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开始思考,或许这个小窃贼只是戴了顶黑色帽子而已,与巫医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每天带着黑帽子的人数不胜数,已经多到了可以称之为“小黑子”的程度。何况巫医的设定是自我矛盾的杀人艺术家,不大可能干出偷窃这样简单的事。
原剧情中,是一位流浪兄妹的哥哥偷走了这些东西,用以养活自己和妹妹;可是他衣不蔽体,更别说戴一顶帽子了。
保险起见,她还是问问琼斯,“警局里有巫医的画像吗?”
“当然;不过未必完全正确。”琼斯说。
“毕竟不同的警局素描画手和不同的人的描述所诞生的画像都不同.”
“一定会有某些共通点的吧?”克莱尔说。
“您是怎么想的呢?”琼斯问。
“巫医所有的画像,都带着黑色帽子吧?”
“好像……是的。”琼斯细细回忆,“很遗憾,我并没有见过所有的画像。”
“我们去警局,现在就去。”
“现在?”琼斯有些惊讶,“您的干劲令我钦佩,但我建议我们可以三思而后行。”
也是,一个变态杀手进杂货店里偷面包?的确是很不可能的事。克莱尔这样想。
克莱尔觉得言之有理,“咱们明天就去帮助继续达纳夫人调查这个小窃贼的事。”
“当然,小姐。”
两人回到侦探社,克莱尔这才想起来那堆给琼斯购置的衣服;她一把抓起来,有一股脑塞进琼斯的怀里;“这是给你买的。”
“我、我很荣幸。克莱尔小姐。”琼斯受宠若惊。
她把衣服塞给琼斯,自己抱起给琼斯买的被褥;“我们上楼去。”
两人向楼上走去,咿呀作响的木制楼梯有些颤动;这间木屋子除去阁楼外共有三层,每层楼有两个房间,无一上锁。
二楼是书房和储藏间,装满了书和不知为何物的杂物。
三楼是一间客房和一间尚未开发的房间。克莱尔问琼斯要不要住在这里,琼斯说自己是仆人,住这里不合规矩。
最顶上便是三角柱形的阁楼,除了一个破旧的可能闹鬼的木柜子以外就是千千万万的灰尘。
等到琼斯走进去,并给自己铺上地铺时;克莱尔才意识到这样的阁楼对于琼斯这个巨人来说多么渺小而脆弱。
阁楼的地面长满了灰尘和凹凸不平的木质地板,可是琼斯仍在一声不吭地给自己铺床。
“你不能住在这。”克莱尔劝他说,“你撑不住的。”
“当然可以,克莱尔小姐。”琼斯笑着说,“和俄亥俄州梅格斯要塞的泥泞地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可是客房明明还空着。”
“我是您的助理,小姐;住在客房并不合理。”琼斯说,“再者说,若是哪天来了客人,恐怕也难以招待。”
克莱尔只好作罢,任由他做事。
“下次和凯蒂出去约会,要记得买一张床。”克莱尔心说,“下次要亲上嘴才行。”
琼斯动作很快,一张像样的地铺出现在克莱尔的眼前。
“我想我的住宿问题已经解决了,小姐。”琼斯说,“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尽快休息,琼斯。”
“明天一早记得来敲我的卧室的门,我们要去杂货店继续调查。”
“当然,小姐。”琼斯说,“您先回卧室吧,我会灭掉所有的煤油灯并关好门窗,确定后我再休息。”
克莱尔走下一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鞋子踢飞;又将裙子脱掉,一股脑丢在床上,留着明天穿;她穿着内衣钻进歪歪扭扭的被窝。
寒冷的被子让她一阵战栗,克莱尔选择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开始回味着漫长的一天,明明在前一天,她还只是无数的罕见之一,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不受重视的草民。
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她是外婆带大的;还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坐在外婆的背上,嚷着要买玩具,外婆就背着她到了一个小贩子前面,拿了一个已经不清楚是何物的玩具。
外婆问小贩这个玩具是否能吃,小贩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外婆便撕开包装,将蓝色玩具塞给了她,她把玩了半分钟,自觉无趣;塞还给外婆,被外婆一口吃掉。
她有些奇怪,接过了外婆递来的另一个玩具,也试着放在嘴里咀嚼,无奈牙口稚嫩;还给外婆,又被一口吃掉。这件事成了她一生的不解之谜。
想着想着,克莱尔很快便昏睡过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梦到了自己的高中室友。
被琼斯的敲门声惊醒时,克莱尔以为自己只睡了半分钟。
“该吃早餐了,克莱尔小姐。”琼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克莱尔大喊一声“好!”
接著,她用力拍了几次床,试图表现出自己已经起床的假象;大概半分钟,她侧过身,再次睡去。
感觉只是一瞬间,门外再次响起琼斯的敲门声,“克莱尔小姐,我们需要尽快前往杂货店。”
克莱尔顿时心生怨气,裙子也没有穿上,头发也没有打理,随手从衣柜里抓了件男士外套就走出门去。
“克莱尔小姐,是时候用早餐了。”琼斯正在客厅的桌上摆放餐具。
克莱尔走进客厅,一屁股坐下。
她看了看面前的银盘里的鸡蛋和培根,不知道琼斯是如何在这个连厨房都没有的屋子里发明出这样的东西。
“不想吃。”克莱尔没好气地说。
“饭菜不和您的口味吗?”琼斯问。
“刚起床,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早餐对您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琼斯友善地说。
“不吃了。”克莱尔任性的冷眼以对,起身就去卧室里穿衣服。
琼斯看着面前的早点,微微叹气;只好开始收拾餐具。
等到克莱尔换好衣服时,琼斯已在门口等候;他身着一身黑色常服,V字领更衬托出他宽厚的肩膀。
克莱尔穿着昨天的旧衣服,漫不经心地走出门去;琼斯跟随在后,替她拿着包。
等到他们俩走到杂货店时,勤劳的杰克夫妇早已开张,在前台站着的除了杰克夫妇以外,还有两个低着头的孩童,似乎是一对兄妹。
克莱尔认出这对兄妹,他俩在婴儿时期,父亲便被马车夺去性命,母亲终日酗酒不务正业;兄妹俩从小到大以乞讨和盗窃为生。
按照原剧情,商店的物品的确是被哥哥盗走的;可是原剧情的哥哥偷窃时并没有戴帽子,这才使得克莱尔一位剧情再次偏差。
可是克莱尔小姐走进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睁大了眼睛,前台上有一顶黑色矮帽,上面用棕色丝带绑出了一条漂亮的牛蹄结,简单的帽子充满了上流气息。
“怎么了,克莱尔小姐?”琼斯问,“看起来杰克夫妇抓住了小偷。”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那个帽子,正是巫医立绘中头戴的矮帽。
“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巫医给了那个哥哥的吗,还是说巫医来过留下帽子,为什么要留下帽子,如果是给了哥哥,又是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从克莱尔小姐小小的脑瓜出蹦出,让她应接不暇。
她的理智驱使她冷静下来,去问一问,去了解情况。克莱尔深呼吸,走到了杰克夫妇前;不等达纳夫人开口,她便拿出长辈的气势,问兄妹中的哥哥:
“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考到95分啊?”
克莱尔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慌张,感觉自己已经快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模样。