜欢她的那条粉色的小舌头,指腹在舌苔上摩擦着。
赵淳低垂着眸子,眼里的气愤被很好的掩埋。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一口咬下去,将他的手指咬断。她真的很讨厌这种被当成玩物的感觉。
“后来,我的侍卫找到我。在我旁边,那匹马安静的躺在地上,脖子上是一个个刀口。那是我的匕首插的,因为我那时还不足以拿起更重的武器,能配备的防身武器也只有匕首。”
宗望说完,将手指从她的嘴里伸了出来,带出几条银丝,沾落在她的唇上。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想要的奖励。”
沉默了几秒,赵淳重新为宗望擦洗身子。
“我想从国内的范围内邀请更多的怪才,以及让一部分聪颖的孩子能够到格物院入学。”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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