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吓我一跳。”
“啊这，我站这好久了，师父没注意到我？”
“人在专注做事的时候便会这样，倒不怪你。”
顾北栀回头将桌上的纸笔收好，一晚上功夫，她只将自然的第一部分写完，因都是些专有名词，进度自然快些，但到了第二部分，便要考虑如何本土化了，她虽在修仙界生活了将近四十年，但在大的思维模式上终究难以走到一起。
“师父，这些可是您过段时间要教我的东西？”
“回去时可以先给你看看，若你真的想学，我自是可以教你的。兴趣是最好的师父，若你觉得这门学问有趣，学的也会轻松些。不过啊，这门学问可是很难的，不过对于生活，只学个皮毛便算大功告成了。”
“学个皮毛便可讨到生活？”
“自然可以。”
陈念夏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模样，他自小就住在京城里，自是知晓那些店家、小农的苦涩，忙活一天，还偶有饿肚子。
“不过这门学问的皮毛却是另外一个大学问。”
“啊？”
聊着聊着，顾北栀突然记起了一切学问的基础，数学。她还未写过数学相关的知识，若想教他物理，还需先教他数学的基础。
学了算学便可入账房，做账房先生，这于凡人而言，已是能糊口的本事了。
而数学，这在算学之上发展起来的学问，无数学者经过数百年的钻研，已接近了山顶。
见师父沉默不语，陈念夏也是心生了退堂鼓，他连修炼也是刚入门，在凡间时也未曾好好读过私塾，他怕他学不好，让师父失望。
“不过是想到了些东西，总之，回去后先给你读两个晚上。”
“是。”
陈念夏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见师父已整理好了随身物品，便接过了些在他看来重些的东西。
就算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沉，可他却拿的小心，生怕不留神掉了。
“倒也不用那么小心，纸张散了就散了，只要别掉到水里便是。”
“是，师父。”
顾北栀领着陈念夏走到城门边，此番进城之旅已接近尾声。顾北栀找了个摊位，随便买了几个火桶饼，当做早饭与路上嘴馋时的零食，反正要不了几个钱。
于修仙者而言，黄金、银子，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毫无价值。
“若是不够吃，师父这边还有，随便来取。”
“够了够了，这两个我便吃饱了。”
“你在长身体，不用为师父省这种钱，师父这银两倒是不少的。”
在修仙界，一块灵石便可换两百两银子，银子的用途极少，上次换的银子还余有百二之多，要把这银子在修仙界用完，也是困难万分。
“为师的储物袋太小，里面已是放不下了，这些东西只能拜托你帮我送回去。”
“师父不必这般客气，徒儿帮师父做事，是天经地义的。”
顾北栀是初为人师，陈念夏又何尝不是？
陈念夏自记事起便在京城里住着，京城里的戏班热闹，他以前常跟着大人的马车溜进去，坐在一旁偷偷地听。那里的师父可凶了，且事事都交于徒弟做，每日任务不完成，还不给饭吃。
但顾北栀并不这样想，她骨子里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虽乐得见别人被命运捉弄，但对于眼前发生的惨事却是不愿见的。师父将徒弟活活打死的场景，她见时，便假装看不见，从旁快步走过。
“非也，念夏可知我的籍贯？”
“这，徒儿不知。”
“我虽已离家半百余年，可我却时常梦见家乡的事。无人习得法术，却开山移水，人人吃饱，无人修得长生，却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说是一句人间天堂也不为过。”
“若真是如此，自是人间天堂了。”
“所以啊，为师做梦也想回去。可我并无这般通天的本事。”
“将来我带你回去。”
陈念夏不明白师父所说这段话有何用意，只知道若是师父的梦想，他定要完成。
顾北栀只是摇摇头，并不说些什么。
上次来时有了经验，此番回去的路上，便再未遇到妖兽，速度也快了不少，太阳未下山时，二人便已回到了家。
顾北栀催促着陈念夏去修炼，因白天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赶路上，陈念夏今日的修炼还未完成。
“要是我能飞就好了。”陈念夏感叹道。
“等你筑基成功，自然便能悬空漂浮，不过想长时间飞在天上，还得有一件法宝才行。”
“什么法宝这么厉害？”
“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宝。你一年后若能进了昊明宗内门，宗内掌门便会送你一件这般的法宝，到时你有闲暇想回来，便轻松许多。若是自己去买的话，估计也要个百来块灵石，百来块灵石已可买两件普通些的法宝，并不划算。好了，你快去修炼吧，等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便过来吃饭。”
“是，师父。”
陈念夏进了土石屋，将上衣脱光，开始将暴躁的火灵气引入体内。每次这般引气入体时，他总感觉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比平常变的软些，虽奇怪，但浑身并不难受，也便任由那东西变软消融。
不知是否是正处于练气初期的缘故，陈念夏觉得自己修为长进很快。他听着师父的吩咐，将灵气沉入丹田，好好压实再做一循环，师父说这般操作下来，虽修为长得比平常满些，但这便如同筑高楼，地基不稳何以筑得？他将这气压的越实，地基便越稳固，对以后的修炼也更有好处。
他将那练气期的功法运转五个周天，修炼起来越发得心应手，对气的掌控也多了几分把握，便开始试着将气汇聚于一处。
但并不顺畅，陈念夏只觉得丹田内的气如先前打狼时那般，毫无控制地向全身扩散开去，如同决堤的河水般汹涌，拦得艰险。他又反复试了几番，结果也依旧如此。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先收了功法，打算在吃饭时问问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