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快帮我看看,这身衣服和我搭不搭,有没有那种周朝贵公子的气质?”奥古斯丁扶手正了正头上束发的镶碧鎏金冠,对着铜镜摆弄着身姿。
保罗沉默地看了一眼犯花痴一样的奥古斯丁,扯开嘴角,“殿下,这身装扮和您很搭。”
虽然不想奥古斯丁穿着一身周人的衣服,但是对于奥古斯丁的问题,他还是无法违心的回答。
现在看过去,奥古斯丁身体颀长,内穿素白色丝绸中衣,外披冰蓝色貂皮大氅,腰系玄色锦带,腰带上还挂着一块墨绿色玉佩。他简直俊美的不像男子。
保罗不禁响起了在西陆时偶然听到的一句话,“美是超越性别、民族的。”以前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他相信了。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奥古斯丁对那个女人太上心了,近乎着魔的程度。
“我们是要去北晋会谈,路上可能会遭遇有心人的伏击,您穿得这么华丽、花哨,多少有点不适合。”保罗又加了一句话。
对于保罗的话,奥古斯丁只听进去了前面那句。
他笑意盎然地拿起佩剑,随意的摆了几个姿势,正气凛然道,“海伦,想我了吗?我来救你了。”
说完,他嫌弃地摇头,“哎,不行不行。这句话太蠢了。已经来句霸气一点的。”奥古斯丁左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台词。
“殿下,关于您的人身安全,还请您重视!”保罗加大了声音。
奥古斯丁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我想死他们还不敢让我死呢,要是宗望敢派人来截杀我,他要是有这个魄力,那我就伸出脑袋让他砍好了,但是他敢吗?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当我们踏入北晋国土时会有多少北晋士卒来保护我们。”
“殿下,您和她没有可能。教皇在教皇国已经为您安排好了婚事,您应该清楚,就算把她带回去也只是害了她,回到君士坦丁堡,她孤身一人无权无势,怎么和那些盘根多年的大贵族家族斗!就算是您也无法和整个教廷的审判团作对,教皇是教廷的教皇,更是审判团的教皇!”保罗一改以往退让的态度,强硬地回击道。
奥古斯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缓缓平复。
“在东陆也摆脱不了那群老东西的控制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扫兴呢,保罗。”
“殿下明白自己的立场和处境就好。”
.........
赵淳拱起双腿,缩在角落里,眼角还带着些许湿润。她双手紧紧拉着翠绿色的刻丝抹胸,美眸恨恨地剜着宗望。
宗望木着脸,舔了舔嘴唇,舌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淳淳的奶香味。他舌头卷过牙齿,舌台上立马传来微微的刮痛感。
他扫了一眼角落里战战兢兢的女孩,心想,难道他的牙齿真的有那么锋利吗?
“要我帮你抹药吗?”他问。
“不用!”她颤着声音道。
“好,那你过来吧。”
赵淳咬牙,心里暗骂宗望,简直像头疯狗,又怪自己多手,平白引来祸端。
“你不讲道理。”
“为了你好,不要任性。”他难得没有直接动手,也许刚刚的投喂把他喂饱了,脾气也温顺了下来。
“如果我不过去呢?”赵淳想着利用他的亏欠感逼迫他让步。
宗望幽幽地盯着他,面无表情,却比鬼怪还让人感到惊悚。
她眉眼低垂,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宗望不像她那般扭捏,直接将她的手移开,把衣服褪下,然后从侍女那接过药粉涂抹起来。
她有时皱起眉头时,他就会相应的减小力度。观察到自己留在她身上的虎撕狼咬般的痕迹时,宗望呼吸也重了几分。虽然说这点痕迹比起他受过的伤、比起战场上那些战士们经历过的痛苦微不足道。
但这些痕迹落在她的身上却令他心疼,犹如自己的心头上被割了几刀。
赵淳看着宗望的动作,注意到他此时平静的脸,和扑在她身上乱啃的时候判若两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这般暴躁呢?
回想起他当时梦呓般的话,她猜想宗望这家伙一定是有个很重要的女孩,然后能力不足不能保护她,现在不知怎地就发泄到了她身上....
唉。她暗暗叹了口气,无妄之灾啊。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宗望已经涂完了。
他穿上上衣,将恐怖的伤疤和壮硕、美观的肌肉遮盖了起来,走下了床。
“下来吧,该用膳了,就我和你,不用太拘束。”
拘束?赵淳没懂,这话的意思是叫她脱光了坐在他腿上喂他吃饭吗!
为了不太过明显的违抗他的命令,她只穿件里衣,见他没有反应,她才送了一口气。
“咦。我鞋子呢?”她左看右看也只看到了一双....木屐(木屐是我国自古以来就有的服饰,日本那边的是从我们这里传过去的)。
她叹了口气,她可不会忘记宗望这个家伙有恋足癖,对她的脚情有独钟。
她的脚踩在棕色的木屐上,乳白色的肤色的木屐的棕色形成鲜明对比。
相比于赵淳的局促,宗望则看的肆无忌惮。
他的女人都有一双讨喜的脚,赵淳有,红鱼也有。
赵淳的脚相对骨感、精致,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红鱼的则形状别致、骨肉丰盈,看起来更显媚态。
“走吧,饭要冷了。”宗望提醒了一句,转身离去。
........
回到选锋营,回到这个拥挤的大院。蝴蝶将所有衣服以及重要的物件都收拾进了一个小包裹里,有别于寻常女孩,她的装饰物除了必要的几样,几乎就没有了,衣物也比较朴素,偶尔有一两件艳丽、暴露的也是为了执行任务而购置的。
她将包裹挎到左肩上,杵着拐杖,拖着受伤的腿走了出去。
大院外,已经站好了一排人,但是比起以往的集合,终究是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有的死在了猎杀死侍的行动中,有的因没有拿到一个死侍的人头被送进了军务堂,听从上面的安排指令,去做最危险、最低等、最肮脏的事,不一定是为了杀敌,也可能是为了取悦上面的贵族....
队列的最前面,站着一个面相阴柔、俊秀的男子,身穿飞鱼服,衣服上的纹着蟒蛇。
男子看着蝴蝶,一双狭长的眼睛宛如毒蛇般窥视着她。
她加快了步伐,咬着牙忍痛进入了队列。
男子这才别开了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化雨,接替哈赤总监的职位,统领以后的选锋营。当然,你们已经结业,也就不再归我管了,但是你们与金吾卫的交接任务由我来安排。”
金吾卫?!
队列中,不少少年少女神情多了些变化,那不是高兴,只是有种未达到预期目标的失望。
他们训练了这么多年,接受了那么多的生死考核,结果就只当上了个金吾卫?
金吾卫虽说待遇不错,进去的也是从军营里的精锐士兵组成。但他们还是不甘!他们是北晋最锋利的刀,就应该有一个特别的部门来把他们组合在一起才对,他们应该与众不同。
宁化雨勾嘴微笑,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跟我来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声音也仿佛若那夜里的微风一般,轻轻滑过众人的心头,带来一丝凉意,可是转眼间却又溜走了,让他们心里发痒。
蝴蝶惊诧的发现,宁化雨的眉毛居然是白色的,如天上飘飞的雪花般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