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非常人能触及,唯有天资卓越者才有可能踏入武道。然武道之路,天下三分,其一为朝廷,以锦衣卫为首,为天子之刀剑,监察百官,铲除异己;其二为江湖正道,以天下第一派沧陇派为首,拥护朝廷统治,庇护黎民百姓;其三为江湖邪魔,不认同朝廷,对正道也不屑一顾,虽为邪魔,却少有残害百姓之事,只针对官府正道。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道第一的头衔,三派人马争夺近百年。朝廷高手首推锦衣卫的殿下八卫,八卫之首白斩,以剑闻名,年仅十六,便在十步内斩下江湖邪魔毒老首级,一战成名;正道高手则为五派十二人,即沧陇派、五岳派、飞仙派、金刚寺、道一门这五大派的宗主和首席十人,再加上行走江湖的青白双珠二人,其中沧陇派首席无想长老声望最高;而江湖邪魔们个个心高气傲,但却都公认独孤刀为第一人。
除了三派人士,还有一人也被认为是有力竞争者,甚至在不少人看来,只有此人才称得上天下第一。然而此人行事诡异,行踪不定,既不是朝廷人士亦没有行走江湖,但每次出现都能搅动出腥风血雨,无人知其真身,只知其有一柄三尺青锋剑,世人便以此称其为“青锋”。
成朝如今的天子名萧德,先皇取此名是期望同他一般日后以德行天下,可如今天子登基三年,杀伐果断征战为乐,这名字反倒是有些嘲讽了。
好在先皇在位几十年,为他攒下了丰厚家底,才得以支撑他四面开战。武将们憋了这么久,此番征战都卯足了劲,各线捷报如雪花般飞进勤政殿,堵死了老臣的嘴,萧德乐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后宫里和武将们沾亲带故的妃子美人们,也被好好宠幸了一番,尤其是身为征南将军嫡女的贵妃,连十五的日子都能把皇帝在坤宁宫门口给截了,让身为宰相之女的皇后被暗地里笑话了好一阵。
可好日子不长,萧德又开始烦恼起来,战事进行的顺利,勤政殿的案桌上依旧摆满了捷报,可皇上却捧着本折子眉头紧锁,连捧着羹汤的贵妃都不见了。贵妃这般邀宠不得暗地里会被怎么编排萧德自然不关心,他更关心自己的龙椅还能不能坐得安稳。
折子是江南总督递上来到,用了锦衣卫的密道的紧急折子。锦衣卫递折子不是没有,每年都有这么十几封,但是由统领亲自递上来的折子,萧德即帝位三年来还是第一次见。折子的内容也确实紧急,先太子长子现身江南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萧德毫不怀疑真假,既然是锦衣卫递上来的,自然是被锦衣卫查验过的。看完萧德不禁冷笑,自己的这个好侄子还不算笨,知道趁此时江南空虚之际起事,占江南富庶之地,夺大江天险,再南下趁朝廷军和南蛮疲软之际破之,便可以徐徐图之。可惜,自己手里虽然没有可以及时支援的多余兵马,但他根基亦不稳,只要自己派出去的高手能取其首级,剩下的乌合之众不攻自破。谁能更快一步,谁就能赢。
萧德思索着派谁前去,一旁的统领心有灵犀的出言建议到:“陛下不如派白斩吧,再带上暗卫善后。”
“哦,白斩出手自然是最为稳妥,可我那好侄儿够格吗?”
“有备无患陛下,当年先皇孙能逃走并活下来,显然是有高手相助,属下估计其实力不比属下差,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萧德闻言沉默片刻,下定决心:“那就让白斩立刻前去斩杀萧宁,把首级给我带回来。”
“属下领命。”一旁的不起眼角落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单膝下跪低头领命后便迅速消失。
萧德见怪不怪,对着统领继续说道:“你另选几个暗卫尽快启程,协助沈琪善后,别的朕可以不怪罪,但粮草绝不能有失,否则就让沈琪给自己准备棺材吧。”
统领领命离去后,萧德盯着折子又看了许久,自己与沈琪儿时自创了一套密语,借此让自己得以掌控宫外的事情,这本折子沈琪也用了密语,密语传达的消息才是真正火急的事情——青锋现江南。
青锋之名,哪怕是自己也如雷贯耳,年少时自己在意的,除了龙椅,便是青锋,两者相比,青锋甚至更重要几分。彼时还是闲散皇子的自己在与沈琪喝酒时,沈琪戏言道,若是寻得青锋,代价是舍弃皇位,想必自己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如今得到了青锋的消息,萧德却高兴不起来了,毕竟看起来,青锋是跟自己要造反的侄儿一起了,当年侄儿能逃脱,想必也是得了青锋相助。
思索片刻,萧德还是唤来了萧卫二,“你去给白斩带句话,此行恐遇青锋,尽力而为,以自身为重,刀可钝不可断。”
萧卫二领命后正准备离去,却被萧德喊了回来:“慢着,再给沧陇派传话,青锋现江南,请掌门出面试探一二。然后留在沧陇派等信。”
待萧卫二领命离去后,萧德唤来了贴身太监苏得力,“我记得陈老将军有个孙女进宫了。”“回陛下,是工部陈侍郎之女,其父曾为陈老将军的副将,战死后陈侍郎被收为义子,陈老将军没有子嗣,将其改了陈姓,视如己出。”“有关系就行,今晚传她侍寝。再找个由头把陈川升一升或者调去户部。”“诺。”
陈老将军如今已是古稀之年,此次征战他早早以年老体弱为由上交了兵符,如今在家养老。陈老将军的识趣萧德自然是满意,可如今南蛮的隐患,陈老将军可能是他现在手里能用的最后一张牌了。陈老将军是个聪明人,想必明天应该能在朝堂上看到他老人家精神抖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