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北栀赢下了擂主,陈念夏先前捏着的拳头总算松开。
四周的散修也开始纷纷叫好,毕竟顾北栀只是筑基七层,却能越两级战胜筑基九层的吴文清,就算后者已经连战数场,其中不乏筑基八层的修士,但赢没赢,却是两码事。
台下不少修士都动了打擂的心思,先前那个吴文清的修为太高,光是那九层的修为就让人难以产生对抗的念头,但筑基七层却截然不同。
人们只道那顾北栀是侥幸获胜的软柿子,并没有多少人放在眼里,就连筑基六层这样比她修为还低的修士也这般想。
她方才越两级赢了筑基九层的修士,我如今越一级赢下她,不是问题吧?
虽然顾北栀心里很有再战几个筑基九层的修士的想法,但这擂台毕竟不是由她来挑选对手的,那些厉害些的反倒安稳坐着,其他不怎么厉害的却跃跃欲试,想逞一时之能。
“胜者,顾北栀。”
又是一个筑基六层的修士被打下擂台,那裁判也无了刚才那般激动的心情,坐在原处就宣判了顾北栀的胜利。
一连战胜多位筑基六层、七层的修士,顾北栀的实力也算是让人认可了,那些高阶修士也不再打算干坐着,毕竟让她这般一直连胜,也不好。
“让我来会会你!”
只见人群里一声猛喝,一抱剑修士从中飞跃而出,轻飘地落在擂台上,甩了个剑花,将剑从柄中抽出,点向顾北栀时,杀气十足。
“在下林云,是个剑修,筑基八层。我既登台,自不会手下留情,还请小姐当心了。”
那人自报姓名后,便一人一剑冲了过来,不给顾北栀丝毫准备的机会。
她啧了一口,这般无礼的剑修,她倒是第一次见,那剑修贴着他的身子,她只能边闪躲,边准备法术。
只是那修士显然经常与人决斗,丝毫不给顾北栀出手的机会,且步步紧逼,顾北栀只能放出灵气撑起法盾,勉强将其击退,拉来些距离。
那剑修稍作停顿,调整攻势,顾北栀才有了喘息之机,既然他不让自己使用法术,那便以气作剑,与那剑修拼上一拼。
顾北栀微蹲,用灵气将一根云蚕丝线绑在自己脚上,另一端则绑在了擂台下的大鼓上。
这擂台的规矩只是身体不能碰到擂台下的地面,她到时若是踩着那大鼓,回到擂台,也不会有人说她。
此间花叶众多,顾北栀此番举动速度极快,并未被人察觉,只是霎时间,她那两指间便已凝聚出一柄短刃,薄如纸的短刃比起剑,更像一根长了些的针。
此法名为“流霞”,原理虽简单,但用起来却对修士对灵气的掌控力要求极高,很少有修士愿学这般费神的法术。
一抹彩霞生于擂台之上,于飞花乱叶之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顾北栀的速度极快,只是瞬间,流霞剑便与那剑修的剑拼在了一起。
顾北栀故意将流霞剑引爆,以此做到将林云击退的效果,那人好像从未见过这般法术,对付起来有些吃力。
林云的剑法讲究一招一式,相当规矩。这规矩在修仙界并无贬低之意,只是越是规矩的剑,只要未大成,便容易受到针对。
顾北栀早就看出了这人并非散修,修仙界当今宗门极多,但有名的剑门顾北栀都去过,却无一宗的剑如眼前之人,想必应该是哪个家族的家传绝学。
但只要不是达到宗师境,顾北栀心底便有九层的把握拿下这个剑修。
那李云咬着牙,这擂打的他难受极了,每当他想靠着剑招进攻,便会被顾北栀的流霞炸开,那流霞极其锋利,不能轻易以肉身吃下,让他不得不转攻为守。
更难受的则是,那顾北栀并非只有两指能使出流霞来,其他指间亦能,两手合力,让他连战连退。
李云退后一大步,主动与顾北栀拉开了距离。
方才还是他步步逼近,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二人又回到了原处,引得台下散修阵阵叫好,比起方才那几场顾北栀压倒性的胜利,还是这般势均力敌的战斗更令人愉快。
“这女子着实不简单,原先只以为她是个法修,没想到近身作战也是这般利索。”
陈念夏听着同桌的散修纷纷夸赞,心情自然大好,他虽然也没见过师父用过那样的法术,但既然是师父,那便是应该的。
“又来了!”
只见台上顾北栀再次突飞猛进,手中流光溢彩,身伴飞花,直奔着林云的脖颈而去,手法狠辣,似想招招致命。
那林云未曾见过这般凶狠的招式,但眼下再不做出些决定,那他就会被逼下擂台。
他飞快退至擂台边缘,从储物袋中取出另外一把剑。那剑剑身如冰,散发着寒气,只一眼就能认出并非凡兵。
“此剑名为寒显,打造时是以一块千年玄冰为剑身,辅以其他二十六种天材地宝,质地极寒,出世时方圆百里之内,七月飞雪。寒显乃是宙阶法宝,还请姑娘小心。”
顾北栀先前在自己腿上绑着的丝线,为了危机之时能顺利将自己拉开身位,如今反倒成了她的限制,那寒显剑一出,林云周遭便浮现出了缕缕剑痕,寻常法术一过,便会被其撕成粉碎,让她难以越界乘胜追击。
在他人眼中,反倒觉得这小娘子素养极好,等对手将法宝解放之后才继续交战。
顾北栀有些头疼,她先前用的流霞对付凡兵倒是好用,可如今却对付的是宙阶法宝,只怕这宙阶法宝也已远超了其他寻常的同阶法宝。
顾北栀虽依旧用着流霞来抵挡,但流霞只是法术,只是靠近剑身就会被撕扯,她便只能提早将其引爆。
她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开始思考对策,若场上有两根丝线,一前一后将其牵住,她倒是能借着这丝线的弹力,将林云打下台,可场外的大鼓只有一个,别的那些能辅助的东西却离得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